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一打开,那些在里面沉睡了十几年的旧物立马喷发出悠长的霉味儿,但并不难闻,像那种陈年旧书的味道。
沈殊想,这大约是因为她母亲生前爱干净,又喜欢把衣服晒得特别干净,收纳时,还有喷洒香水、放干燥剂的习惯。
但饶是这样,那么棉麻材质的旗袍就像风吹日晒的纸张一般已经没有任何的粘合力,手轻轻一扯,就被扯成破布条……
真丝的还好,不至于这么不堪一击,但全部都染上一层淡黄色,有种特别的韵味美。
沈殊将这些都朽坏的美丽衣裳一叠一叠地取出来,摆在一边,将她能带走的,可以留在神榜当纪念的,放到另一边。
一切弄妥当后,沈殊对着地上两座小山似的衣裳犯了难,“谈十年……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谈十年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应该是焦阿姨的日记本,或者是记账本?我不清楚,上了锁。”
说着,谈十年将老是的密码锁指给沈殊看。
“密……密码锁?”
陡地,沈殊眼角一跳,脑海浮现那三个数字,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直接从箱子上跳过去,两大步冲到谈十年跟前,“给我一下!”
谈十年把日记本往身后一藏,神色不豫,“几岁了,还毛毛躁躁的!”刚刚沈殊那一跳吓得谈十年心脏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哎呀,我着急嘛!”沈殊很是无语,“你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谈十年气结,想要说,“我还不是为你好!”又觉这话从他嘴里说来,太矫情,生生地咽了回去!
谈十年不给,沈殊直接去抢,对方也没为难她,那本密码锁本立马就易主了。
沈殊拨弄着数字键,调出“623”,按旁边的按钮,本子打开了!
谈十年诧异了,“你知道密码?”
沈殊得意地瞟了谈十年一眼,合上日记本,又拨乱了密码,不无傲娇地说,“当然。对了,谈十年,我妈妈的这些东西要怎么办?”
谈十年沉吟一声,“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是你妈妈的东西,你做主。”
沈殊低头摸了摸那些旗袍,“都是好漂亮的款式啊。我妈妈真是个天才,她那时候设计的旗袍,以现在的眼光看,依然美得不要不要的。”
“你可以拍下来。”谈十年笑着说。这些衣服都朽坏了,他们是带不回去的……带回去也不好。
沈殊点点头,“谈十年,你好聪明呢!”
谈十年:“……”他一点都不想因为这个被表扬聪明……好吗!
说干就干,沈殊立马行动了。
拍完了照,沈殊戳着谈十年胳膊,“那个……我们麻烦李婶李叔等我走后,就把我妈妈的东西给烧了吧。这边断得干干净净,我妈妈在天上也心里舒坦。”
谈十年摩挲着妻子柔弱无骨的小手,沉默了一分钟,“于是,你准备好去看他了?”让一个都画上句点。
沈殊吸了吸鼻子,忍住心里忽然涌上来的涩涩然,点了点头,“总得去一趟的,哪怕是代表我妈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