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手握住门把,拉开门,谈十年置若罔闻地离开。
原来,他并非要打人,只是拿到了东西,准备走人了。
沈美萱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挂满泪痕的脸上神色复杂地看着谈十年离去的高大身影。
她以为谈十年会打他,至少会呵斥他……
原来,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
然而,沈美萱发觉自己的心更疼了。
她宁愿谈十年打她一顿,这至少证明在他的眼里有她的存在,哪怕这种存在是被嫌弃的,也比被无视的好。
阿莱朝温翩然和徐良点了下头,脸上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温总,徐总,告辞了。”
向前走了一步,阿莱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对瘫倒在地的沈美萱微笑道,“沈小姐想太多了。谈先生怎么可能打女人?”何况是这种长了一张清纯的脸,心肠狠毒的女人,只会脏了他老板的手。
“徐总,您可以考虑为沈小姐请律师了。”
阿莱微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意气风发地离开。
好戏已经看完,温翩然和助理也沉默地散场,只留下徐良不可思议地问心急之下,脱口而出,“姐夫不要打我,我错了!”死倔了那么久,终于不打自招的沈美萱,“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美萱像没有灵魂的娃娃,表情空洞,忽然呵呵傻笑起来。
谈十年走出酒店,接到山庄佣人的电话,通知他,沈殊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他神色一凛,踉跄了一下,一把推开阿莱,狂乱地按电梯。
“谈先生!”
阿莱和中年男人都被谈十年吓到了,眼睁睁地看着他踢了一脚电梯,等门开了,钻进去,便按了关门键,差点把阿莱的脚给夹断!
阿莱跳着脚站在门外,发觉老板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而且也越来越沉默寡言了,除非必要,可以一天不说话,真是让人担心。
谈十年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山庄,冲进大厅,便看到沈殊脸上挂着血,坐在地毯上。
“先生!”
本来站在沈殊身旁,手足无措的佣人恭敬地朝谈十年点头,“夫人,不许我靠近……”
谈十年摆手,挥退佣人,阔步走到沈殊跟前,蹲下身子,伸手去碰沈殊被擦伤的脸,“怎么回事?”
在手指即将碰到伤口时,沈殊条件反射地避开,“不许碰我!”
“……”
谈十年面色僵硬,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好,好,好,我不碰你,我让医院过来给你看看……”
“我不要看医生!放我走!”“不可能。”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就算死,也要绑在一起死!
沈殊捂着被台阶磕伤的额头,忍住一阵阵晕眩感,狠狠地瞪着脸色比她还要苍白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放我走?”
沈殊扑腾着摔疼的腿,捶打忽然将她整个人抱起来的谈十年的胸口,流着泪问。
谈十年却笑了,笑得眼眶通红,薄唇紧紧抿起一个向下的弧度,他喉结滚动,到底没说什么。
如果他知道为什么舍不得沈殊,或许就会破解的法子了……
可惜他不知道。
而沈殊却被谈十年眼里的悲寂给震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