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芳的那几句话让我深思,高处不胜寒,如今她该是对豪门生活深有体会了所以才发出这番肺腑之言。她从一个普通的美容学校学员逆袭成了一位富二代的妻子,鸦雀变凤凰,这是多少女性艳羡之事。现在她还能在徐家安然无恙,足以说明她的道行。
连她都觉得高处不胜寒,可见她在徐家活得有多孤独了。徐老先生自始至终都不满意这位门不当户不对的儿媳妇,但现在看来,陈光芳最终还是赢了。我不由地钦佩她,至少,她能在如履薄冰的环境里毫发无伤。
“你在想什么?”张曼意疑惑的问道。
我感慨道:“现在陈光芳的生活估计成了极端吧!”
“什么意思?”张曼意用更加迷惑的双眼盯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敷衍道。
张曼意呶着嘴巴幽怨道:“她现在有徐丰在身边,过着浓情蜜意的生活,估计要天上的月亮徐丰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摘给她。”
我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嘀咕道:“飞上枝头当凤凰真的有那么好吗?”
“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想想当初真不应该就这么放弃的,至少要把你捧上去,和她一较高低!”张曼意忽然愤愤不平道。我却在一旁讶异于她如此灵敏的听力。
“没想到最后她真的成了徐太太。”张曼意的语气里带着失落,我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尘封的过往太沉重,由不得我们轻易去揭开。我已是深有体会之人,更不想让回忆再压垮了任何一个人,于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时间到了,下班吧!”我疲倦的提醒着张曼意,打断了她幽怨的思绪。她看了看时间后也心不在焉的离开了美容院。
回到宿舍后我才发现舍友们正在议论袁帅之情,我避之而不及。她们讨论的话题我并不想参与其中,袁帅悲惨的结局说多了我的心里除了图添伤悲恐怕再无益处。对于袁帅的突然离去,我是用了多少个夜晚才让自己心情稍有平复,此刻更不想因为舍友们的讨论而再一次掀起我内心的波涛。
“瑶玲,你回来了。来来来,快跟我们说说,那个叫袁帅的是你的校友,你肯定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曝曝内幕呗!”舍友裴斐斐一边嚼着零食一边对我说道。曲韵丝附和道:“对呀对呀,快过来讲讲。”
我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们是校友,不过,我也不了解他。”说完我就进浴室去洗澡了,留下舍友们面面相觑的神情。她们见我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只好不再追问,彼此迷惑地相视一眼后便继续吃着手里的零食和闲聊着其它了。
我站在浴室里的莲蓬头下,雨滴冲洗着我的头发、脸颊、全身,细密的雨束,只恨不能洗净一切。虽然往事已成风,但我仍然没有勇气在舍友们面前提及任何有关于袁帅的事情,他的悲惨结局让我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位让人心酸的拾荒老人……
那一天,袁帅的事情突如其来让我毫无心理准备,此刻回想起来,我除了心痛,更加担心唐子仙的处境,她是多么需要袁帅在身边当精神支柱的人啊,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爱情、婚姻、未来,只怕是烟消云散了。我不敢以同病相怜自居,相比之下,我似乎并不可怜,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泪水混着水珠从我的脸颊流下,像我这样既握不住爱情又只会徒添悲伤的渺小之人,恐怕连哀叹的资格都没有,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走到了路的尽头,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炽热的水滴击打在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上,血流越来越快,我的内心变得越发地躁动不安,只觉得胸口闷着一股气,那口气悬浮胸腔其中,恐怕不会再轻易消失了。
“瑶玲,你好了没有?”曲韵丝的催促声从门外传进来,我应道:“好了,马上!”我把水龙头关了之后穿好衣服便出去了,曲韵丝和裴斐斐都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见我神色难堪,又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滴水。裴斐斐小心翼翼问道:“你生病了吗?怎么洗个澡要这么长的时间?”
我摇头道:“没什么,加上洗头发,时间自然长了些。”
裴斐斐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曲韵丝早已经进了浴室。
天气越来越闷热,眼看着夏季就要过去,夏秋交际时,这座城市里的气温异常考验人,我又回想起了两年前在学校里的一幕幕,都说往事不堪回首,但在应景一刻,人总是难免多愁善感。
“你为什么不结婚啊?”裴斐斐的一句话让我的心沉了下去,我茫然地转眼看向她,只见她拿着手机正在和别人通话,我吐了一口气,原来她不是在质问我,可这句话让我产生了许多的遐想。结婚?这样严肃的事情我是否从未想过?若不是耳畔清晰地听到此语,真不敢相信这些年来自己是如何在封闭的世界里度过的,这才恍然知道自己离婚姻有多遥远。
他真的平安无事吧?我在心里自问道,说好不再关心他,多情总会被无情伤。从过去到现在,我们都在自我挣扎中受伤,他曾经无情,如今我也步了他的后尘,报复他,互相折磨,原来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裴斐斐在宿舍里拿着手机大分贝地通话,情到兴奋处能看到她难以自抑的表情。我揪着自己的头发离开了宿舍,去寻一片清静之地。走廊里的风悠悠的吹着,我扶在围墙上,望着眼前的这片天空,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天的另一边,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吧……
“瑶玲,你的电话响了。”
一个人在走廊里遐想半晌后,裴斐斐的叫喊声从我身后传来。“哦,来了!”我应道。
舍友的声音把我唤回到了宿舍里,我拿着手机又跑到了走廊里,只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张曼意,我收了收情绪后接通电话问道:“才下班,你找我又有什么事?”张曼意没好气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我总是在烦你。”
“难道不是吗?”我用毫无生气的语气反问道。虽然不知道她此时是何种表情,但至少会在不以为然中翻了白眼。
“离得这么近,过来喝一杯吧!”
我叹气道:“既然你我的宿舍离得近,那你何不过我这边来,非要打这通电话?”
张曼意扑哧一笑道:“你那边有酒吗?”
我沉默不语,她接着说道:“行吧,我过去。”随后她便挂断了电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就提着一瓶葡萄酒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来吧,喝完它!”她毫不客气的进了我的宿舍,“哎呦,都在呢?那就一起吧!”她见曲韵丝和裴斐斐都在,便随口说道。
我随后也进了宿舍,头发在外面吹干了一半,已经不再滴水。张曼意在宿舍里寻着众人的杯子,然后拿着葡萄酒给每人的杯子里都斟满了酒,曲韵丝和裴斐斐都茫然的看着她,我淡然问道:“你这是要庆祝什么?”
张曼意抿嘴笑道:“庆祝……庆祝……”她变得无奈起来,又叹气道:“没事就不能喝喝酒吗?”
“对呀,谁说一定要有喜事才能喝酒呢?”裴斐斐接话道,“那我就先干为尽了。”话音刚落,只见她捧着一杯葡萄酒就下了肚,然后满脸扭曲。
曲韵丝一脸尴尬地扯着裴斐斐的衣袖道:“能注意点形象吗?你当这是水啊?”
裴斐斐傻笑道:“反正张曼意也不是外人,对吧!”说着她就看向了张曼意。
张曼意咧嘴道:“我是真不想打击你,就你这喝相,完全是出自农村……”她不敢再将话说下去,而是战战兢兢的瞥着我。
我从容道:“你还真是对我客气了。”
她傻傻的笑道:“客气,客气,一直都很客气。”
“来吧,为了我们天长地久的同事之情,干了这一杯!”曲韵丝高举着杯子,我们只好附之。
几杯酒下肚后,四个人围坐在并不算宽敞的宿舍里,我们都被张曼意欺骗了,那并不是葡萄酒。
每个人都带着几分醉意,张曼意的大脑不受控制,开始了胡说八道,另外两位舍友已经睡意朦胧地相互靠在一起。
“谁说我现在过得不好?我过得非常好,和以前……没有区别!”张曼意开始撒泼,揪着我的衣领道:“瑶玲,你说是吧?”
我脑袋晕沉沉的对着她点了点头,她苦笑着松开了手道:“再怎么苦,也苦不过唐子仙……听说,自从袁帅离开人世后,唐子仙……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别墅里,自说自话,好像袁帅就在她的身边,她……一样可以微笑,可以自我感觉良好。饭煮两人份的,端上一桌子袁帅爱吃的菜,再给他盛好饭……就坐在对面,假装袁帅坐在自己对面,说话……事实上,她只是在对着空气说话。我们……我们一起到别墅去看看唐子仙吧!就……现在。”
张曼意成了灰姑娘,每天都要靠打工来维持生活,她想去别墅看望唐子仙估计只是一个借口,只是为了重温旧日的公主梦,而她能保证在看到豪宅时不感伤自己的过去吗?显然不能。我在清醒占上风的情况下扶着她离开了宿舍,一边走一边劝慰道:“好好好,现在就去。”然后我就把她扶回了她的宿舍,一进门,只见岑女士一脸担忧的神态迎上来,“怎么醉成这样?不是说只喝一杯的吗?”
把张曼意扶到床上后我才解释道:“不止喝了一杯,而且,那酒也不是葡萄酒。”
岑女士用惊诧的眼神看着我,随后她的眼眸里又变得温柔和疼惜,“我明白,我都明白!”这时我看到了她湿润的双眼,尽管她在我面前假装若无其事,但我看到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那种心有灵犀和疼爱。她怎么会不明白,张曼意是在借此喝醉酒的机会来发泄心中积压已久的痛楚?而且还得在背着她的时候。
“瑶玲,真是谢谢你了。”当我准备离开张曼意的宿舍时,岑女士忽然握住我的手说道,我能体会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那不是简单的一声感谢,她是在谢谢我一直以来对张曼意的照顾和帮助。我难为情道:“其实她已经很坚强了,我并没有做什么。”离开她们的宿舍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张曼意在神智不清时说的那番话让我心忧,唐子仙现在的状态真如她所说吗?
黑色的天幕渐渐笼罩下来,神秘山庄上,灯火稀疏。唐老先生倚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这时一个黑衣人上前来俯身贴于唐老先生的耳畔低语了几句,然后唐老先生才缓缓的睁开双眼,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佳,似乎连开口说话都费力气。
“继续看好小姐,我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去看她。这件事情要继续保密。”唐老先生尤其强调着后半句话。
黑衣人自然知道唐老先生是在说他自己的身体健康问题,黑衣人听令后点头退了下去。刚才,他只是把保护唐子仙的人反馈回来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报告给了唐老先生而已。而唐老先生的身体又是到了何种严重的地步,以致于唐子仙就在不远处的房间里,他都没有力气起身挪步过去看她。
唐老先生重新闭上双眼,伴着无奈的一声轻叹,他只能努力相信唐子仙会在时间的冲洗下愈合伤口,只有时间才能抚平一切,人是到了何种绝望的地步,才会用这种办法来解决伤痛。日子久了,唐子仙真的能从伤痛中恢复并且走出阴影去面对阳光吗?唐老先生比任何人都清醒,而到了这一步,他也成了凡夫俗子,宁愿自欺欺人地选择了“糊涂”。在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出色的企业家,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他也就只剩下了这副残躯了。
不远处,唐子仙的房间里,她正呆坐在床上,神情恍惚道:“袁帅,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我刚才做的饭不好吃吗?”接着,她的神情又变得焦急起来,“没关系,如果不好吃,我重新给你做!”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应答,死寂一片。她开始失落起来,喃喃道:“你生气了?”她的手开始做着舀起一勺汤的动作,递在空中许久,双眼木讷无神地盯着前方,直到手酸了……她开始哭泣,终于累到无力再撑起那只手。失落和绝望灌满了她的整个内心,多少个日夜,她就是这样徘徊在如梦初醒和亦真亦幻之间,再也回不到现实中来。
“情况越来越不乐观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小姐……”一身白大褂的人站在窗外对着一个女人说道,他们分别是医生和周院长。
周院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看着房间里的唐子仙,那是无情触碰她泪腺的人。周院长掩嘴而泣,已经告诉过自己多少次,在外人面前不要再轻易流泪,但是每次都失败了,看到唐子仙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周院长就是再如何告诫自己需要壁立千仞也终归是徒劳。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周院长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她颤抖着双手抓住了医生的手腕问道。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已经表明了一切,周院长只能绝望的轻轻点头。她隐姓埋名在养老院里待了二十几年,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可当这种人世间的痛苦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才深深地体会到这种痛到底有多痛,那是生不如死的的极端……医生扶着几近虚脱的周院长离开了唐子仙的所在地。
这一晚,天空中布满了乌云,不一会儿便狂风大作,风雨交加。倾斜而下的雨湿了大地,漫了沟壑。孤寂的房间里,唐子仙蜷缩在床上的一角,看着窗台上渗入的水滴,直到漫延至墙壁上,地板上。她的脑海里的世界也如眼前的雨夜肆虐丛林般变得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原本她应该住在富丽堂皇的别墅里,可世间总是有太多的变故,只是倾刻间,她的世界便变成了荒芜邋遢的废墟,谁能相信美若天仙的唐子仙现在竟然会沦落至此。
半夜里,唐老先生忽然惊醒,他有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他竟然在摸黑中用尽全力奔向了唐子仙的房间,随后几个黑衣人闻声便紧随而去。
“小姐去哪了?”唐老先生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呵斥道。
“先生,小姐在阳台的角落里。”
唐老先生顺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指着的方向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只看见阳台的角落里露出了一只脚,他马上赶了过去。
此时,唐子仙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显得僵硬,神情呆板,湿漉漉的头发下只看到半张苍白的脸,在黑夜里显得诡异,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唐子仙,看着尤其瘆人。她的双手相互抱着,空洞的眼睛里只流露着哀伤。
“快扶她起来!地上凉。”唐老先生命令左右,黑衣人便马上走过去把唐子仙拉了起来,可是唐子仙拼尽全力甩开了黑衣人的手,咆哮道:“你们别碰我!”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跳,唐老先生心里一震,紧张道:“听话,赶紧起来。”说着他又示意左右,黑衣人心领神会便又上前去牵唐子仙,这时的唐子仙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近似狰狞的面孔对众人吼道:“走开,别碰我!你们都别碰我!”但声嘶力竭中她也只能无助的哭泣。
周院长在听声后也赶了过来,她看着自己的女儿顶着一头凌乱湿漉的头发,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人既心疼又生气,“你这是要闹哪般?袁帅已经死了,死了!你清醒一点吧!”周院长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勇气,无情地对唐子仙吼道。
唐子仙继续蜷缩在角落里,不再言语,只是痛苦的泪如雨下,如外面的雨水般泛滥。
周院长看到唐子仙那可怜的模样又不忍道:“女儿呀,死人是不能复生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总不能这样一蹶不振的过一辈子啊!你的路还很长,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呢?”明知道是在睁眼说瞎话,周院长何尝不知唐子仙的病情,如此说也只不过是安慰他人安慰自己罢了。
“你说得对,他死了,不能再活过来了……他是我杀的!是我杀的!”唐子仙一会儿严肃一会儿笑的说道。周院长忍不住正声道:“他是自杀的,你听着,袁帅是自杀的。”
唐子仙在恍惚中喃喃自语地重复着周院长的话:“袁帅是自杀的,袁帅是自杀的……”周院长已经泪流满面,她转眼看着站在一边的唐老先生,只见唐老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颤抖着双唇向唐老先生乞求道:“大哥,让我带她下山吧!”
“带她离开这里她的情况就会好转吗?”唐老先生理智的话让周院长彻底清醒。
“可是……”周院长还想再说什么,但已经说不下去。她知道,带唐子仙离开山庄唐子仙的病情也并不会好转,周院长也只不过是想多此一举地转移一下这些痛苦罢了。
唐子仙的面色铁青,她对唐老先生和周院长怒目而视,这是她要发病前的征兆。当唐老先生的安全受到威胁时,几个黑衣人总是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他们迅速上前制服了唐子仙,把唐子仙强行带回到了房间里。
“我看你见到唐子仙时的情绪还是太激动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会派人好好地守着唐子仙。照顾好你自己,才是对大家最大的帮助。”唐老先生叮嘱着身旁的妹妹。
周院长望着唐子仙被带走的方向,咽了咽口水道:“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哪能轻易做到风平浪静?”
唐老先生沉默着,在黑衣人的搀扶下离开了。他走后,周院长还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阳台上,她颤抖着身子,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夜,雨已经停了,她下意识地搓着自己的胳膊,下雨过后的夜风还能吹得人心头一阵冰凉!
唐子仙被带回到了那间屋子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报复的神情,眼睛也变得冷漠和凶狠起来。此刻,她的心里正在酝酿着某些可怕的想法。她早已失去了精神支柱,自感没有亲情滋润的她把泯灭当成了报复的快感,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一丝活着的理由。
风云巨变,几天后,唐子仙忽然情况好转,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起来和正常人再无两样。在她的一再要求下,唐老先生终于答应了她,让她重新回到了曾经的那所学校。她想继续深造化妆技术,周院长并不放心她,可唐子仙想独来独往,并不同意周院长陪伴她左右。谁都不知道唐子仙回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可怜的她,只是为了在学校找回袁帅曾经的身影和回忆。
在学校,唐子仙极少与同学交流,每次上完课后她就径直回到自己的别墅里,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周院长并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但唐子仙会准时出来吃饭、准时洗澡和准时睡觉,周院长便不再多问。眼看唐子仙的情况在慢慢的好转,周院长看到了希望,她开始幻想着以后和唐子仙在一起生活的美好画面……
一切似乎都恢复如常了,周院长开始对唐子仙越来越放心了,并不再过多地担忧和干涉她,她希望看到的就是今天的唐子仙。唐子仙终于振作起来了,只要她不自暴自弃,只要她的病情能好转,周院长就再无他求了。
山庄上,黑衣人向唐老先生汇报了关于周院长和唐子仙的一切情况,唐老先生虽然心里生疑,但人总是如此,宁愿相信美好也不愿意相信事实,因为事实往往残酷无比,它会打破人的美好梦想。“时间是一剂最好的疗伤药,但愿不久后,唐子仙能完全健康。”唐老先生自说自话着,可话里还是隐约透着疑惑。
为了不让唐子仙睹物思人,周院长把别墅里的一切与袁帅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哪怕只是一面镜子,一个递须刀片。她还曾试图说服唐子仙,让唐子仙搬离别墅,到养老院与自己一同居住,但是她失败了,无论她如何想方设法,唐子仙始终不愿意离开别墅,所以,为了唐子仙的周全,周院长还是长了心眼,她偷偷地请求唐老先生继续吩咐手下到别墅附近待命,以防万一。
时间对于许多人来说确实是一剂很好的冲洗剂,可是对唐子仙这样执意且特殊的人来说,哪怕是海枯石烂也无法改变她脑海中对袁帅的贪恋和记忆,那些美好温馨的画面已经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里,即使是痛苦无情的死亡和离开,她也一样历历在目,无法忘怀,更不能释怀。
生活的滑稽,就是带给人们无尽的未知。有些东西,总是会在得到后就失去,有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成了泡影。忘记或逃避,都不是唐子仙的选择,从认识袁帅开始,她的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是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