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醒来(1 / 1)

房子只有上下两层,墙皮斑驳,二楼屋檐下的墙上深浅不一的水渍好像印进去了一样,一楼绿色的铁皮大门紧闭着,四边角落里的漆起了泡,掉的很有层次感,里面露出来的铁皮已经泛黑了。

铁门正中间贴着一张白纸,崭新的,上面是打印的黑色字体,“出租,135XXXX6789”,别理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准备打。

文曲也拿出手机,冲她摆了摆手,没一会儿电话里就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口音很重,嗓门颇大,像是怕电话这头的人听不清楚一样,每句话的开头和结尾都有重重的呼气声。

“等着,我这就来。”

房东住的应该不远,没多久,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骑着电动三轮车,从街头拐了个弯进来了,车子停在门口,老人从兜里逃出来一块蓝色的布巾擦了擦脸,又从裤腰上取下来一串钥匙,看了他们仨人一眼,一边开门一边问:“你们谁住?”

大铁门好像是锈住了一样,推开的时候要很用力的往上抬一下,同时往里推,哐当直响。

文曲走在前面,别理走在最后,含含糊糊的说:“先看看。”

一楼有四个房间,大客厅分成三份,中间过人放杂物,左边房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小电视正播着新闻,电视机前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男人,门口是一堆酸奶纸箱,踩得扁扁的用绳子捆在一起。

里头的人在发现房东带了人过来之后,就从里面关上了门。

右边是空的,靠着墙放着一张木板床,床上只有一张薄垫子,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靠窗的地方有一张宽桌子,打扫的也算干净,只是空气里总是有挥之不去的霉味。

别理打量了几眼,问:“你楼上还有房间吗?”

老人点了点头,不过犹豫了一下,说:“一楼这人是卖炒酸奶的,平时白天不在家,楼上还有两间空房,只住了一个人,我先领你们上去看看。”

他说话嗓门大,像是肺不太好,漏气,走路有点摇晃,不过看他脸上的老年斑,摇晃也算正常。

楼梯是铁楼梯,钢架结构靠墙拧上去的,别理以前也住过这种房子,刚开始的时候上楼总是提心吊胆,害怕一脚踩得太靠前会从那空档里踩空卡住腿,走多了才发现其实还挺稳。

楼上有三个房间,比楼下的空间小一点,别理敲了敲靠楼梯那门,里头还没回应,房东就赶紧说:“这里住的有人。”

他也没说住的人是干什么的。

别理站着没走,趴在门口嗅了嗅,一脸古怪的说:“爷爷,你这屋里着火了吧?”

老头皱着眉凑过来看了看,黄色的木门,关得严严实实,要真的是屋里着火,门板肯定都熏黑了。

但是他自己细细闻了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也觉得好像还真的有味。

保险起见,他拍了拍门,还喊了两声,里头一点回应都没有。

别理在一旁问:“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啊?”

老头说:“一个小姑娘。”

他表情不太好,不过还是先问:“你们看看想住哪间?楼上的就是夏天热,楼下夏天凉快,上下一个价,一个月五百,院里有洗手间,装的有热水器,洗澡也没问题……”

这地段,来一个租客不容易,房子里只要还没烧起来就不算大事。

别理不理会他,砰砰拍门,边拍边喊,“里面有人吗?应一声!”

然而里面还是死寂一片,别理留着的一点侥幸心理也消失了。

她扭头说:“这里边住的人白天不在?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出事了吧,要不你还是先打开门看看,我不着急。”

老头想了想,拿手机打了个电话,老年机声音外放的厉害,嘟嘟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没人接,同时屋里想起了铃声。

文曲说:“报警吧。”

老头抹了一把额头,又捶了一下门,里头还是没有人回应。

别理跟文曲也不走,就站在等,最后实在没办法,房东从兜里摸摸索索掏出来一串钥匙,又说:“备用钥匙我肯定不会用的,这就是为了预防租户把钥匙弄丢了,不用换锁,你知道吧?换锁也麻烦。”

别理嘴角抽了抽。

门锁转了两圈,刚推开一条缝,扑鼻而来就是一股焦糊味门。

一股恶心感顿时泛上心头,别理忍了又忍,旁边那小男孩已经跑出去蹲在楼梯口了。

屋里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床,木板床,已经烧塌了,黑乎乎的一堆里头隐约还能看出来一点人型。

警察是在十几分钟之后到的,对别理几个人就是简单问了几句话,老房东已经吓得站都站不住了,坐在地上不停地顺气。

来的警察里没有张警官,不过是张警官之前总带着的那个年轻小平头,别理跟他也算见过几次。

被问到为什么来这里找房子的时候,别理说:“随便转转,打听打听租房的价位。”

理由很扯淡,但是也没什么毛病。

屋里的人是昨天被人绑在床上烧死的,床没靠墙,四面隔空摆在正中间,人是被绑在床上的,柜子里全是空的,衣服应该也烧掉了。

从里头出来,别理问小男孩:“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小男孩想了想说:“脸上有个大瘊子。”

他呆呆的,过了很久,才忽然不安地说:“这是梦吧……有时候不灵的。”

别理虚空摸了摸他的头。

这地方离小男孩家不太远,转了几圈之后小男孩就找到他家了,是外头临街的地方开的一家小卖铺,一个中年人正急惶惶的锁门出来。

别理刚松了口气要走,就看见那小孩又从家里出来了。

跟着他爸爸打转,又拉又拽的喊,但他爸爸不知道。

怎么回事?

文曲皱眉看了一会儿,说:“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一天了,他爸妈应该是已经把人送到医院去了。”

果然,小孩爸爸锁上门之后就拿着包匆匆的打车往医院去。

别理也打了车跟上去,省的临门一脚再出事。

不过大胸姐没去,导演打电话,回剧组继续拍,这次的女主演没有前两个有钱,违约金赔不起不说,她确实需要一个露头的作品,再小成本也好过没有,加上网上几次灵异视频传来传去,竟然还带起了不小的热度。

医院里人也多,小孩爸爸去交钱,小孩妈妈在病房里守着,心疼不已,还在跟医生说:“我儿子以前睡觉时间就长,但是从来没有一整天过,怎么都叫不醒。”

医生也奇怪,但是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没毛病就是没毛病,他也不能骗人啊。

正说着呢,病床上的小孩就醒了。

他睁开眼叫了一声妈,然后就看着门口的别理,“我刚刚梦到你了。”

别理嘴角刚勾起来,就听见小孩疑惑的问:“那个穿着大斗篷的人呢?斗篷好酷!”

小男孩的妈妈赶紧扭头说:“小孩胡言乱语,他病了刚好,不好意思啊,你别介意。”

这几年她儿子总是梦见点莫名其妙的事,她就天天跟人家道歉。

然而,别理什么都没听进去,她紧走了几步进来,问小孩:“穿斗篷的人?”

小男孩一歪头,呆了一下,说:“我梦见有个人死了……”

他妈妈在旁边厉声喊:“别胡说!”

文曲安抚道:“没关系,只是梦而已。”

小孩妈妈脸都白了。

小孩看了看别理,又看了看文曲,犹犹豫豫地说:“……是梦对吧?”

别理没回他,又问:“你说的穿着大斗篷的人,是跟我一起的吗?”

小孩点点头,“帽子特别大,很酷。”

别理心沉到了底。

她指着文曲,问小孩,“有他吗?”

小孩说有,亮亮的。

另外一个,不在这里的,就只有大胸姐。

别理打了个冷战,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院出来的。

她怀疑过,又推翻了自己的怀疑,现在猝不及防的从另一个小孩这里证实了自己的怀疑。

别理愣了一会儿,问文曲:“那小孩会不会看错了……”

文曲知道,她需要的不是回答,于是给了她一个拥抱,和一个落在额头上的浅浅的吻。

别理心里难受,她又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文曲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实话,“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哪里有问题吗?”

别理脑子里仿佛好几团浆糊,互相挤压往一块搅,头昏脑涨中硬生生劈开一条缝来,用仅剩一点能动的地方思考。

“哪有问题?她来我家有问题?可是想干掉我什么时候不能动手?如果不是火车上碰见人贩子,我根本不会去石洼村,根本不会遇到她……”

文曲轻轻在她背后安抚着,“不是这些,她不是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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