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的盛事是五年一度的叶族祭祖。
每次帝国历尾数逢三遇八,就是五年一度的大祭祖之年,从12月24开始,帝国境内乃至世界各地的叶族子弟,只要能抽身的,都会前来祭祖。
叶族的血统注定他们的座驾基本都是豪放类的魔车,不断汇聚到古月的魔车,让偶尔途径古月的客商武者惊叹,原来这不起眼的小地方居然有如此豪族潜伏啊!
这些来自各地的叶族子弟,会怀念的走遍古月,寻找他们曾经留下的记忆,学校、武馆、街道……
总有老人会认出某个寻找回忆的叶族子弟,然后笑言这小子当年是何等调皮,又干过什么,被人调戏的叶族子弟总会轻笑着听着老人的絮叨。但没人会想到,这个陪着老人絮叨的叶族子弟,很可能是军队中的无敌王牌。
从24日开始,古月热闹非凡,叶族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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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村。
叶战的受训日子从武馆考核之后,就标志着结束了。这一批的少年们,彻底没了束缚,却被老人们一脚踹到了叶村村口,去迎接一个个到来的族人。
少年们穿的精神抖擞,不仅迎着族人,还望眼欲穿的瞅着远方,看自己的父母何时到来。
大黄垂头丧气的跟着少年们,懒散的窝在少年们身后,就是不去迎客,但显然,任何回来祭祖的族人,都不放过大黄,总要摸着大黄的脑袋宣泄一下自己的高兴,然后狠狠诅咒一下无耻的大黄狗,言语中总是宣称自己当年如何被大黄欺负。
叶战父母和胖子父母一起出现的,胖子老爹叶陶十年前的那辆光速幻影,前年回叶族看儿子的时候就换成了更加霸气的光速闪耀,那霸道的车体出现,胖子就兴奋的跳了起来,直接扑了过去。
自己的父母和叶陶夫妇一起下车后,淡定的叶战忘记了自己刚才对胖子的鄙视,风一般的扑了过去。
整整十年,自己和父母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父母的关心却从没间断过,从小记事的叶战,可不会因为时间的缘故,模糊掉总是宠爱自己的母亲,还有风趣的父亲。
“爸,妈!”叶战激动的跑过去,挂着准将军衔叶凯看到个头又长的儿子,不由大笑,穆盈已经扑来将儿子搂在怀里,眼泪再流。
“小战,想死妈妈了。”穆盈抽泣着,捧着儿子的脸,仔细打量着精神奕奕的儿子,然后又笑,笑的十分开心,是啊,从今往后,儿子就要在自己跟前了,这是多么开心的事啊。
旁边,徐楠拥抱着自己的胖儿子,满口小康小康的叫着,两位父亲在一旁笑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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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儿子的鉴定等级,叶凯道:“你小子还算争气,勉强混了个四级的中级武者成绩。”
一旁的叶康鄙视老友口是心非,“还勉强?我说老凯,你别不知足了昂,我干儿子这么厉害的天才,你少打击,去去去,边去,我和我干儿子亲热亲热。”
叶战恶寒,自己这干爹太有才了,亲热亲热?这话能随便说吗?“干爹,你说话还是注意点,有些话不能瞎说。”叶战幽怨不已。
叶陶每年都会来叶村过年,陪着儿子和干儿子,和叶战熟悉的没边,“去去去,你个小毛孩,思想怎么这么肮脏?”倒是教训的理直气壮的。
几人都笑了,有叶战在,气氛总是那么欢愉。
“这次祭祖完了正好接你回去,高不高兴?”穆盈问着儿子。
“老妈,你们还好意思说啊,把我扔了十年,现在才往回要,你们就不怕我不认你们?”叶战笑着贫嘴,惹得穆盈揪住了爱子的耳朵。看着叶战吃瘪,胖子笑的格外开心。
……
和家人在一起,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12月31日,这一天,全天祭祖。
首先是招魂。南山墓园葬着的,是叶族亡于战争的族人,传统文化认为,战死者的灵魂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必须先招魂。
黑压压的一大片族人,数以千计,肃穆的站在南山墓园中。女人们不是允许出现在墓园招魂中的,只有叶族男丁才可以。
一望无际的坟堆之下,埋葬着无数逝去的生命,那都是他们的族人,他们的先辈。族中的数十位老人,点燃了准备好的狼烟,直挺挺升空的狼烟,在古代,是警情,而现在,则是招魂的烟柱。
叶战第一次知道,原来很多的坟堆下面,居然没有阵亡者的尸身。魔晶炮火的恐怖威力之下,很多阵亡者只余下那一块代表着身份的铭牌,而铭牌会魂归龙城,接受后人祭拜,
“魂兮归来兮……魂兮归来兮。”老人们在那里悲哀的吟唱着。
叶战肃穆。前世为兵,自然知道老人们的情绪,就如他步入军陵时,回忆起阵亡战友的音容般,悲意滚滚。这个顽固的家族,他们将一代代人送去了军队,就如他们初次受训时,老人们的言语:叶族是帝国的利剑,我们是利剑上的寒刃,你们所受到的骄人待遇,是为了让你们更加锋利,更加坚韧!为了帝国,你们将划开敌人的身体,收割掉他们的生命,你们的身后,是帝国,是帝国几十亿的百姓!
这一刻,叶战仿佛回到了前世,在军旗下发誓的样子。原来,时间磨灭的,只是生命,磨不掉的,是意志和信仰啊!
“迷失的灵魂,不要茫然,不要哀伤,回家的狼烟袅袅升起,不灭的指路灯,永远照耀着回家的路。燃烧的大地之上,信仰和荣誉永在,鲜血铸就的国基之上,永远雕刻着你们的英姿。回家吧,战士的灵魂,回来吧,漂泊的人儿。”
“帝国的军旗之下,你们将与我们同在!我们一起,卫护血染的国基!”
听着低沉的哀唱,叶战突然觉得,自己,就该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叶凯伟岸的身躯依然挺拔,但通红的双眼,还是让叶战知道,自己的父亲,内心澎湃不止。
祖父祖母22年之前双双阵亡,刚刚步入军校大门的父亲,就痛失双亲。想起这些,叶战不由抓住了父亲的手,叶凯愕然的看着儿子,却从儿子眼中看到了痛惜。
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叶凯沉默。
招魂之后是扫墓,叶族男丁们要一个一个的收拾下坟墓,尤其是这些15岁即将成年的男丁,他们不仅要收拾清扫坟墓,还要一字一字擦拭墓园入口出的所有姓名,那些刻在大理石上的姓名,是坟墓下一位位先烈的唯一存在过的证据。
叶战拿着抹布,坚定有力的擦拭着这些姓名,十年来,他擦过很多次——每次都会想起这些姓名背后的故事。
这是属于叶氏子弟的教育,也是传承。
一个个姓名刻在大理石上,密密麻麻,数不胜数,那是叶氏近700年中对帝国的忠诚,也是叶氏七百年间的付出。
南山很大,很大,叶氏陵园,同样很大很大,老人们从小便告诉他们,不要去数,不要去点,太多了。
帝国自六皇起兵,一路腥风血雨,征战了十几年,立国。而之后三次护国战争,七次中日战争……数不胜数的战争奠定了帝国今日东大陆霸主的地位,但同样,国基之上,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但这一切,值得!
因为,他们的身后,一直有一个国家,在那里崛起,有无数人,在崛起中幸福的活着。
“当我倒在这块土地的时候,我看到,我的身后,无数人在幸福的活着。”深深的看着这段刻在墓园前的大字,叶战思绪飞舞,仿佛看到无数的男儿阵亡在这片土地上,血流成河。
红色的国旗,总是那么鲜红。
叶家宗祠。
叶家的宗祠中,没有先祖的灵牌,也没有供奉哪位先祖,只有寥寥三句话:叶氏儿郎,生为国兵,死为国魂。
这是叶家的宗祠,唯一记录功勋的是那座宫殿般的建筑,里面记录着可以记录的所有战斗,和所有叶氏子弟的牺牲。
“叶氏祭祖,拜天!”
“叶氏祭祖,拜地!”
“叶氏祭祖,拜国魂!”
“叶氏祭祖,拜先烈!”
拜天,拜地,拜国魂,拜先烈!只有四拜,唯有四拜!
这是叶家祭祖,也是叶家的一次传承。
这就是叶家,低调,神秘,还有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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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结束后,便是家族聚会,很多族人并不是五年来一次,很多人都是十年或者更长时间里才能来一次。
祭祖之后的数日内,整个叶村便在一片欢乐之中,族人相互聚会,相互交往,少年们会接受长辈们的又一次传承,聆听着长辈们的教诲。
总是板着脸的老人这几天也是笑颜大开,不在斥责任何一个后辈。而少年们,则限制的可以品尝下就味,分别在即的他们,紧紧抓着时间,一个个再战一场。叶战又一次被群殴,打着闹着,然后一个个眼眶发红,互道珍重。
正月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已是初六。
这一天,叶战一家胖子一家,坐上了大胖子的光速闪耀,而雷子、小雨、叶孝天、叶展……一个个生活了十年的伙伴,纷纷坐进了父母的魔车内,分别。
往后漫长的人生里,他们有的见过,有的还成为了战友,可是有的,却再也没有见过。
“让我们一起,为帝国奋斗!”叶展脑袋伸出窗外,向伙伴们大喊,向叶村大喊。
……
PS:本来应该还有一章为新的生活,可是,又何必再画蛇添足呢?本卷完,下一卷,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