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语似乎坚信心中的想法,“宫擎寒不是为了你,你为了什么?”
轩辕璃夜的脸沉了沉,再次轻咳了一声才正色道。
“他是因为藏宝图。”
“藏宝图?藏宝图不是在那个什么霍城手中吗?霍城已经死了,那么……”凤轻语的脑子突然又什么一闪而过,偏过头来看着轩辕璃夜,“难道说,藏宝图在你手中。”
而宫擎寒只是怀疑,所以才三番两次过来找麻烦。
“嗯。”
轩辕璃夜轻哼了一声。
“怎么会你手中?”凤轻语疑惑道。
轩辕璃夜淡笑,“娘子可还记得我与霍城交过手,就是那时,为夫从他他身上取来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像霍城这般老奸巨猾又心思缜密的人,决计不会将藏宝图藏在别的地方,所以只能带在身上。他倒是聪明,在身上贴了一块假皮,藏宝图就在假皮里面藏着。”
“你从他身上撕下假皮的时候,他不会察觉到么?”
霍城若是将藏宝图贴身放置,璃夜从他的身上取走时,他一定会有所察觉,但是一路上,也并未见霍城声张,直到最后他死了。
“那是因为为夫在取藏宝图的时候,在同一位置给了他一掌,那一掌震足以让他转移注意力,所以他才察觉不到。”
凤轻语眸子化为幽深,看着轩辕璃夜。
真是好计谋!
轩辕璃夜从怀里掏出藏宝图,拿给凤轻语看。
谁知中途被一双小爪子捞了去,子琰将藏宝图捞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凤轻语见此,满头的黑线,“子琰还是一个财迷?”
子琰小朋友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娘亲,让后将藏宝塞进被窝里,装作若无其事的闭上眼睛。
凤轻语:“……”
轩辕璃夜:“……”
两人的嘴角同时抽了抽,这孩子,将来必是收得住财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找人去宝?”凤轻语问道,要不然,要这藏宝图有何用?若是不寻宝藏,藏宝图岂不是也是废纸一张。
轩辕璃夜摇头,“百姓一不疾苦,国库二步空虚,何必费那个人力物力去寻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宝藏。若这宝藏是真的,为何这么多年宫擎寒也没能找到,要说,魔教之中也不乏能人。”
凤轻语笑了笑,他倒是看得开。
“为夫当初取这藏宝图也是凑巧,谁让那个霍城送上门来着,不要白不要。”轩辕璃夜伸过长臂,隔着子琰,揽着凤轻语的肩膀。
子琰小朋友睁开眼睛,怒瞪着自家的亲爹。
他的手臂压在自己的小肚子上,真的是重死了。这里的这么小,爹爹的块头这么大,不应该睡在这里,这睡他和娘亲刚刚好。
不过这些话他都不会说而已。
轩辕璃夜看着小崽子的眼珠提溜着转,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这般爱财,将来那宝藏就让他自个儿去找。”说着,大手在子琰小朋友柔嫩嫩的小脸蛋上捏了捏。
让他自个儿去找,凤轻语仰头看着垂下来的流苏,那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你就不怕此事让人家知道了,宫擎寒既然会怀疑到你的头上,保不定他哪天就查出来藏宝图在你手中。”
她总觉得宫擎寒给人的感觉怪怪,似乎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嬉皮笑脸。
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眼中,身上都是杀气,感受不到一丝属于“正常人”的气息。
那个时候,宫擎寒甚至想杀她灭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宫擎寒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之态?她好像想不起来。
“娘子在想什么?”颇含酸气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凤轻语的思绪,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在想宫擎寒的事。“在想藏宝图。”
轩辕璃夜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
“娘子不必担忧,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霍城已经死了。就算宫擎寒他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嗯。”
凤轻语低眸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小家伙竟然已经睡着了。
方才还睁着眼睛,精神很好的样子,这才说了几句话就睡过去了。
轩辕璃夜自然也看到了,挑开被子,准备将藏宝图拿出来,可是当他低头的时候,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小崽子他,竟然将藏宝图夹在两只小腿儿中间。
凤轻语抚额。
无话。
凤轻语回到熟悉的地方自然是睡得久了一些,醒来的时候,轩辕璃夜已经去早朝了,子琰也起了,正趴在她的边,叶秋和小蝶在一旁看着。
“外面怎么回事?这般热闹?”凤轻语揉了揉脑袋,坐起身。
外面确实十分嘈杂,似乎还有乐器的声音。她想了想,今日也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宫里也没有喜事。
小蝶她们一早就听到了,不过为了照看子琰,也就没出去看看。
“奴婢们也不知道,看样子像是盛大的事。”叶秋说道。
凤轻语起身穿好了衣服,梳洗完毕。
小壳子才进来汇报,“回娘娘,是端阳公主回来了,文武大臣正在迎接。”
“端阳公主?很厉害么?”怎么回个宫都要文武百官一起迎接。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其实端阳公主的身份并不是十分高贵,也只不过是先皇的一个婕妤所生,不过端阳公主生的容貌佳丽,早年,皇上还未统一天下的时候,端阳公主被派去与北昌和亲,听说端阳公主和亲北昌之后,北昌当时就与东璃的关系十分融洽。所以朝中的大臣都十分感谢端阳公主。”
“她和亲的对象是北昌的皇上么?”凤轻语问道。
小壳子继续说道,“不是,只是一个王爷,听说那王爷十分爱端阳公主,从未纳妾。”
凤轻语点点头,这对于一个古人来说,确实是莫大的荣了。
“那她怎么突然就回朝了?”一般嫁出去和亲的公主,没有命令是不得回母国的。不然很容易被人误会成细作。
小壳子的脸色变了变。
“端阳公主的丈夫去世了,所以才会回来。”
凤轻语愣住了,丈夫去世了?既然他的丈夫贵为王爷,就算去世了端阳公主也是堂堂的王妃,身份尊贵无比,日子自然不会太艰难,为何会突然回朝。
这些她没有说出来,恐怕小壳子也不知道。
一个明黄的身影进来了,小壳子自行退下了。叶秋抱着子琰也退开了。
“在想什么?”
轩辕璃夜坐在凤轻语的身边,一边吩咐传膳。
“放才听小壳子说端阳公主回来了,在想她的事。”凤轻语如实说道。
宫人很快端来准备好的早膳,一一摆在桌子上。
轩辕璃夜夹了她喜欢吃的,放入碗中,才缓缓说道,“此事为夫也不是太过了解,听说北昌的洛王爷死了之后,突然有个女人冲进王府,带着一个孩子,说那孩子是王爷的子嗣,北昌的宗亲查证过,那确实是王爷的子嗣,只能让那个女人住进王府。而姑母她早年身子不好,一直未成受孕,膝下无子。她心中悲戚,索性写信传来,说是要回来,为夫就应允了。”
凤轻语听完之后也不免一阵唏嘘,原本以为端阳公主是天下女子之幸,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番故事。
“为夫已经赐了公主府,在宫外。”
凤轻语点头,继续用膳。
吃过早膳,端阳公主就来了念语宫,凤轻语是当朝皇后,端阳公主虽身份尊贵也免不了要来拜见的。
凤轻语正在跟子琰玩闹。
端阳公主就来了,一袭水湖蓝的长裙,面容却是掩不住的雍容华贵,带着些许的憔悴,不过也丝毫看不出她是年近四十的人。
她的发髻上还带着银色的细钿,想来还在为亡夫悼念。
她跪在地上,“参见皇后娘娘。”
“公主不必多礼,请起。”凤轻语使了一下眼色,叶秋立刻上前将端阳公主扶起来。
“赐座。”
“多谢皇后娘娘。”
端阳公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微微抬眸看了凤轻语一眼,毫无意外的闪过惊艳。她在北昌的时候就听说了,璃夜那孩子对一个女子十分爱,今日可算是见到人了。
“这是…。皇上的孩子?”
她看到凤轻语怀里抱着的孩子。
“正是。”
端阳公主看着子琰,笑笑,“没想到皇上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她似是回想起了过去,“这孩子跟皇上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她叹了一口气,可惜她没能为夫君生上一个孩子。
要不然,此刻怕也是孩儿承欢膝下,哪里会沦落到回到这里。
凤轻语察觉出端阳公主的情绪有些低落,想来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她一贯不会安慰人,端阳公主的具体情况她也不甚了解,只是从璃夜说的那些判断,所以也就没说话。
端阳公主在念语宫里坐了一会儿,送了子琰一块上等的玉璧就离开了。
叶秋出去送了送端阳公主。
“小姐,奴婢觉得端阳公主好可怜。”小蝶望着那只剩下一个小点儿的背影,幽幽得说道。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凤轻语问道。
“奴婢就是这么觉得的,尤其是端阳公主看到小太子的时候,眼神特别的悲伤,奴婢不会看错的。”
凤轻语看了看怀中的子琰,正抱着玉璧跟个宝似的。
端阳公主心中自然是有苦楚的,恐怕还不止璃夜说的那些。她如今好歹是天朝的公主,若不是真的受迫,又怎会只身一人回到这里。
甚至,连护送她回朝的将士都是凤璃派去的。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
“在想,你说的对,端阳公主确实是一个可怜人。”
凤轻语再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几天后。
天气好,凤轻语索性就抱着子琰到御花园中的八角亭中玩耍,正巧碰到端阳公主。
“参见皇后娘娘。”端阳公主自然也看到了凤轻语,走过来行礼。
“不用多礼了。”凤轻语却是有些看不惯人人见了她都要跪拜,奈何规矩就是这样。
不过端阳公主的脸色比起当初回朝时还要差。
这端阳公主的性子虽然柔弱,但却透着股决然,让凤轻语忍不住同情她,并且想帮她。她自认从来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可能是那天端阳公主看子琰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慈爱。
“公主这是……”
她看了看端阳公主要去的方向。
“回皇后娘娘,我去探望一下皇兄。”
皇兄?那就是先皇了?
凤轻语起身,“既然如此,我与你同去,不介意吧。”她答应了先皇时常带子琰过去看看,可是事情一多,她就忘了,正好现在没事。
另外,她也想跟这个
“好。”端阳公主笑着点点头。
她才觉得这个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一点架子也没有,也没有自称本宫,真真是叫人喜欢的紧。
两人走在前面,叶秋和小蝶跟在后面。
“姑母出来怎么也没带着丫鬟。”
端阳公主听到凤轻语叫她姑母而不是称呼公主,心里自是有几分欣喜,笑了笑,“皇上倒是派了不少丫鬟到公主府,我嫌麻烦,也就没带着。”
端阳公主看着凤轻语怀里的子琰,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能不能抱抱子琰。”
凤轻语看了一眼子琰,生怕这小子不给面子,要是这样,她就尴尬了。谁知子琰反倒向端阳公主伸着小手。
端阳公主开心得不得了,笑着将子琰抱过来。
“姑母不要嫌他重才好。”
“重点儿好,说明子琰长得好。”端阳公主抱着子琰肉乎乎的小身子,笑得很满足。
跟在后面的叶秋和小蝶也笑了,端阳公主真的好温柔,笑起来也十分好看。
凤轻语看着端阳公主,“我看今日姑母的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刚回来有些不适应。”
端阳公主叹了口气,摇摇头,“可能真的是不适应吧,这几天都没有什么胃口,头有时会晕晕的,没想到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回来还会不适应。”
端阳公主倒是不怎么介意。
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小病小痛的也就随它去了。
凤轻语医术过人,她虽未确切的为端阳公主把过脉,但是光是看她的脸色,也能发现她应该是身子十分虚弱,常年吃药。
“改日若是有时间,我为姑母把把脉吧。”凤轻语提议道。
“娘娘还会医术?”她倒是觉得很意外,一般的女子都不会想去学医。
凤轻语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娘娘了。”
“不麻烦。姑母的事我也听说了过一些,姑母比起那些个为国家建立功勋的人也是丝毫不差的。”
她可是听说了,当初与北昌联姻,皇室的公主没有一个同意前去,端阳公主却主动提出前往北昌和亲。
一走就是将近二十年,不得回朝。
毕竟,谁不想待在自己的母国,享受尊容。
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接受的。
“唉…。那些算不得什么,我作为皇室的公主。本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享受的荣华越多,肩上的责任就越大。那些日子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安享晚年。”
端阳公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过去的日子有甜蜜也有烦恼,不管如何,日子还是要一天天的向前过。
两人走到偏殿的时候,王公公正在院子里浇花,而轩辕雄就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看着书。
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过去。
“参见太上皇。”端阳公主抱着子琰弯腰行礼,凤轻语站在一旁也微微屈身。
“皇妹?”
轩辕雄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仔细看过去。
“皇兄,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一点也为老。”端阳公主站起身,笑了笑,还有一句话她没说,皇兄的记性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
轩辕雄摆摆手,“听王公公说了,你前几日就回来了,还以为有假,没想到是真的。”他看了看她怀里的子琰,笑呵呵的说道,“皇妹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笑,我孙子都这么大了,哪里会没老。”
他转身看了一眼王公公,“你这奴才倒是说说,我老了没?”
王公公已经走过来给她们沏茶,顺便说道,“老奴觉得端阳公主说的是实话,太上皇还是跟以前一样年轻。”
“你这奴才,贯会拍马屁。”轩辕雄似是不乐意。
凤轻语也笑了笑,被人说年轻还不高兴?难道要别人说他老了才高兴?
王公公多拿了两个凳子,就摆在院子里,供端阳公主和凤轻语坐。
子琰小朋友上次见过轩辕雄,对他有几分熟悉,他还记得上次这个老爷爷给了他一块玉佩来着。
子琰立刻伸出小胖手要轩辕雄抱。
“太上皇,看来小太子对你这个皇爷爷可是喜欢的紧啊。”端阳公主笑了笑,将孩子放在轩辕雄的怀中。
轩辕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一个劲的笑着。
嘴边儿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子琰哪里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他的手扣着轩辕雄袖口上的玉扣。
凤轻语的眼角抽了一下,有些尴尬。
她很久之前就发现了,这熊孩子就是典型的一小财迷,看到值钱的东西就往怀里揣,那一双精明的小眼睛堪比雷达,哪些值钱哪些不值钱,他只消一眼便知。
“哈哈哈……子琰,原来是看上我的玉扣了。”
“子琰可能是觉得那玉扣好玩才不停的抓,他父皇的玉扣他也经常抓。”凤轻语在一旁解释。
心里还想着,得亏子琰生在皇家,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岂不是要哭死了,因为没有他想要的玉佩、玉璧、玉珠……
轩辕雄倒是不在意,笑得一脸开心。
“我的乖孙子要是喜欢,直接拽下来就是。”
子琰小朋友似乎听懂了轩辕雄的话,手上更加用力的拽起来。还是这个老爷爷好,每次他拽爹爹的玉扣,都被他放冷气威胁。
凤轻语已经没脸看下去了,恨不得将子琰的小爪子挥开。
端阳公主也是在一旁笑着看子琰玩耍。
轩辕雄抬起头看着端阳公主,“端阳此次回来可还走?”
“皇兄,你当真是忘了,和亲的公主无诏不得回朝,此次我回来了便不会再去北昌了。”端阳公主淡淡的说道。
轩辕雄整天待在这皇宫的一隅,对于外面的事确实不是太过了解。
所以自然不知道端阳公主此次回朝的原因。
“可是发生了事?”
他一眼就看差了端阳的神色不对。
凤轻语对其中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她心里清楚虽然端阳公主面上平静,心里只怕比任何人都要苦,她只是不愿对人说而已。
一直疼爱她的丈夫离世,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女人,还带着孩子。她不仅要承受丈夫的死,还得承受丈夫的背叛,还有北昌宗亲的冷眼,这些都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承受的了的。
端阳公主却从未有过颓废之色,只是淡淡将自己的心关闭。
“皇兄恐怕还不知道,皇妹的丈夫已经去世了,但是皇妹膝下无子,已经不堪当王妃之位,索性就回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极淡,像是被风一吹就散了。
轩辕雄停了也凝眉,“皇妹是北昌堂堂的洛王妃,谁敢欺负?”怎么就不堪当王妃之位?
端阳公主笑了笑,很是无奈,“夫君已经死了,皇妹也不在乎那些虚名,还不如回来,这里才是让我记挂的地方。”
“回来也好,端阳依旧是凤璃天朝最尊贵的公主。”轩辕雄点头。
不说他也能猜到是怎么个情况。
端阳公主从未在人前掉过眼泪,可是此刻眼眶却湿了,还是凤璃好,这里有她的亲人,只会让她更加安心。
凤轻语递了绢帕过去,“父皇说的对,姑母可是凤璃的大功臣。”
她看了一眼轩辕雄,只觉得他变了许多。
这样的话是以前的轩辕雄不会说的。
端阳公主接过凤轻语递过来的绢帕,“我没……咳咳……”话还没说出来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凤轻语立刻将桌上的茶杯端过去,“姑母,喝口水。”
端阳公主喝了一口水才感觉好了许多。
“姑母,你感觉怎么样?”凤轻语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太好受。
端阳公主捂着心口,摇头,“没…。咳咳,没事,不用担心,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只是心口有些不舒服,估计是该到吃药的时间了。”
“姑母每顿饭之前都要吃药吗?”凤轻语问了一句。
因为眼下快到午膳的时间了。
“也不是,只有早晚各一次,不过自从回来之后可能还不太适应,这几天中午也开始吃了。”
“我还是为姑母把把脉吧?”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看姑母的样子不像是痨病,可是她心口痛还咳嗽,实在是有些奇怪。
轩辕雄点点头,也说道,“还是让轻语丫头给你瞧瞧,她的医术不错,兴许能医好你的病。”他记得轻语丫头的医术很是高明。
端阳公主将手放在小桌上,凤轻语搭上她的手腕,细细的为她把脉。
可是,她的眉头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姑母的身子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身子亏空的厉害。
说的准确些,只怕只有两年的寿命。
凤轻语看着端阳公主,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怪异,姑母也不知是否知道这件事。
“轻语,怎么了?”
端阳公主看着凤轻语。
凤轻语张了张口,问道,“姑母,你……打过胎?”她也觉得难以置信,姑母该是十分喜欢孩子才对,她怎么会打胎。
但是,她确实怀过孕,还用药物躲过胎,那跟正常的流产是不一样的。
端阳公主彻底愣住了,方才轻语说了什么?她怎么可能打过胎?
“轻语,你是不是诊断错了?我从未怀过孕,不可能打胎。”
“我没诊断错,姑母确实打过一个孩子,大概是二十年年前……”具体的时间她查不出,但是大体的时间她还是能够判断的。
端阳公主已经在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情。
二十年前的话……
她是十六岁嫁给王爷,如今她三十六了,二十年前可不就是她初入王府的那一年?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一晚,她喝了一碗汤,然后身下血流不止,王爷请了御医过来,御医也只是说她是体虚所致,那次之后,她在上躺了许久。
难道,那次,她其实是流产了?
端阳公主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浑身颤抖。
“姑母,你还好吗?”凤轻语在一旁扶着她的肩膀,她看姑母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也就没有说她只能活两年的事了。
“轻语,可能是那次……”端阳公主拉着凤轻语的手,看着她,“那晚我血流不止,可御医说我是体虚,吃了不对症的药才会导致出血,根本没提打胎。”
凤轻语看了一眼轩辕雄,“还请父皇将子琰抱进屋,我跟姑母说些私话。”
“好,好……”轩辕雄知道女人间的事情不好拿到明面上说。
起身抱着子琰走进屋子,王公公也跟着进去了。
“姑母,你仔细想想,二十年前,你大出血之前可是喝了什么,或是吃了什么味道怪怪的东西。”这古代的堕胎药,大多味道极是难闻。
端阳公主现在整个人都十分激动,嘴唇都在发抖。
“有…。”她不停的点头,“我喝了一碗汤,但王爷说了那是补汤,是王爷吩咐厨房给我做的,应该没有问题。”
那是她的夫君亲手端给她的,怎么可能是堕胎药,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那就应该是那汤的问题了。”
虽然凤轻语知道这话说出来可能很伤姑母的心,但是她却不得不说。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她摇着头,“轻语,那汤是……夫君他亲手端来的,放在我手上,看着我喝下去的。”
端阳公主此刻已经是泣不成声,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正不会是他的夫君。
凤轻语蹙眉,她不了解当时的情况,自然不敢胡乱猜测。
她从怀里拿出一套银针,“我需要去血才能验证姑母的病。”
“去血能查出我是否喝了堕胎药么?”端阳公主傻傻得问。
“不能,但能查出姑母身体的问题。”就算当时真的喝了堕胎药,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的。
她只是想为姑母医好现在的身体。
凤轻语刺破端阳公主的指尖,挤出几滴血放入干净的茶杯,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向里面道了一滴液体。
那鲜红的血液,瞬间变成暗紫色。
怎么会……
叶秋和小蝶看了也心惊不已,这是怎么回事?血不都是鲜红的么,这……暗紫色的血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
“姑母,你…。中毒了。”凤轻语面色有些冷,姑母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到底是谁这么恨她,竟下了这样阴损的毒。
“中毒?”端阳公主从来不知道她身体中毒了。
凤轻语面色沉了一下,“姑母是否除了心口痛,咳嗽之前,夜晚常常睡不着,会做恶梦?”
端阳公主点了点头,轻语说的这些,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那些御医为她开药的时候也只是治疗咳嗽和体虚的药。
“姑母,你确实是中毒了,同样是二十年前。”凤轻语的冷眸微敛,“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起初身体不会有任何的一样,慢慢的就会表现为我说的那些症状,直到最后…。死亡。”
叶秋捂住了嘴以防自己尖叫出声,世上竟有潜伏二十年之久却让人查不出来的毒药。
小蝶十分吃惊。
端阳公主已经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击的无法开口。
堕胎,中毒…。
这些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怎么可能。
“小姐,这毒可有解法?”小蝶已经着急的问道。
端阳公主这么好的人她不忍心看着她死去。
“这毒已经在体内二十年了,若是中毒五年之内,我可以很轻易地将此毒解了,可是现在,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若是不解毒,我还有多少时间?”
端阳公主擦干脸上的泪水,十分镇定地问道。既然轻语已经说了中了此毒最后的结果是死亡,而她,已经中毒二十年了,恐怕也时日无多了。
“姑母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解了此毒。”凤轻语实在不忍心还不到四十的她就这么死去。
端阳公主却是不在意的摇摇头。
“我这么多年也没怀孕,是不是也与这个毒有关?”
“是。”
凤轻语点头,紫殁毒当然会亏损身子,怀不了孕。
端阳公主已经是面无表情,原来,原来她不能怀孕竟是因为中了毒,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身子太虚所致。
为何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何没有。
还有二十年前,那天,她明明就是小产了,为何御医不明说……
这些疑问已经占满了端阳公主的脑子。
不知道该怎么办?
“轻语,我到底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本来说好了,她的眼泪在夫君死的时候已经流干了,现在却一次又一次的忍不住。
凤轻语拍着她的肩膀。
“其他的事情先不要想,姑母最近就住在宫里,我好方便为姑母解毒。那些事情,我会派人去查清楚,给姑母一个交代。”
端阳公主扶在凤轻语的肩膀上默默地流泪。
老天!对塔太过残忍,她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孩子,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凤轻语安慰了端阳公主一会儿,让人在宫里为她挑了一处宫殿。
回到念语宫之后,凤轻语一直愁眉苦脸,一方面是为端阳公主的事情感到难受,一方便为解毒的事忧心。
二十年的紫殁,解起来,实在不容易。
就连那些稀有的药引子也不容易找。
轩辕璃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凤轻语皱着眉,若有所思,眼睛更是盯在一处,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他走近的时候还将她吓了一跳。
“轩辕璃夜!”凤轻语转身瞪了他一眼,“你走路的时候能不能发出点声音。”
轩辕璃夜狭长的眸子闪了闪,有些无辜,他也没有故意放轻脚步,明明是娘子想事情想的太过出神才没有注意到他。
“今天去跟姑母去哪儿了?”
凤轻语看着他,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跟轩辕璃夜说了一遍。
轩辕璃夜虽然也觉得惊讶,但也没有像凤轻语这样愁容满面。
“娘子想让为夫怎么做?”
“你派人到北昌去查一下二十年前的事情。”凤轻语凝眉,“我觉得这件事不解决,姑母恐怕是没心思再做别的事了。”
凤轻语见他半天不吭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我说的话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为夫遵命。”轩辕璃夜揽着她,答应道。“为夫一会儿就派人前去北昌,不过,既然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查起来必然不是易事。”
“这倒没什么,我可以先想办法为姑母解毒。”
凤轻语想到这个又一阵难受。
“娘子不必太过担心,世上再难解的毒也比不过冰幽毒,当初娘子不也是有办法解了么?”轩辕璃夜眼神**,窜着小火苗儿。
凤轻语的脸上飞上两朵红霞,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
她怎么觉得轩辕璃夜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尤其是在某方面。
需求太过旺盛。
“娘子这么看着为夫,是在同意为夫说的话。”轩辕璃夜俊美如斯的脸扬起一抹微笑,仿佛樱花绽放。
让凤轻语一阵无语,一个男人长得这把妖孽,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轩辕璃夜,鉴于你每次说话都挖坑,我决定了,以后拒绝跟你说话。”凤轻语扬起一个比他更加明艳的笑容。
她想大抵是因为他平时说话时她接的太快了,所以没有过脑子,就掉进了坑。
所以,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对于她的话,轩辕璃夜显然不赞同。
“娘子,你说话不算话。”轩辕璃夜捏着她腰间的软肉,缓缓地说道。
凤轻语不着痕迹的拍掉某人不停作乱的手,“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说完,才发现自己怎么又接他的话了,还接的这般快。
心里一阵懊恼,明明方才的话还没过三秒钟就被她自己打破了。
“娘子之前说了,夫妻之间的话在无人的时候可以说。”
轩辕璃夜的手放在她的腰间。
啪!
手再次被拍掉了。
“那跟我方才说的话有半点关系么?”
“没有。”
轩辕璃夜说的云淡风轻。
凤轻语气得想骂人。
没关系他还说。
“这样娘子才会与为夫说话。”
轩辕璃夜在她出神之际猛地将她抱起放在榻之上。
“轩辕璃夜,你想做什么?”凤轻语怒视,现在还是白天,而且宫人一会儿会来送午膳,现在他这动作摆明了就是……
反正凤轻语的脸是红了,不知是羞红的还是气得。
轩辕璃夜没有理会,脸缓缓下移。
凤轻语确实怒了,这厮,发情还不顾时间了是吧。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
凤轻语的手朝下撑在身子两侧,心念微动催动异能,轩辕璃夜立刻浑身僵硬动弹不得,魅眸中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满是戏谑。
她微微挑眉,一个翻身将轩辕璃夜压在身下。
她的内力全失是奈何不了他,不过自从从天幽族回来之后,他的异能只增不减。
现在更是能收放自如,而是时间比之前更长。
“轩辕璃夜,你就乖乖躺着被本宫蹂躏吧。”凤轻语耸肩,冷笑了两声。
轩辕璃夜此刻的嘴唇若是能动,定然会说“求之不得。”
腰带解开,墨色的绸缎袍子被层层挑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凤轻语早看惯了他不穿衣的模样,此刻也没了初见时的害羞。
凤轻语温热的手在他的肌肤上游走。
只是轻轻一触,轩辕璃夜就浑身一颤,接近着是激起层层颤栗。
凤轻语对于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心中顿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用力一扯。
撕拉!
额……
这布料怎么这般不结实。轻轻一扯就撕碎了。怪不得以前轩辕璃夜总将她的衣服扯碎了,原来是布料不结实。
心里虽然还在安慰自己,但是面上早已是晕红一片。
这可是进贡的上等的织繁锦缎,怎能不结实,不过是她一时紧张没控制好力度罢了。
轩辕璃夜的眸子暗沉了。
没想到娘子还有这般心急的时候。
如玉般的肌肤瞬间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当真是比女人还要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