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意一直希望出国深造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可是现在她父亲自身难保的事情扰得她心乱,她也就无暇再多管闲事顾及此事了,虽然她的心中疑窦丛生,但木已成舟,她只好在我面前说了几句深感无奈和遗憾的话,算是安慰我,实则是在说服自己那颗不甘的心。
她见我闷闷不乐,以为我是因为名落孙山而心情失落,便想方设法地又开导起我来了。我只是无谓的一笑而过,她却佩服起了我的良好心态和心境来,“如果换成是我,我一定要找袁帅好好的出一口恶气。”张曼意现在说这些话不过是玩笑罢了,我的双手已经出现了问题,本就失去了资格,哪还能强行别人继续执行之前的决定呢?况且我并不希望自己出国。但这样的结果对于张曼意来说,就像天下马上要大乱了一样,不过她也不能顾此失彼,比起我的事情来说,她家里的事情更值得她费心关注。
张亿鑫与袁帅的合作让袁帅实现了自己的一大计划,他似乎到了疯狂而不能自制的地步,每当看到学校的学员在使用张亿鑫公司提供的养生护肤品后,他的嘴角就会多出一丝诡谲而得意的笑容来,学员们用的越多他似乎越开心。这些唐子仙都看在眼里,她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袁帅,可是她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仅是袁帅的“病”就已经让她力不从心,心力交瘁了,她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袁帅工作上的事情。唐子仙天真的以为,只要她付出了努力,袁帅的“病”就一定会好起来。但现在,袁帅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频繁的在生活中上演着不同的角色,他每天都在和不同的自己较劲,这样的袁帅有多痛苦多疲惫只有唐子仙能感同身受。每到晚上,唐子仙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忧伤,她像是一个在苦海里拼命挣扎着上岸的人,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代替袁帅去承受一切。
自从调查了袁帅的过去后,唐子仙已经知道了袁帅再也没有生育能力的事实,她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认为当时若不是自己出现了麻烦,袁帅就不用奋不顾身的救她,如果她没有被恶人纠缠,袁帅就不会被人害成如今这般,永远的失去了生育能力。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等同于人生被判了“死缓”,虽然在唐子仙的眼里,袁帅不是“废人”,但袁帅又如何能过得了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呢?所以,唐子仙甚是自责,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这更加让她坚定了要帮助袁帅的决心,不管袁帅变成什么样,她都必定生死相依,矢志不渝。
真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只可惜女主人公爱上了一个注定会让她痛苦的男主人公。
唐子仙从来不相信命运,可是有时候她又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谁也无法预知未来,即使眼前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我们还是那么倔强的想要改变现状,再多的困难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尝试着克服,到最后哪怕是伤痕累累,香消玉陨也再所不辞。
唐子仙可以用生命去爱袁帅,而徐丰可以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换陈光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袁帅和陈光芳都是幸福的。倘若问唐子仙和徐丰,会不会后悔爱上了一个不值得自己付出那么多的人,也许他们的回答会是一样的——不后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会儿,我这个旁观者却没有办法看清楚他们了。
我并未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的洗礼,也没有尝试过最普通最平淡的恋爱,爱情对于我来说一直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词语,所以很多时候我无法理解徐丰和唐子仙的做法。但看着身边的这两对爱人,我开始明白,爱情从来就不是建立在斤斤计较之上的,爱情从来都是双方心甘情愿付出而不求回报的。
徐丰和陈光芳的婚事需要得到徐老先生的点头答应,虽然陈光芳嘴上不说,但是徐丰知道陈光芳一定需要一个安稳幸福的家,给她一个安全又温暖的窝,是他作为一个爱着陈光芳的男人必须身体力行去做的事情。他告诉自己得抓紧时间得到父亲的允许才行,也算是给了陈光芳一个欣慰的交待。
其实陈光芳的心里又何尝不焦急?她等不起,孩子这张王牌已经用完了,而徐老先生这根难啃的老骨头确实让陈光芳费神,她唯有把希望更多的寄托在徐丰身上,希望通过徐丰来改变局面,这样一来,问题就变得简单了许多。徐老先生只有一个儿子,将来势必要儿子继承徐家的所有,不管徐丰变成什么样,他始终是徐家唯一的血脉,所以,陈光芳一定不会让徐丰从她的手中溜走,她已经付出了代价,就不能轻易让自己白白作出牺牲。
这一天,徐丰回到家后跟徐老先生提起了陈光芳,他已经不再用请求的语气和徐老先生说话了,而是以通知的口吻告诉了徐老先生,“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和陈光芳结婚。今天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我尊重你,你也该知道这件事情。”
“你这是尊重我?你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仅仅是因为尊重我?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会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徐老先生愤懑道。
楼下,靳莫茴的母亲端着晚餐后狼藉的盘子准备进厨房清洗,她听到了楼上从书房里传出来的徐老先生的斥责声,便料到了徐老先生正在训斥徐丰。她犹豫着自己是否应该上楼去劝说一二,但过了一会儿,她仍然选择进了厨房。
书房里,徐丰对徐老先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徐老先生已经全然听不进去,这对父子都在坚定着自己的立场。徐丰的脑子里只装着陈光芳一个女人,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女人的位置。“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一样会跟陈光芳结婚的,到时候,无非就是少了亲人的见证和豪华的婚礼罢了,我相信陈光芳不会在乎这些的。”徐丰笃定道。
徐老先生哼了一声后漠然道:“你知道你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吗?你了解她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今天所说的话。”
“那是因为你对她的成见太深了。”徐丰毫不犹豫地反驳着自己的父亲以维护陈光芳。
“如果陈光芳只是因为爱你而想跟你在一起,我不会阻拦,但是……”徐老先生欲言又止,他清醒的知道,自己不能把真相说出来,那个他隐瞒了几十年的秘密绝对不能说出来,他顿了顿嗓子转移了话锋道:“这个女人大费周章的计算着每一步,就是为了接近你,接近徐家,她比那些可以用钱打发的女人更可恶……”
徐丰再也听不进父亲的“好言”相劝了,两父子在书房里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这是徐丰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发火,让徐老先生难以接受。徐老先生越来越憎恨陈光芳,陈光芳成了破坏他们父子之间感情的罪魁祸首,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终于不欢而散了。
徐丰愤然地夺门而出,离开书房后,徐老先生坐在书案前,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袅袅轻烟萦绕在他的脸庞周围,他的双眼正幽幽地盯着空中的某个地方,看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对某些事情感到担忧和迷离。
徐丰到了一楼,正撞见靳母站在楼梯口,他只是叫了一声“阿姨”后就匆匆离去了,靳母看着徐丰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起来。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也觉得陈光芳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或许正如徐老先生所说,陈光芳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要的远远不够,但徐丰已经被自认为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为了远离自己的父亲,徐丰一气之下便跑到酒店里去住了,徐老先生也不甘示弱,他把徐丰的一切卡都给冻结了,没有了钱财的徐丰无奈之下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陈光芳。陈光芳心里一惊,心想,这下糟糕了,坏了她的大事。徐丰要是从徐家净身出户了,那她就一点盼头也没有了。不过,很快,陈光芳又想到了徐丰是徐老先生唯一的儿子这一点,于是她变得从容镇定了。她虚以委蛇地安慰着徐丰:“这只是暂时的,父子之间哪有仇恨呢,等过几天你气也消了,再回去主动和徐老先生认个错。”
徐丰虽然离开了家,但他非常欣慰自己此生找到了这么一位大方得体善解人意的女人,尤其是听到陈光芳建议他要去向他的父亲认错的那些话后,徐丰更加认定了这个女人一定会是陪伴他一生的好女人。
他把口袋里仅有的几千块钱去租了一间民房,这是徐丰人生中第一次住平民百姓居住的廉价房子,房间虽然简陋,但他竟然会觉得很满足,或许是因为有陈光芳对他不离不弃的缘故。接下来的这几天他都准备住在民房里,陈光芳答应了他,但还是想方设法劝他尽早回去向徐老先生认错。
陈光芳每天放学后就去民房找徐丰,徐丰决定放松自己,他不再积极地去公司上班了,公司的一切业务出现了瘫痪迹象,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徐老先生的耳朵里。其实徐老先生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儿子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在向他做无声的抵抗罢了。
徐老先生站在公司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正给徐丰打去电话,电话里,他气愤地斥责道:“作为这个公司的领导人,决策者,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吗?你手底下的人要吃饭,养家,你竟然能对他们不管不顾?我难道没教过你要对自己的员工负责吗?红颜祸水,陈光芳那个女人迟早会让你丧志!”徐老先生说完这番话后就挂断了电话,他根本不给徐丰说话的机会。
望着透明的玻璃墙,徐老先生看着外面高耸入云的大厦,不免心有感慨,二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的站在高处看看外面的世界。
考虑到公司的运转和经营,他的心就不由的一紧,随即眉宇间便变得紧蹙起来。可是他是一个爱面子之人,虽然平时把公司的事情交给徐丰去打理,但再怎么说他还是徐氏首屈一指的大老板,即使已经上了年纪对公司的事情有些力不从心了,但他只要出现在公司里,必然是精神矍铄腰板硬朗的形象。公司少了徐丰这根顶梁柱,虽不至于马上瘫痪,但徐家的家业早就已经危在旦夕,拯救它更是刻不容缓,徐丰却在这紧要关头和徐老先生闹起了矛盾来,这让徐老先生变得幽怨和焦急起来。
为了了解到徐丰在外面的一举一动,徐老先生派人跟踪徐丰,徐丰所做的一切都在徐老先生的掌控之中。徐老先生不相信没有了金钱的徐丰还能在外面放纵长久,他和自己打了一个赌,认为徐丰在一个星期后必定会乖乖的回来找他认错。
但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始终不见徐丰回来,徐老先生把自己派出去的人都叫了回来,听到他们的汇报后,徐老先生气不打一处来,“拿去吧。”他把一张支票递给了站在他面前汇报消息的那些人,然后又叼起了指缝间夹着的那支香烟。收钱后的“探子”们只是向徐老先生点头致谢,并未多言,然后便转身离开了,他们知道该怎样遵守行业规则。一阵脚步声响起,“探子”们便渐渐的离开书房远去。
徐老先生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今躺在温柔乡里天天与陈光芳相处在一起,他们倒是能安心的享受着二人世界了,徐丰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能抛开公司和肩膀上担着的使命而在外面潇洒度日!这让徐老先生越发地对陈光芳起恨意。
眼看着公司堆积如山的事情等着徐丰去处理,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思虑再三,徐老先生只好又拨通了徐丰的电话,“你回公司来吧,我答应你和陈光芳的婚事。”
徐丰在接到这个电话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之余他竟然连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是真的……真的吗?”
徐老先生憋着一肚子气,但为了眼前的利益,他只能用这条权宜之计,“我说,你可以和陈光芳在一起。但有一个条件,我不允许你和陈光芳大办宴席,更不允许你们告知大众要结婚的事实;另外,你立刻回公司去。”
徐丰一听,心中大喜,他马上答应了自己父亲的要求,“我现在就回去!”说完他就兴奋地挂断了电话,转而又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陈光芳,陈光芳听到此消息后,心里并不高兴,但她还是在电话中表现着她一贯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作风。不管怎么说,她又向成功走近了一大步,徐老先生能答应这门婚事就已经让她胜利了,只是这样的婚礼,等同于静默。但想到自己依然名正言顺的踏入了徐家的大门,她倒也在遗憾中有了多少的知足感了。
徐丰还向陈光芳道歉道:“对不起,我承诺,以后一定会给你补办一次婚礼,不过现在……父亲能作出让步已经很难得了,我不能再得寸进尺,只好用时间来磨合剩下的一切了。我相信总有一天父亲会开开心心的接受你这个儿媳妇的。”
“傻瓜,办婚礼只是一个形式而已,我没有那么在意的。只要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其它都不重要。”陈光芳口是心非道。在徐丰面前,陈光芳永远隐藏着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谢谢你!”徐丰颇为满足的说道,“在我的身边,有着这样的一群人,他们可以时时刻刻出现在我的身边,围绕着我转,但前提是我必须有钱来打发他们,他们始终是在我的酒肉朋友之列,回眸一看才发觉,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感谢上天,让我此生遇到了你,只有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慨万千了?”陈光芳有些错愕道。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现实中,因为你实在是太好了。”徐丰油嘴滑舌道。
陈光芳忍不住笑道:“甜言蜜语,油腔滑调,你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你过来找我,我等你。”徐丰用颇具暧昧的语气对陈光芳说道。陈光芳只是笑而不语,通话结束后不久,陈光芳就到了徐丰租住的民房里。
刚进房间,徐丰就从后面一把将陈光芳揽在怀里,在这间民房里,虽不及别墅的豪华与奢淫,但徐丰觉得在这样的地方更显二人世界的亲密和神秘,也更能让自己看清楚眼前的女人的娇羞与妩媚。
还未等陈光芳作出反应,徐丰就把脸贴到了陈光芳的脸颊上,一阵火热的吻在陈光芳的脸颊上游离,不一会儿,二人便相拥缠绵,忘情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徜徉美梦了。
“有人曾说,生活的残酷其实只是人实现不了梦想时的借口和托词。换作是我,只会觉得现实太残酷,因为我总是离自己的梦想隔着一步之遥。和你相比,我的人生似乎不尽人意。人的梦想越多,思想就会变得越复杂,心也就不再简单了……”陈光芳躺在徐丰的怀里异常感慨道,话语中夹杂着一丝忧郁。
徐丰不知道陈光芳为何说这些话,他并未在意,而是用手指梳拉着陈光芳的一头长发,凑到她耳畔轻言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陈光芳抿嘴笑道:“你猜。”
徐丰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猜……”说着他就又压在了陈光芳的身上,只听见陈光芳一阵尖叫嬉笑道:“好痒,救命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