诺克萨斯的牢狱,万恶的收容地,密密麻麻的地下建筑,解体又搭建,如蜂巢看不到尽头。想从这一个庞大的半废墟中,去搜索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古拉德对手下们咆哮着。
三天了,也许那小子已经死了。
古拉德对牢狱的控制力,局限于对市场的支配。人要想在这儿活下去,一定会从定期的市场获取补给品。古拉德派人紧盯着市场,但那小子根本没有去过市场。那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小子让黑暗神器给杀掉了。
上层的贵族们,保留着在牢狱的地产,对外宣称所有权,哪怕所有地是一片废墟。
因为废墟中有着埋藏黑暗神器的可能。
这才是上层贵族没有彻底遗弃地下世界的原因。而对诺克萨斯外围的贫民窟,却置之不理。以至于无知者会对牢狱抱有幻象,认为它是个胜过贫民窟的地方,然而这里比贫民窟还要地狱,一个连阳光与空气都被剥夺的地狱。
古拉德深吸一口气,废弃巫师药剂的刺鼻味,提醒他还活着。这是麻木的人们,惯用的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方式。时间不多了,再找不回将军点名要的东西,古拉德或许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如废墟中埋藏的一样。
一名手下赶来:“会长!将军大人派来的人到了!”
牢狱的四周是坚固的高墙,一来一回是很慢的事,需搭载近百米的升降梯。雾霾的厚度超过人的想象,占了墙高的三分之一。比这夸张高度的围墙还要不可思议的是地底——深不见底,没人知道下面真正是什么,因为下去的人再也上不来。
据说下面是巫师们废弃的药剂太多,形成了黑暗元素的深渊,掉下去就会被吞噬得渣滓不剩。因为俯身倾听,会听到被束缚的怨灵声。所以人们宁愿将自己冰冷尸体扔在阴暗角落,也不愿被坠入深渊,永不超生。
古拉德打了个寒颤,马上要被问罪了,难道他这身脂肪要拿去给黑暗塞牙缝?
古拉德将死亡之刃遗失的事,报告给来人。
“哦?古拉德会长,你的意思说,死亡之刃被一个名不经传的毛小子给抢走了?”
“是的,尊贵的乐芙兰大人...”
“啊哈哈哈——”乐芙兰放声大笑,紫色的瞳孔灵而闪动,看上去似乎真的很高兴,又或者听了一个笑话。
乐芙兰轻撩了撩紫长发,这个动作接近撩拨,半倮的紫纱小内,丝毫遮掩不住诱人的肤光,双峰之间深如山沟,沟条清晰的向下延生到完美圆润的小脐眼,使男人燃火地想到如果在里边搅动,小脐眼会变幻成何种调皮样?
古拉德收摄心神,强压下腹部的火温,干笑道:“乐芙兰大人,你看怎么办才好?”
乐芙兰:“怎么办?这不是蛮好的么?”意味深长,“死亡之刃是个危险的黑暗装备,杜克卡奥将军拜托我封印它,无非是想控制住它的危险。遗失了正好,等那小子被死亡之刃吸干了鲜血,这东西不就回归了没被人发现的状态吗?”
古拉德惊喜道:“乐芙兰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将军大人真的是这个意思?”
乐芙兰轻松一笑:“难道不是么?相信我,我会骗你吗?”
古拉德心头放下一块大石,他招呼手下,开了瓶百年葡萄酒,款待对方。
乐芙兰一饮而尽,鲜红的酒汁,将她的紫唇映上一层烧烫,她继续循循善诱:“你快将搜寻的人撤回来,否则真找到那小子,你手下只会成为死亡之刃的补品。”
古拉德点头称是,正要吩咐手下,一手下踉跄闯进来叫道:“不好啦!老大,兄弟们都被杀掉了!只我有和罗顿逃了回来!他...他的刀好锋利,大家一交手就两人带兵器,一齐被切成两半!”
古拉德震惊道:“这怎么可能?!”
乐芙兰凝声道:“人已经来了咯。”
话音一落,这名手下的头颅已从脖子上悄然滑落。
人一冲破束缚是难以停下来的。
这句话很恰当了地形容了现在的泰隆。早知道这把刀那么给力,泰隆还躲什么躲?对鲜血的渴望,在极度恍惚中,泰隆被死亡之刃支配,杀掉了一个追踪者,意识才恢复过来。死亡之刃太强大了,砍人,像切豆腐一样轻松,又快又准,能近能远。偶尔有人从死角偷袭,在猛禽斗篷的40点护甲下,连擦伤都做不到。
猛禽斗篷由一对护肩双爪展开,呈一披风笼罩住身后。看似披风,更像一根根缎带匆匆编制的一面网。网有洞,但利刃穿不过去,有一层风元素的护盾在遮挡。
风元素真是种奇妙的魔法,能加防御,还能汲取空气中的水,滋润着治疗伤势,还能提供加速,使身体更敏捷。
泰隆爱死这猛禽斗篷了,它不仅救了自己,还保护了自己,没枉费自己用它来做为名字。
认识到自身的强大,像冲破了某种限制,一发不可收拾。泰隆主动找上不蚀金锁,更攻入其中。这里有泰隆重要的东西。黑葫芦,泰隆来历的线索,必须拿回它。之前被抓后,泰隆换了一身衣服,现在很是着急,生怕不蚀金锁的人把原先的衣服和葫芦一起扔了。
心态一膨胀,容易载跟斗。
泰隆无视古拉德身后的乐芙兰,以为她只是个寻常娼女,不具备战斗力威胁。
泰隆:“我的黑葫芦呢?!古拉德,如果你把它扔了,那你今天可以去死了!”
古拉德怒极反笑,拔出佩剑:“臭小子,你所有的能力,无非是来自死亡之刃,”讥讽地打量着对方近乎亡灵的骷髅面容,“瞧瞧你,都快被它吸干鲜血了!”
泰隆:“我的黑葫芦呢?!我的黑葫芦呢?!”
重要的事说三遍。
古德拉:“哦!那玩意啊!我以为是蔬菜的新品种,让人拿去厨房做菜。这回儿应该能趁热吃了。”
泰隆爆喝:“你找死!”斩草除根一放,弯刀一瞬间释放出三把飞刀,往古德拉切去。
古拉德头次见这一招,挥剑一挡,只听“嗡”地一声,长剑应声而断!震惊之中,古拉德眼中一戾,拉过一旁的乐芙兰做挡箭牌!
又是这一招!泰隆皱了皱眉,按住弯刀,将三把飞刀收了回来。比起三天前,如今的泰隆,自问已经熟练掌握了死亡之刃。
泰隆:“放开她!我饶你不死,只要你交出我的东西。”
古拉德把断剑架在乐芙兰的脖子上,回应道:“我已经说过,那个葫芦放在厨房,有没有被下锅,我不确认。”
泰隆心中微微一沉,终于还是信守诺言,手臂垂下弯刀道:“你走吧...”
古拉德一把放开了乐芙兰,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做出了一个捅刺的动作!
正面偷袭?
泰隆并没有放松警惕,但也奇怪对方这样又有什么用?
答案很快揭晓,只见奥术光华一闪,空间震荡,古拉德借助闪现,一下拉近两人的距离,那断剑一下捅进了泰隆的胸腹。而泰隆只是习惯性的捂着肚子抓着剑刃。
古拉德:“去死吧!臭小子!猛禽斗篷护得住你的背面,护不住你的正面。”
乐芙兰心道:“有趣的小子,在这牢狱世界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大量失血,又是这种剥夺意识的感觉,一下子占据泰隆的头脑。黑暗的意识占据主导,眼看泰隆要软倒下去,突然身体发力,提手反攻一剑,刺破了古拉德的心脏。
古拉德:“你——?!”再也说不出话,古拉德全身快速失去了血色,所有血液被抽干。
泰隆微微喘息,心道好险,大意了,若非这是把断剑,并没有刺得太深,否则自己又要死了。
泰隆:“又一具冰冷的尸体...”心中复杂,看向乐芙兰的目光柔和,“我叫泰隆,你是?”
乐芙兰莞尔一笑:“黑玫瑰乐芙兰。”
泰隆:“黑玫瑰?”正在思索这称谓的含义,魔法的强烈波动引起警觉,习惯性的把身子一偏。腹部的剧痛,让闪避失败了。
泰隆惊呼:“你是个法师?!”
“别动”乐芙兰“嘘”了一声,修长的双指带着唇香和酒香,轻轻按在泰隆的口鼻间,“先别问。你受伤了,要赶紧治疗。”留下一股醉人的玫瑰指香,让泰隆安心下来。双指一路往下,来到了泰隆捂着的伤处。
泰隆迟疑了下,乐芙兰闪动着紫眸,清澈如璀璨的星空。
乐芙兰:“让我帮你治疗,我会治疗魔法。怎么,你不相信我吗?”扮相委屈,一脸可怜,“让我帮你处理伤势吧,你刚才救了我,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泰隆心中纠结,可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乐芙兰,脑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绝对不要相信她。
(当乐芙兰说:“我会骗你吗?”地球人都知道她就是在骗!)
泰隆心道:失血过多引起妄想了...
泰隆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乐芙兰在伤口画了个六瓣玫瑰状的魔印,接着又在空中画了一个魔印,两魔印一撞,“砰”地一声,爆炸掀飞了泰隆,穿墙炸出房间!
乐芙兰高声哈哈狂笑:“经典的误导!哦?竟然还没死,你的生命还真是顽强。”
被骗了,泰隆咳着血道:“为什么要攻击我?我们之间——”
乐芙兰已拿着一根法杖,缓步走来,半倮的身躯,展现着堪比世界级时装的走秀曲线。
乐芙兰:“你真的以为那头猪能伤到我?”“为什么?你手上拿着的是死亡之刃,目前记载中物理伤害最高的装备。而我是一个法师,这东西对我没用,但落到别人手上,是个很大的潜在威胁。本来呢,你乖乖呆在某个角落死去,不让人发现多好啊——”话锋转为肆虐,“现在嘛,咱们来找些乐子。”
一条魔法锁链一下捆住了难以动弹的泰隆,看似平淡无奇的锁链,却像高温的烙铁,将泰隆烫得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乐芙兰狂笑中,“不错嘛,能扛住第一段肉体的火焰伤,那么,第二段灵魂的火焰伤呢?”
狂痛中的泰隆,心中来不及咒骂一声,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如肆虐的火焰将自己的灵魂覆盖煅烧!
“啊——”
泰隆只觉得有万千把刀,无时不刻全方位地切割着自己浑身的每一处,里里外外,骨骼内脏,哪怕一根手指尖,哪怕一根头发。
意识几乎要崩溃,要消逝之时,一股至尊火焰从元神里涌出,镇住了入侵的火元素。所有火元素瞬间停了下来,如服从这至尊火焰的命令,一动不动。
迷茫中,求生意志扶苏了一部分记忆。
“太阳真火驱散这冥火!”
“句芒易脉法,恢复生命!”
“九天玄素决潜入这女的记忆,尽快了解这世界。”
乐芙兰还在咯咯直笑:“怎么啦,已经痛到晕过去了吗?这可不行,谁允许你睡的?”缓步上前,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自语道,“真玩死了吗?还以为你长一副亡灵的骷髅脸模样,能挨这冥火之拥久一点呢,扫兴!”
乐芙兰伸手查探,只见对方反握住她的左手,幻影锁链反绑住她手臂。
乐芙兰:“什么?!”震惊,“幻影锁链不受我控制!”
“本来我还犹豫是否要控制住你,你这歹毒的女人,真是非要逼我毒一点啊。”
在乐芙兰呆愕的表情中,两人四目对上了,乐芙兰呆滞了下,恢复过来,还未注意到她已经中了九天玄素决,心灵被对方俘虏。
乐芙兰:“你?!你没死?!”
此时的泰隆,看上去和“死”字扯不上关系了,亡灵般的骷髅脸,已回复生机,绝美的容颜,比女子还要晶莹的肌肤,看得乐芙兰一呆。
泰隆立刻点住了她的穴道,制住了她。把她按在地上,掀开法袍,压在身下,从后分开两条长腿。
乐芙兰:“你要干什么?!”
泰隆嘴角勾起:“做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要杀了你!”
泰隆嘲弄道:“又在骗人。你明明欢喜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把手一捞,捞到一团软滑细腻,揉弄着,“瞧,胸腔内的剧烈跳动。”
乐芙兰喘着气,“胡说!我才不会...”双颊烫得直冲脑门,冲散了矜持,乐芙兰一脸通红地回首:“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一问,让泰隆停下动作。泰隆刚刚扶苏的那点记忆,像大海里突然冒出的石头,现在它又缓缓沉入海中。一转眼,遗忘了大半。
最前面的太阳真火?那是什么,总觉得对自己很重要,但想不起来了。倒是第二个句芒易脉法,虽然遗忘了大半语言,可身体经脉一直用着,以抵抗死亡之刃的侵蚀。
泰隆立刻意识到:记不住语言,可以用身体经脉去记住它们。经脉,或许这里叫魔力回路更合适一些。
静心记住身体的感觉,有一小股热能量游走着全身,驱散着冥火的,应是太阳真火的;像植物一样生机勃勃的能量,大幅提升回血速度,应是句芒易脉法的;还有一个隐秘音律的精神链接,要记住这个,一个人可不行,得男女互动...
乐芙兰见他停止了动作,微微定神道:“你放了我,我带你到上面的世界,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好不好?”
乐芙兰心道:等我制住了你,找个废墟把你吊起来慢慢玩,直到你这张脸再也摆不出任何表情,我就把你制作成魔法标本收藏。唔,能扛住死亡之刃的标本一定很好,做魔法实验说不定有新发现。倒是这可爱的脸蛋,没了很难再找一张...到时把头割下来单独保存,留作纪念好了。
泰隆心道:...好恶毒的心肠...
用人做魔法实验,这究竟是何等扭曲的世界?
泰隆:“感谢我吧,我突然想纠正一点点,眼前的这个世界,包括你在内。”
泰隆把乐芙兰翻过来,双手捉住她的脚踝。
乐芙兰:“住手!你会后悔的!”
泰隆:“你内心那些恶毒的想法,实在太难让我后悔了。”
泰隆摸索一阵,解开高跟鞋上的左右锁头,卸下了鞋子,“我正奇怪穿高跟鞋还要上锁,还好我是开锁专家。”“没错,你的弱点是脚心。”
乐芙兰惊慌道:“我不懂的意思,那种事怎么可能呢?额呵呵!”
“哦?你确定?”
泰隆一揉她双脚心,乐芙兰吐出香舌,将手指放嘴里咬着,想拼命压制着喉咙。可脚心涌起的传导,让她难以自制,“啊——”响彻心肺的高亢叫声,再也掩不住,一连串愉悦的音符从口中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