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享受着婉娘的小手按摩,嘴里随便的聊着人和鸟类之间的沟通,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上一回金人退兵的事情。婉娘就问:“听说是大帅使了计谋才吓退了金兵,大帅用的什么妙计给我讲讲嘛。”
这话说到最后就有点儿撒娇的语气了,张宪听得浑身舒坦,哪里还有拒绝的力气?再说,这计策都已经使用过了,保不保密的也无所谓了。讲出来能博女人一笑,何乐而不为?
“我让时小川用蜂蜜在山路上写下了‘上山者死’四个字,蚂蚁见着蜂蜜自然过来吃。爬到字上吃蜂蜜的蚂蚁越聚越多,远远的看过去四个字就分外的显眼。刘鹗攻山看见这么四个字,必然心中惊疑。当他发现这几个字是由蚂蚁组成的,他心里的惊惧之情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为什么惊惧之情只会增加,不会减少?”要说婉娘真是个好听众,一边听着一边还会恰到好处的发问,调动讲话之人的情绪。
“你想呀,蚂蚁,那不是人所能够驯化的。这么多未经人类驯化的蚂蚁,突然排成‘上山者死’四个字,刘鹗想不出其中的原因,必然就要归功于神灵。神灵写下这四个字,他岂敢违抗?”
其实还有一点儿张宪没提。那就是人类看见大群密集的动物,包括蚂蚁,本能的就会惊怕。人只顾上担惊害怕了,谁还会去抓几只蚂蚁看它爬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奥秘?
“那,喜鹊衔旗呢?噢,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让喜鹊这么干的!”婉娘双手一拍,像个小女孩一样又是兴奋、又是崇拜的看着张宪。“你教教我吧,教我怎么样和喜鹊说话,好嘛。”
张宪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翻了个身脸朝上严肃的看着婉娘,“想当初传授我这项神技的那位世外高人曾经说过,此技乃是惊世绝技,绝不许传授给不想干的外人!”看婉娘脸色一变,张宪话锋一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婉娘你当然不是外人,传给你自然可以。”
不是外人,那,就是内人了?婉娘显然没想到张宪话里的歧义,立刻满脸欣喜地连连点头,“是呀是呀,我不是外人,你快教给我吧。”
“你不是外人?那你是我的什么人?”张宪追问了一句,婉娘顿时愣住了。张宪嘻嘻一笑,“你是我的小美人呀。”婉娘这才转而羞喜交加,跺脚不依。
两个人正在房中说笑调情,外面有亲兵提醒:“时间将到,请大帅尽快更衣准备出发!”
张宪赶紧坐起身,婉娘帮着穿好衣裳,整理了仪容。张宪内衬软甲、外罩锦袍、肋下悬剑,出军帐翻身上了战马,带领麾下兵将浩浩荡荡下了山赶奔谈判的山谷。
由于和婉娘调情用的时间有点儿长,张宪来的就有点儿晚,他到的时候汉南道指挥使刘鹗已经在这儿等着了。真不错,张宪率队赶到山谷的时候刘鹗竟然过来迎接了。
“张大帅,久仰盛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容,真是荣幸至极!刘某先来片刻,早备下清茶水酒,给张大帅接风洗尘!”一摆手,有人捧上了清茶一杯、美酒一壶。
张宪饮了杯酒、喝了碗茶,这就算接风完毕。毕竟大家都不是来吃饭喝酒的,放着正事不干去大吃大喝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张宪和刘鹗一左一右,两个人肩并着肩走进了用来签字的帐篷里。当然这帐篷肯定是刘鹗的人搭的,他来的早嘛。
文书都是现成的,每一样一式两份。两个人先在停战协议上各自签上名字,又在结盟条约上签了名,这事儿就算成了!直到这个时候,张宪才和刘鹗做到了酒桌前。双方都是盟友了嘛,自然可以坐到一起喝上几杯了。
酒席宴前,刘鹗一再的夸奖想当初张宪将军是多么的神勇、多么的会用兵,随同岳元帅抗金兵以来杀死过多少有名上将、又有多少人闻张宪之名而色变。
“张元帅真乃大宋朝廷的顶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可惜生不逢时未遇明主,大帅这一身的本领竟得不到大宋皇帝的重用,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什么遇明主不遇明主的?刘将军想太多了。遇明主又怎么样?不遇明主又怎么样?张宪此生可不是为了皇帝而打仗的,我为的是全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就算皇帝不重用我,我不是一样拥有一支勇不可当、战无不胜的靖国军!”
“高!实在是高!”刘鹗竖了个大拇指,“想不到张大帅竟然心怀天下!刘某近日能够结识张元帅,真实三生有幸!”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会吹捧,一个比一个会来事,讲着讲着竟然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当然,这种惺惺相惜是指刘鹗的感觉,至于张宪嘛,他怎么会和刘鹗惺惺相惜?能够值得张宪惺惺相惜的人物恐怕还没出生吧?
“报!”刘鹗正往张宪的盘子里放下一筷子扒羊肉,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报告军情的探子。
刘鹗一愣,脸唰就撂下来了,“混账!何事如此惊慌?惊扰了我和张大帅的好兴致,轻饶不了你!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将军的兵马过来了!”听了探子的话刘鹗手一哆嗦,刚夹起来的一块回锅肉当时就掉到了桌子上。
上将军,不就是孔彦舟嘛?他怎么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是想混顿好吃的?张宪在这儿胡乱琢磨,哪想到那报信的军兵却站了起来,“刘将军,对不起!我是张大帅麾下靖国军当中一名小小探子部队统领!”
原来这是时小川!刘鹗闹了个大红脸。是不是自己的人他都认不出来了,还是当着张宪的面认错了人,这个面子丢得可是有点儿大了。
张宪赶紧呵斥:“住口!刘将军,那是我们的盟友,是自己人,你哪能那样说呢?还不赶紧向刘将军道歉?”
时小川向刘鹗拱手道歉。
张宪又问:“你慌慌张张,所为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