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相不相信我和凌艺瑶是清白的?”
“我……”
沈殊刚说了一个字,谈十年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瞥去一眼,见是谈夫人打来的电话。
谈十年眉头微拧,朝沈殊做了一个稍等的动作。
“妈,什么事?”
“十年,你爷爷中风了,你赶紧到医院来!”
“……”
沈殊见谈十年神色蓦然凝重焦急,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去抓他的衣袖,被谈十年轻巧地避开。
“……”
沈殊伸长着手臂,不可置信地看着谈十年神色苍白,疾步而去。她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急急去追。
然而,客厅里已经没有了谈十年的影子……
“徐婶,先生呢?”
“先生拿了车钥匙,到停车场了。”徐婶指了指一旁直达的电梯。
沈殊眼角突突狂跳,急急往外冲,拉开门,只来得及看到白色辉腾喷着尾气,从她眼前消失。
沈殊原地转了一圈,硬着头皮把电话打给了谈夫人。
“妈,出了什么事吗?”
谈夫人一听沈殊这询问,表情微怔,忽而计上心头,不动神色地瞥了眼许管家,走出病房。
“艺瑶拍戏受伤严重,伤口感染引起高烧。医生说,若是持续高烧不退,将会很危险。以谈凌两家的关系,十年又算是艺瑶的哥哥,他现在关心艺瑶,去医院看看她,难道不应该吗?”
“……”
沈殊心里咯噔一下,明明是盛夏天,后背却滋滋冒出冷气,遍体生寒。
“沈殊,你如果连这点度量都没有,整天疑神疑鬼,只会越来越配不上他!”
挂断电话后,冰冷的嘟嘟机械声像针扎似的刺痛沈殊。
不管是不明真相的媒体记者,还是熟悉的身边人,貌似没有一个人认为她和谈十年相配呢!
在大家的想法里,好像……好像……好像都认为她高攀了谈十年……
她是除了运气好,便一无所有的仙度瑞拉?
怪不得,怪不得,谈十年刚刚毫不留情地避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嘭”地一声,手机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徐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从厨房跑出来一看,沈殊跪在地上,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空洞迷茫的眼神,像被人迷惑了心智,找不到出路了……这孩子不会是中邪了吧!
“少夫人,地砖上凉,您快点起来啊!”
徐婶上前,抓住沈殊的手臂要把她拉起来,不曾想却没有抓住……手打滑了!因为沈殊的胳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滑得她根本抓不住!
沈殊虚脱得像一滩水坐在那里,脑海一阵比一阵沉重,心跳笨咚笨咚乱跳!她木木地想:只要谈十年一个眼神的肯定,她就敢为他跟全世界作对!她……她唯一的弱点是,如果谈十年没有那么爱她,她的努力还有意义吗?
沈殊讨厌死了这种被一个人捆绑住所有精神力的无力感……可她无法摆脱。
沈殊垂着眼睛,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苍白的脸上漾开耀眼的笑容,看得徐婶一愣一愣的。
“徐婶,爱一个人,可真是一场盛大的苦难。他什么都不做,我却已经为他伤神费力,**蚀骨,煎熬痛苦千百回了,稍稍一点风吹草动,便令我失去理智,深深焦虑……爱,可真不是好东西啊。”
“徐婶,其实,我是个很坚强的姑娘哦。我只是因为爱一个人,才时而软弱,犹豫,时而窃喜……像个疯子。”
“少夫人……”
徐婶喃喃出声,震惊地看着两行眼泪哗地在沈殊脸上蜿蜒成溪,她抿了抿唇,最终只是沉默地拍了拍沈殊的肩膀。
这个老阿姨,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她眼里的整天无厘头瞎开心的小姑娘其实一直爱得坚韧而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