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坦白,应该会让吴光芳大跌眼镜吧!经过今天的这番谈话,在吴光芳的眼里,我应该不再是一个思想简单,灵魂纯洁无暇,无心机的人了吧,若不是我亲口说出那些话,也许她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多疑了呢。
我知道,她们一直都以为我是社会群体里最弱势的那一种,性格温和,处事圆滑,不轻易得罪别人,总是能把关系处理的很融洽,曾经在别人面前鞍前马后,低声下气的我,好像只有被别人欺负的份,没有我算计别人的份。直到我走到今天,在她们的眼里,我可能都还是她们认为的我是以前那个平易近人的瑶玲。这是过去和现在,她们对我的整体印象。
一个人的外表可以欺骗许多的人,我也不太善于伪装自己,只是想把自己保护得比较好而已,我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自然不会见人就说出自己心中所想。说到伪装,戴面具,我想我绝对不是吴光芳的对手,在她面前,我甘拜下风。
经过今天的事之后,她从此要对我有防人之心也罢,因为,我没有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以前我不喜欢随便向别人倾诉,不是因为我的城府深,而是因为人心太复杂,我不懂心理学,更不会像吴光芳一样善于察言观色,所以我不敢轻易地相信任何人,只好把自己的内心隐藏起来。当时的我,无权无势,人家可以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我,我只能学会隐藏自己,从而保护自己。
吴光芳半开玩笑的对我说道:“看不出来,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啊!”
对于她的这句话,我并没有太过于激动,也没有生气,或者想尽力地去澄清自己,只是一笑而过,罢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本能,谁能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自己一生都表里如一啊?如今的社会,应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说吧!”我很直接地对她说道。
吴光芳愣住了,看着我平静的表情,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觉得我的话是在指桑骂槐,比起我来说,她才是真正的表里不一,她后悔说出那样的话,结果把自己污辱了一番,于是她只好苦笑道:“哼呵,你这些年不光成熟了,连嘴皮子也变得越发的厉害了。真是不鸣则矣,一鸣惊人啊!我承认,我过去确实太现实了,我表里不一,尤其是在徐丰的面前。还好老天给了我机会,我会用后半生好好的改过,我也感谢命运对我的惩罚,让我悔过自新,重新生活。以后我要做一个简单真实的人,过简单平凡的生活。你呢,就继续你的事业吧,我知道你是一个能力不错的人,只要放对了地方,你就会光芒万丈,不过,你可千万别像我以前一样啊,那样是在自掘坟墓。”
“你的劝告我心领了,放心吧,看看我的眼睛,红吗?”我指着自己的双眼对她说道。
她看了看我的眼睛,有些不解道:“不红啊,怎么了?”
“眼睛不红,心就不会黑!”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然后拍拍屁股,离开了孤儿院。
吴光芳站在庭院里的草地上,细细回味着我说的这句话,不一会儿,她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我们都成熟了,熟透了,已经告别了青涩的年代,过去追不回,现在唯一还能自主的就是继续保持一颗年轻的心,心年轻了,一切都已经不是问题了。我也不想回忆过去,但我还是会在与朋友私底下聊天的时候不经意的侃侃而谈,这是有感而发的感慨吧!快十年了,我从离开象牙塔踏入社会开始,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十年沧桑,十年感慨啊!
离开孤儿院后,我并没有马上回住地,而是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欣赏着一路的风景,路过一家鲜花店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进去买了两束鲜花,然后又鬼使神差的去墓地看了‘老朋友’——唐子仙和袁帅。
站在袁帅的墓碑前,我的心情不会再有任何的起伏,我们都不再是当年,不再有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不会再随便的脸红和害羞。
袁帅,这个曾经让我眼前一亮的男人,曾经让我心跳加速过的男人,看着他的墓碑,我曾经有过的一种冲动再次涌上心头。以前,我想让拾荒老人,也就是袁帅的父亲跟他合葬在一起,但是自从唐子仙也离开人世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拾荒老人选择回到乡下,落叶归根,而袁帅选择埋葬于这座让他又爱又恨的城市......
我默默的站了十几分钟后才离开墓地,活着时的袁帅是孤独的,我曾经想把他当成一个蓝颜知己,但是一直没有做到,因为年轻,因为懵懂,也因为害怕,所以我们总是会错过许多的人,许多的事,而今,我依然把自己当成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我也只能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守护者了。
回到住地后,我给自己弄了一顿大餐,从墓地回来后我的心情就一直很消沉,总是提不起精神来,所以,我只好化消沉为食欲了,美味佳肴还真的能让人的心情变好,怪不得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胖子,不高兴了暴饮暴食,高兴了还是暴饮暴食,能不发胖么?呵呵,我一个人傻傻的吃着自己弄的饭菜,说不上好吃,但也不算难吃,总比外面的强吧,至少没吃到那么多的地沟油呢!我一边吃着一边傻乐着。
正当我吃得起劲的时候,张曼意给我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她激动着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我以为她是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让她别急,慢慢说,结果她哽咽着说:“我爸减刑了。”
“什么?我没听清楚,信号不太好,你再说一遍。”我放下了手中的鸡腿,竖起耳朵听着,她重复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爸-减-刑-了!”
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是该替她高兴呢还是觉得有些不高兴呢,心情很复杂,只觉得这年头,监狱里的人表现好一点,外面的人再走走关系,花花钱,这人就容易被减刑,我这么想好像不太正确,人家能改过自新固然是好事,立功减刑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可能觉得他与我就是陌生人的关系吧!
“哦,知道了。那恭喜你啊!一家三口团圆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我并没有很替她高兴的说道。接着我又拿起刚才没吃完的鸡腿啃了起来。
“喂,你这是什么语气啊?你好像不希望我爸被减刑啊?”张曼意跟我急了,她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心想,这是你爸,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替你高兴啊!为了不跟她起争执,我只好转移话题,“哎呀,我心情郁闷,你就别烦我了,正吃着呢!”
“哦,不会是你家里又给你逼婚了吧?”她突然自作聪明的八卦起来,语气也一下子又变得亢奋起来。
我怕她又没完没了的,于是赶紧回了一句“你想多了!”就匆匆的把电话挂断了。“影响我吃饭,心情刚有一点改善呢,又给搅黄了,今天还是我休息日呢,我可以不接任何人的电话。”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对着手机自言自语着。
减刑?那是不是意味着张亿鑫很快就要恢复自由了?我心里想着,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嘴里嚼着鸡肉,但已食不知味。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会不会插手张曼意生意上的事?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他会不会帮着他的女儿把我这个外人给挤走?那我在公司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我将来还有没有立足之地?又还能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回报社会,做慈善,或者继续保住张银两的地位?这些问题一下子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凌乱了,这一天可真不是一个令人开心的休息日。
不是我对自己的为人没有信心,而是张曼意本身就不是一个相当重情重义的人,在她的眼里,利益高于一切。现在她一直没有对我怎么样,那是因为公司需要我,而且目前她根本就动不了我,当初她想铲除张银两,张银两为了自保,必须把我这张王牌打出去,张银两保住了自己,同时也成就了我,还让张曼意恢复了左右手,公司蒸蒸日上,事业如日中天,所以张曼意才会暂时不动我,而我也规规矩矩的做事,但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我心知肚明,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张曼意也不可能永远不对我起疑心,只要时机成熟,她便会像对付张银两一样毫不留情的对付我。若张亿鑫真如我所想的那样,那张曼意就如虎添翼了,别忘了她还有一个幕后军师,两个老江湖加上一个敢于颠覆且不讲情面的人,我是双拳难敌四手,势必敌不过他们一家三口了,到时候的我和张银两,只怕是大势已去,作无畏的垂死挣扎了。
没想到我刚享受到如意和希望的工作,这么快就让我陷入了重重困境,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远在天边的张银两,但犹豫了再三,我还是没有告诉她。因为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我告诉自己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沉住气,就当这是一次莫大的考验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顺其自然吧!
只是想到若真的被他们赶出公司了,我该去做什么呢?这些年,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依赖着公司,依赖着这份工作,如果没有了它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好像会一下子又回到刚从美容学校毕业那时的情景,迷茫,无助,没有方向,想努力,却不知道劲该往哪里使,况且还有一双会让我自卑的手。我会回到每个月都拮据着,一分钱掰两半花的日子吗?我会回到打工妹的身份吗?可是我已经30岁了,谁还会聘请我呢?只怕到时连工作都找不到了。
我只能祈祷着这样的事情不要发生,不要像我想象的那样,别让我再栽一次跟头,这一次要是再这么狠狠的栽一跟头,我可就真的爬不起来了,因为我已经不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摔倒了不能雄赳赳气昂昂的喊着:我还可以重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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