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顷刻间恢复了安静。
四周只有风动,连鸟鸣声都没有。
情绪崩溃的修行者们,躺在地上,陷入疲倦过后的沉睡。
呼呼~
呼呼~
风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
与此同时,精神世界。
应小川愣住了。
他震惊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景象。
一只巨大的,长达数百米,高达数百米的蝴蝶,漂浮在空中,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盯着他。
为何妖蝶入了他的精神世界,反而变得庞大了?这是他的错觉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应小川心中,惊撼不已。
他凝聚精神力,试图掌控妖蝶,然而,他的精神力刚刚发射出去,就消失了。就好像,一滴水入了大海,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呵。”一声低声,不留情面,冷酷的嘲讽,在耳边,重重地响起。
这儿没有其他人。
除了他,就只剩面前这只妖蝶了。
应小川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声冷笑,究竟出于谁之口。
“真是,一个,愚昧无知的,人类啊。”声音继续响起,低沉的,带着强烈不屑的语气,撞击在耳膜之上。
应小川陡然之间反应过来。
他似乎,误判了形势。
虽然在将妖蝶拽入自己精神世界的时候他已经看到外边的世界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安静下来了。
他阻止了修行者的悲恸,阻止了他们自杀,自行残杀。
但是,最后还是发现,这件事情,或许并没有按照他所设想的那个好的方面发展。
敌人,在他面前,变得更加强大了。
……
敖翎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妖蝶从空中坠落的画面。
她听见空中有剑鸣声焦灼不安的响起。
张望一看。
竟是翎霜剑,它围绕在应小川的四周,不断地绕圈,像是陷在慌乱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川哥哥。
敖翎心一紧,赶紧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应小川的方向走去。她身上有伤,很多伤,有一些是别人伤得,有一些是自己弄得,刚才发生的种种,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种,神志跟情绪完全被人操控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她现在仍觉得,手跟脚,都不像是自己的。
“小川哥哥。”敖翎一路踉跄的走到应小川身侧,就虚软的坐了下去。
应小川闭着眼睛,对敖翎的呼唤并无知觉。
敖翎有些急了,握住应小川的手,想要探寻他的意识,然而自己的意识刚刚侵入,就被一个强大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她懊恼的睁开了眼睛。
“敖翎!”身后传来李冕的声音,他也清醒了过来。虽然伤没有比敖翎更重,但他还是咬牙冲了过来,看到昏迷不醒的应小川,大吃一惊,忙道:“大哥他怎么了?”
敖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李冕费力地坐下来,晃头喃喃说道:“我感觉自己刚才就跟死了一遍似得。”
敖翎听了,眼眶湿漉漉的。
后怕的情绪,溢于言表。
一身伤痕累累的三妖神,互相搀扶着走过来。
所有的修行者,都不知不觉得醒过来,站起来,他们看着满地的尸首,回忆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恐惧不已。
孙武空叹了口气,说道:“刚刚,要不是师父出手相救,俺们就都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敖翎感觉出孙武空话中有其他的深意,便急忙追问。
孙武空道:“刚刚,师父把那只大蝴蝶,吸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大蝴蝶没办法再控制俺们,所以,俺们就得救了。”
“原来真的是小川哥哥。”敖翎抽了抽鼻子,眼泪又急又快的掉下来。
“那大哥他没事吗?”
孙武空摇了摇头。
这时,在一旁交流情况的卢海峰跟魏武元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赶紧走了过来。
卢海峰道:“你们方才说,应先生怎么了?”
李冕道:“小空说,师父把妖蝶吸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卢海峰闻之,倒抽了口凉气。
魏武元道:“这位妖族的小兄弟,不好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问,刚才那种情况下,我们意识都迷糊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武空淡淡的说道:“因为俺能看到比你们更多的东西。”
魏武元看着孙武空那双透着金色光芒的眸子,不知为何,就一下信了他的这句话。
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道:“那也不知,这位先生,现状如何了,只可恨,我们进不去,无法为他提供援助啊。”
“盟主!妖蝶没有死,它还活着!”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是有胆子大的修行者查看了妖蝶的状况,吃惊的发现,这只妖蝶竟然还有生命体征的。
围在妖蝶跟前,试图查看情况的一些修行者,闻言全都吓得往一旁退去。
其实也怪不了他们。
这不是胆子小,而是方才,妖蝶的威力,带给他们的震慑恐惧,直让人觉得,无间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魏武元带头走了过去。
其他人也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的围绕上去。
巨大的妖蝶已匍匐的姿势在地上昏迷着,肉眼可见,翅膀在微微地一起一伏。
显然,只是昏睡,并没有死亡。
孙武空道:“它确实没有死,但它现在,也没有反击之力了。”
“那还等什么?杀了它啊!”
“对,杀了它!它害的我们死了这么多的兄弟,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不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只怕灯塔清醒过来,我们所有人又只有等死的份了。”修行者们愤愤不平。
“盟主,我们就听你的决断了。”
四海盟修行者们同仇敌忾的目光汇聚在魏武元的身上,就连李冕,三妖神等,也在等着他的决断下来。
目光,皆是鼓励,赞同的。
妖蝶害的四海盟丧了这么多的弟兄,魏元武自是对它憎恶到了极点,现如今可宰杀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断然不会放过。
他举起手中的大斧,划得一声斩破空气,切割下了妖蝶的头颅,冰冷而果断的下令:“将它剁成烂泥,以祭所有死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