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一晃而过,夏去冬来。
昨天天气预报有暴雪,丁丁便吵着要堆雪人,谈十年罔顾包括她在内的广大人民群众对天气预报准确性的深深质疑,带着她们母子来了度假山庄。
大约这天气也是懂得看人脸色的吧,一入夜,便跟得了羊癫疯似的,下起了鹅毛大雪,可是把丁丁高兴坏了。
一大早,丁丁便自个儿穿戴整齐,挠父母的房门,把他们吆喝起来,一起堆雪人。
沈殊颇为心动,奈何遭到了谈十年的强烈反对,理由是,她那个日子快到了,不能受凉。
沈殊又羞又恼,奈何这男人如今比过往更加霸道,说一不二,一言不合,就用“武力”制服她……
沈殊一腿软,就撅着嘴,捧着谈十年给她煮的红糖姜水,蹲在一旁看这对父子玩,越看越心痒痒,奈何这男人撺掇丁丁,愣是不许她加入。
沈殊便气嘟嘟地回了屋里。
可没过一会儿,她便听见丁丁清脆的笑声,“谈叔叔,又下雪了!”
于是乎,沈殊又默默地出来了……
趁一大一小俩男人背对着她,埋头苦干,悄悄地迈下门前的台阶,置身毛毛小雪里,感受雪花在脸上绽放的温柔,抬手接住一片雪花,低低地说,“走的时候,是夏天;回来的时候,也是夏天。怎么一转眼,就到了冬天?”
她抬眸望去,银光素裹的世界,处处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白茫茫的干净,干净得让人惊心动魄。
沈殊近乎屏息地凝望这番难得一见的北国风光,踮起脚尖,去够枝桠上的皑皑柳絮,手指一碰,树梢儿弹了她一脖子的雪……那滋味可真是够酸爽的!
沈殊急急低下头,把这调皮的雪花倒出来……触手却是温热的有糙感的肌肤!
她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谈十年将落在沈殊衣领里的清雪拨弄出来,翻出大衣里柔软的毛衣袖子给她擦去脖子上的雪水,叹息,“还真是个孩子。”
这嗓音低而轻,像羽毛撩拨沈殊的神经,令她不由红了耳根,没吭气地往前走,心想:知道我还是孩子,那你还天天欺负我?
这么一想,沈殊的脸就更红了。
“妈妈,妈妈,你快来看我和谈叔叔堆的雪人!”
靴子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出门前,被谈十年强行裹成肉球的丁丁此刻像个不倒翁似的摇摇摆摆地朝沈殊跑来,小脸冻得红通通的,眼睛雪亮雪亮的,看上去特别可爱。
沈殊弯腰亲了亲他的脸,在谈十年意味不明的目光凝视下,牵着儿子的手去观赏他的作品。
两个大雪人,牵着一个小的雪人,很明显的三口之家,沈殊鼻头有些发酸,心想:过了好几个月,丁丁还是不好意思喊谈十年,“爸爸”,但在心里已经默许了他的地位了吧!
嗳,如果日子能一直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下去,她也愿意就这么顺其自然下去的。
沈殊认真地端详雪人,认真地点评,“很漂亮!”目光落到脑袋上趴着用火龙果皮充当鲜花的雪人妈妈上,指了指下面那颗大球前面凸出来的小球,“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