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底下好乘凉,多个朋友多条路,玉如烟美眸含笑,她自小记忆力便极好,所幸重生一回,过目不忘的本事还在,方才刘公公所说的几人玉如烟均已记下,现在看得就是以她有心,算旁人无心,能结交最好,倘若不能,至少尽量不站在对立面。
“王妃,前头就是畅春园了,咱们天烬国各位亲贵大臣府上的夫人小姐此刻都在畅春园里头赏景儿,奴才便不送王妃了,王妃请便。”刘公公语毕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玉如烟打眼瞧去,畅春园里头草长莺飞,百花齐放,甚是好看。
园子里头叽叽喳喳地全是些衣着华服的夫人小姐,玉如烟并着白莲蓉身后跟着各自的丫鬟步入园中,显然,里头正谈笑风生的贵妇人们也注意到了园子门口的动静儿,纷纷停住声音朝玉如烟望了过来。
“那是?”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小声问了一句。
“瞧着眼生,模样儿倒是俊俏。”另一位夫人低声应道。
“何止是俊俏,我原以为咱们天烬国最好看的便是音公主了,现下瞧着,这女子的容貌竟比音公主还要美上几分。”
人群中的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议论着,忽然,一声响起一声女子的低呼声。
“呀,那不是玉将军府的嫡小姐么!”
“真的假的,你别是看错了吧,玉家小姐能有这副容貌?”
“真的,真的,早前我去找玉家二小姐的时候匆匆瞧见过她一眼,不过,早也没发现她这么美,刚才差点儿认不出了呢!”
“什么?!”
“她是玉如烟?!”
“啧啧啧,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在大婚之礼上闹出了那么一场败坏门风的事。”
玉如烟何等耳力,饶是一群女人自以为压低声音还是被玉如烟听进了耳朵里。
这身体的原主还真是……让她背了个不太好地名声了,古代女子什么最为重要,自然是贞洁!唉……真是不让人省心,没办法,谁叫玉如烟穿越到了她的身上,说来也是缘分,她们两个竟连容貌都有八分相似,难道真是命中注定?
这锅,她玉如烟背了!
“这位就是厉王妃吧。”
正在玉如烟微微出神间,人群中忽然走出一抹水碧色身影,一个着一身儿碧色衣裙的妇人走上前来,却神情倨傲地擦着玉如烟的肩膀走过,径直走向玉如烟身后的白莲蓉,满面笑意地说道:“这位便是厉王妃吧,妾身是礼部侍郎孙权的夫人张氏,早听闻王妃温柔贤惠,恪尽妇礼,是咱们这些为人妻室的表率呢,今日有缘得见,甚是欣喜。”
呵,闻言,玉如烟眸色一寒,这个黄脸婆这是当众给自己难堪了?
什么温柔贤惠,恪尽妇礼!她这明里暗里就是在骂她玉如烟不守妇道了?
白莲蓉听了这话儿却是暗自高兴,更别提走过来的妇人一口一个“厉王妃”地唤着,白莲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再一想起身边儿杵着个玉如烟,这个女人再怎么惹人恼恨,看到底她才是名正言顺地厉王妃,若是自个儿应下这妇人的话,指不定又要被玉如烟借机抓住扣上一顶什么罪名。
一念及此,白莲蓉恼恨地剜了眼玉如烟,而后又堆起笑容,朝着妇人说道:“孙夫人这话儿可折煞我了,我可不是厉王妃,左不过是个侧妃,我身边儿这位,才是如假包换的玉将军的女儿,厉王妃。”
张氏听了白莲蓉的话儿,面上并没有多少惊讶,显然心底对白莲蓉的身份也是早有猜测的。
不过细想想,也难怪,墨无痕尊为厉王爷,权倾朝野,能力和手段都是毋庸置疑的,这些年唯一被人诟病的便是为人太过冷血无情。
不过说也奇怪,厉王府的后宅里头女人进了一批又一批,皇帝赐的,各位大臣塞的,唯有一个白莲蓉,任凭王府里头的女人怎么变换,她始终是白侧妃,厉王府里头唯一一位侧妃。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厉王爷宠爱白侧妃一说,不过细想想,墨无痕那样的人,又怎会真心去宠爱一个女人,所谓的宠爱,难说没有白莲蓉自己放出风声去自说自话,叫外人以为她最得势,痴人说梦的成分在,就比如说今日,墨无痕可是连看都懒得正眼瞧她一眼的。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就如眼下,这位孙夫人敢冒着得罪正牌厉王妃的风险去夹枪带棒地讽刺她,讨好白莲蓉,所看重的不就是墨无痕对白莲蓉的“宠爱”?
如若真能借机攀上厉王府这棵大树,那么礼部侍郎一家可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不过可惜,玉如烟却是知道,这孙夫人,终究是押错了宝,白莲蓉不仅不会得到墨无痕的宠爱,反而总有一天死都不知道是怎的死的,不过玉如烟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没那份儿心思提醒她。
“哦,是妾身眼拙,没能认出厉王妃,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她的意思倒是说玉如烟平平无奇,配不起厉王妃的身份了?
玉如烟不愿与这位孙夫人计较,可瞧这孙夫人的样子,倒是要对她不依不饶起来了,看样子,她是打定心思要靠踩玉如烟来巴结白莲蓉了?
呵,这孙夫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玉如烟莞尔,一张俏脸儿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柔声道:“孙夫人言重了,这女人啊,一旦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也是有的,人之常情而已,说什么见怪不见怪的,我年纪尚轻,虽体会不到孙夫人这把年纪的辛苦,可到底心里也是有几分怜悯的,何来见怪一说?”
上了年纪?!老眼昏花?!
孙夫人听着玉如烟这绵里藏针地嘲讽,险些气得背过气儿去。
一旁看热闹的众人闻言也是一怔,心道这位厉王妃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现下孙夫人怕是要气得抓狂了。
女人嘛,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是最听不得旁人说自己老的,尤其是比自己年轻,又比自己漂亮,身份更是比自己尊贵的女子。
玉如烟显然是三样儿都占齐全了。
果然,饶是这孙夫人在深沉的心思,听了玉如烟的话都是气得直哆嗦,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玉如烟,沉声道:“厉王妃年纪轻轻真是好教养!”
教养?
不好意思,她玉如烟前世今生还真都是有人生,没人养,教养这东西,值几个钱?能当衣服穿?还是能当饭吃?
“呵,我到底是玉将军府的嫡长女,教养自是不必说的,难道孙夫人对我玉家的家教有异议?”
玉如烟她那杀千刀的爹纵有千万般不好,可有一点,他在天烬也算得上是有权有势,像是孙夫人这种妇道人家,区区一个礼部侍郎的家眷,还没有资格对玉将军府说三道四,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对玉将军府的家教有不满。
叫玉如烟堵了个哑口无言,孙夫人一张芙蓉面此刻黑得就像锅底一般。
“我好心提醒孙夫人一句,你瞧你,也是年过三旬眼见着奔四旬的妇人了,还净喜欢穿红带绿的,啧啧啧,瞧瞧您这一身儿碧色的衣裳,颜色倒是够娇嫩了,可你一把年纪了,穿出来不免叫人笑话,往后啊,还是多注意点儿,这人啊,不服老可不行,明明是个黄脸婆,以为刷上几层胭脂水粉就能装十几岁的妙龄少女了?”
玉如烟这话儿说得可谓是极其不客气,莫说是孙夫人自己,就是一旁的一众妇人听了都觉得刺耳。
玉如烟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底冷笑,她就是说给这些不安分的女人听的!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玉如烟是只病猫么?一个个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对付这些没脑子的女人,玉如烟都懒得跟她们用心计。
果然,眼见着孙夫人在玉如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叫人家损了个没脸儿不说,更是半分好处都没讨到,与孙夫人抱着一般心思的人此刻都熄了火,看看那白侧妃,站在厉王妃身边儿一声儿大气而都不敢喘,方才孙夫人上去讨好白侧妃,开罪了厉王妃,那白侧妃可是一句话都没敢说。
现在她们这些个妇人,谁还敢逞强去做出头鸟?
人性如此,胆小自私,不见鱼儿不撒网,没好处的事情她们可是不会去做的。
而在玉如烟手底下吃了大亏的孙夫人显然不太甘心,一双眸子恨恨地瞪着玉如烟,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寒声道:“厉王妃现在说得大义凛然,不会是忘记自个儿大婚当日做出了什么有辱门楣的举动了吧!”
“嘶——”
孙夫人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显然,她们也没有想到孙夫人竟然敢把此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纵使玉如烟不守妇道,可这到底是厉王爷的家事,天烬国皇室的家事。
此事过去这么久也不见宫里下旨追究,厉王爷自己那边儿也是没有惩处厉王妃的意思,显然,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她们这些妇人也就是私下里茶余饭后当个笑柄说一说,真要是拿到明面儿上来讲,那不就是打厉王府的脸面么?
这孙夫人显然是叫玉如烟给气昏了头,什么也顾不得了。
一时间,刚刚见识过玉如烟毒舌的众人纷纷为孙夫人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