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苏盏不高兴地瘪嘴,有点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手伸进包里,低头去掏钥匙。
肩膀忽然被人捏住,往后一带,整个人转了个个儿,还没来得及看清,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罩下来,徐嘉衍弯腰俯身抱住她,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按在自己怀里,
“高兴了?”
她的脑袋埋在他结实精瘦的胸膛里,能明显感受到男人的硬朗和肌肉。
苏盏点点头,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后腰背的位置,不轻不重的摸了一圈,男人肌理分明的线条,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高兴。”
“别乱摸。”他出言警告,口气却软。
小姑娘高兴的忘了形,一本正经地狡辩,“没有乱摸。”
许久一阵沉默,走廊的声控灯暗了,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趴在他怀里,轻轻唤他:“徐嘉衍。”
他默契地嗯了声,鼻腔发出,很轻的一声。
“你下次去比赛能不能带我去呀?”
“……”
“好吗?”
“好。”
小姑娘从他怀里抬起头,仰着头,借着窗外的月光寻找他的眼,“我就在一边看,我不打扰你。”
两人似乎有默契营造这黑暗的氛围,刻意压低声音,她是,他也是。
只有窗外的月光透着半透的玻璃窗户洒进来,徐嘉衍只能就着月光打量着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小脸嫩白,眼神里有光,崇拜又期待。
徐嘉衍略微一怔,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轻点了下头。
……
电梯忽然“叮咚”响了声。
两人皆是受到一阵惊吓,这么晚还有人上十楼来?
徐嘉衍反应很快,在灯光打亮的瞬间,把小姑娘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然后转头看向电梯。
怀里的温暖骤然消失,苏盏小脸红扑,一下子还没缓过劲来,她双手捧着脸,用力吐了口气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寸头走出来,是大明。
两人都松了口气。
……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苏盏偷偷瞥一眼徐嘉衍,他此刻视线对着电梯,正侧着脸对着她,柔软的发,硬朗的轮廓,白净的皮肤,好看的令人头皮发紧,大概是觉察到她的视线,也偏过头来看她。
苏盏忙别开视线。
徐嘉衍乐了,还知道害羞?
大明愣头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破坏了什么。
大大咧咧从电梯里走出来,冲俩人吼:“老大,苏小妹儿,你们两站那儿干嘛呢?”
徐嘉衍:“大半夜你上来干嘛?”
大明拎着一袋东西,第一次有种被人嫌弃的感觉,无比委屈:“我知道你今晚的飞机,肯定没吃东西,特地给你送宵夜过来的,我打扰到你们了?”
大明这句打扰到可真没别的意思,他一根筋,绝对想不到两人之前在干什么,只以为在谈什么重要的事儿。
心虚的人听在耳里可就不一样了。
苏盏腾的一下就脸就更红了。
徐嘉衍直接转身走了,门也没关,等大明自己进去。
大明跟在后面进去,关门之前问了一句:“我买多了,你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苏盏摇头。
大明比了个明白的手势,“女生嘛,我懂,不过你身材不错,真不用刻意减肥。”
“废什么话,赶紧端过来。”徐嘉衍翘着脚靠在沙发上,催他。
大明关上门,心里嘀咕:老大今天怎么猴急猴急的——
……
次日,沈星洲约徐嘉衍吃饭,谈第二站鹿城公开表演赛的事。
两人约在光世门口。
苏盏下班的时候,挽着盛千薇的手,走出大楼,一眼就看见靠着车抽烟的徐嘉衍,盛千薇比她还激动,使劲儿捏着她的手,“大神大神诶,这么几天不见,又他妈帅炸了啊?!卧槽!”
苏盏瞥她一眼,“你……”
盛千薇笑笑:“我就花痴花痴,多少女粉丝都是大神的颜饭呐!”
徐嘉衍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拧灭,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目光往她这边瞥了眼。
苏盏拉着盛千薇走过去。
她若无其事地问他:“你在这儿干嘛呢?”
他低头看她,“约了你们老板吃饭。”
她哦了声,原来不是等她啊——心里有点失落,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的,抬手跟他说拜拜,干脆利落的小模样倒让徐嘉衍弯了下嘴角,
徐嘉衍觉得这小姑娘在外面倒是一点儿都不粘人,也没有昨晚那股子骄矜的模样。
他觉得她更像一只猫,时不时来挠你一下。
沈星洲最后一个走出来,看了眼腕表说,“听前台说你等一会儿了?不是说了我还有个会要开,让你晚点儿么?”
他站起来,拉开车门,“也等没多久。”
沈星洲拦住他:“我开吧,听大明说你这几天颈椎不舒服?”
徐嘉衍点头,绕过车头,钻进副驾驶,揉了揉脖子,“还行。”
“巡演要不要推迟几天?”
“不用。”
吃饭的地方在一小胡同里,每次两人单独吃饭的时候就爱往这些地方钻,往往这里的美食做的比那些五星级酒店都要入味的多,一来二去也跟这条小胡同的老板都混熟了,两人一进去,老板就笑呵呵特地给他们腾出一上座,转头冲老伴儿喊:“小徐跟小沈来啦!”
沈星洲笑着搭话:“梅老板,您就甭特意招呼我们了,跟往常一样上菜行了,继续招呼其他客人去。”
老板呵呵笑:“很久没见你们俩来了,特别是小徐,好一阵儿没来了。”
徐嘉衍:“前阵有点忙,我这不刚从外面回来就往您这儿来了么?”
梅老板:“你是运动员吧?”
两人互视一眼,徐嘉衍一笑,“算不上,就是个打游戏的。”
梅老板:“我经常听我儿子提起你,说打游戏这事儿现在也可以变成正当职业了,而且可以参加很多正规的比赛,拿奖金,也跟奥运会一样,如果拿了金牌,还能让五星红旗在美国升起。”
沈星洲:“他可是打游戏里,第一个让五星红旗在美国升起的人。”
梅老板更惊讶,从旁边拿过纸跟笔,“我儿子一直说你很厉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儿子现在回外地上学了,他说,如果你下次来,一定让我跟你要签名。”
徐嘉衍笑着,大方地接过,流利地签下英文名。
签完,笑着把纸还给他,见梅老板没动,他微一点头,示意。
梅老板犹豫地说:“你能不能纸上写一句话?”
“什么?”
“好好读书,别整天想着打游戏。”梅老板说。
徐嘉衍想了想,说:“换一句话,意思差不多行不行?”
“行。”
他点头,提笔写下:
——没有一种不通过蔑视、忍受和奋斗就可以征服的命运。
落款:pot
老板看了看,虽然跟读书无关,但也算励志,就说了声谢谢,欢喜地领着本子离去了,这句话他也忘了是从哪里看来的,但这几年,无论命运跟他开了多大的玩笑,脑海里反反复复都会出现这句话。
好在,也撑过来了。
而属于pot的时代也即将过去。
沈星洲是看着他一路走过来的,为他骄傲的同时,心里也为他难过。
骄傲他的争气。
难过他的不争。
“真打算退役后进国家队了?”
徐嘉衍掸了掸烟灰,看向窗外,“没。”
“算了,我也摸不透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对了,你那天没来,我从小长大一好兄弟从美国回来,本来想那晚介绍你们认识的,你又飞芝加哥去了。”
徐嘉衍很快反应过来,“宋柏言?”
沈星洲喝了口酒,“对,啥时候有空我找他出来,正式认识一下,不过我看他最近忙着泡妞,倒没什么时间了。”
“这才回来几天?”他低头玩着手机,有点儿漫不经心地说。
沈星洲嘿嘿一笑,“缘分这东西只要一眼就够了,你这呆瓜怎么会懂,我看柏言这回挺认真的,就是不知道苏盏什么意思。”
徐嘉衍猛抬眼,跟他确认:“苏盏?”
沈星洲一点头,“就跟你们随队那个。”
“……”
“就梦唯生日那天,在我家吃饭的时候,柏言特意留下来跟我打听的,说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又文气,想追人家。”沈星洲一边吃一边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对面人的表情。
游戏打一半,徐嘉衍退出来,把手机放边上,拾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夹菜吃。
沈星洲:“这也有几天没见了,不知道有进展没?”
“他没戏。”
“啊?你怎么知道?”
“那小姑娘住我隔壁,没见她出去跟人约会过,估计是没看上你那朋友。”
沈星洲不可置信,“不能吧——我朋友那么帅。”
徐嘉衍弯了下嘴角。
……
苏盏跟盛千薇是在光世对面一小饭馆吃饱喝足走出来的时候,遇上了宋柏言。
他正在洗车,靠着路边一棵树在抽烟。
还是盛千薇眼尖,先发现了,摇着苏盏的手臂说:“哎哎哎——宋博士!”
苏盏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正在吞云吐雾地宋柏言,他也发现了她们,冲她们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
盛千薇拉着她,“走,过去聊会儿吧?”
“又不熟,有什么好聊的。”
一个扯,一个拉,两人站在路口纠结起来了。
一转头,宋柏言已经扔了烟,朝她们走过来了。
盛千薇热情地打招呼,笑得倍儿甜:“宋博士,今天怎么在这儿?”
宋柏言笑:“一朋友开的洗车店,过来捧捧场。”
说完,他看向苏盏,礼貌点头。
苏盏回视一笑。
洗车店有人冲这边喊了声:“柏言,好了!”
他点点头,转头问她们:“你们去哪儿,我送你们。”
“那就麻烦宋博士啦!”
盛千薇二话不说就拉着苏盏跳上了车。
一辆白色的路虎,内室和配置都是顶配,真皮座椅,大气低调,倒是很符合宋柏言不温不火的脾性。
“宋博士,你在美国生活了几年啊?”
“从小就在美国,前段时间才回来的。”
“那你回来挺不习惯的吧?中文还能说溜儿么?”
“你看我溜儿么?”
“挺溜,之后还回去吗?”
“不回了。”
盛千薇下车后,宋柏言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苏盏,小姑娘安静的坐在后面,一句话也没有,垂着睫毛,乖乖巧巧。
“苏盏?”他叫她。
苏盏抬眼,睫毛轻轻一颤,“啊?”
宋柏言一笑,“你不说话,我都以为后面没人了。”
苏盏也笑:“没什么要说的。”
宋柏言:“听星洲说,你是本地人?”
“恩。”
“怎么样,在星洲的公司习惯吗?他可是出了名的资本家嘴脸。”
“他人挺好的。”
“你跟家人住一起,还是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
车子驶到公寓楼下,宋柏言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她,找了个恰当的理由:
“我刚回来,朋友不多,认识你也是缘分,要不咱俩留个电话,也能联系联系?偶尔吃个饭,当个朋友怎么样?”
……
公寓楼下的空旷停车场里泊着另一辆车。
徐嘉衍准备下车的时候,听见沈星洲咦了一声,“那不是宋柏言的车吗?”
徐嘉衍开门的手停下来,顺着沈星洲的视线望出去。
公寓正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路虎,车屁股对着他们,车里影影绰绰似乎有两道身影,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姑娘推着车门下来。
可不就是苏盏吗?
只见她脸上挂着笑,跟车里人挥挥手,转身走进楼道里。
路虎车绝尘而去,连引擎声都听上去格外挑衅,沈星洲:“你看,这不是出去约会了么?我就说没有我兄弟拿不下的女人,我这兄弟,真想追一女人,还从没失手过。”
“……”徐嘉衍眼睛微微眯着。
末了,沈星洲还补了一句:“就是结局都不大好。”
……
苏盏在等电梯的时候,徐嘉衍从后面走过来,气压有点低。
她跟他打招呼,“晚上好。”
徐嘉衍瞥她一眼,没理她。
她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嘿。”
他眼皮都懒得抬,电梯到了,人直接走进去。
苏盏举着手,楞在原地,下一秒,赶忙跟进去。
这是心情不好还是生气了啊——
她试图搭话:
“大神。”
“……”没理她。
“喂。”
“……”仍旧没理她。
“徐嘉衍。”
“……”打定主意不理她了啊。
苏盏莫名的很,站在原地摸摸脸。
到底怎么了啊?
……
第二天出发去公演赛第二站——鹿山。
苏盏行李收拾到半夜,终于整理完,一只二十寸行李箱里,她几乎每个缝隙里都赛了颈椎贴,确定够,才躺上床给盛千薇发微信,
“我塞了半箱子颈椎贴,应该不会不够吧?”
盛千薇回的快,“小姐,才三天诶,给大神身上贴满都够了啊!”
苏盏叹了口气,“不知道今天搭错哪根筋了,又不理我了。”
“估计是心情不好吧,明天就好了!安啦,早点睡。”
第二天,苏盏起的早,收拾好东西的时候,发现,大明他们已经在楼下搬行李了。
沈星洲另外派了两辆车,加上徐嘉衍自己的保姆车,一共三辆车,正在往车上装行李,ted队员加油加上几个工作人员,刚好能坐下,盛千薇跟她被安排在徐嘉衍的保姆车里,她一下楼,就听见盛千薇围着孟晨在叽叽喳喳吵架:
孟晨正在数落盛千薇:“穿这么少,你是不是傻?鹿山什么天气?你没文化也得看看天气预报啊。”
“我看过天气预报啊,都说后面几天会热啊。”
“热屁,冬天还能把你热回夏天?”
苏盏走过去,大明接过她的行李,往车上放,“你们老大呢?”
大明说:“刚打过电话了,马上下来了。”
苏盏哦了声,然后就靠着车边上等。
几秒后,徐嘉衍从楼道里走出来,扣着帽子,几步迈上车,坐进驾驶座后面的位置里,“走吧。”
苏盏跟上去,想坐他边上的位置,见他没多大反应,后面已经有队员上来一屁股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下,她瘪嘴,只能往后面座,于是她就跟盛千薇坐一起了。
徐嘉衍全程扣着帽子一言不发。
早上起的早,队员们一会儿也都开始补觉了。
苏盏跟盛千薇第一次随队,兴奋又激动,两人不敢说话,只能把手机调成静音,开始发微信聊天。
“怎么了?真吵架了啊?”
苏盏:“/(tot)/~~没有啊,我都不知道怎么了?”
“说说看,我帮你分析分析。”
苏盏:“下班那会儿不都还好好的,你也在,我们还说过话呢,回家之后,就理也不理我,跟他说话也不理我,反正就是不理我。”
“你撒个娇试试?”
苏盏:“怎么撒?”
“嘉衍哥哥……你不要不理人家嘛!”
苏盏:“……”
“别担心,大概是大神姨夫来了,每个男人也都有那么几天的。”
“……”
“等会到酒店,你给他好好上上眼药。”
“什么眼药?”
“傻,就是把你身上那件保守的看不出一点儿身材的羽绒服给脱了,然后换上你昨晚发给我那件充满夏威夷海滩风、身材尽显的比基尼去他房间晃悠一圈,保证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再见。”
雅江到鹿山两个小时的车程,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下了高速,就到了鹿城的郊区,表演赛放在市体育中心,酒店订在体育中心的附近,临近中午的时候,车子驶进川流不息的市中心,停在酒店门口,三辆车陆陆续续停下,工作人员把行李放到行李车上,让门童去停车,带着一群人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
领队卓哥以前在很多战队当过领队,相当有经验,安排十分妥当。
卓哥说:“嘉衍,你身份证拿一下。”
徐嘉衍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然后从兜里把掏出钱包,抽出身份证,递给他。
“其他人也把身份证拿一下,千薇你和苏盏一间,你们俩也把身份证拿一下。”
办理完入住。
一行人拖着行李上六楼。
徐嘉衍一个人一间,其余人全部两人或者三人一间。
他的房间在606,苏盏跟盛千薇的是单号617,刚好在对面。
苏盏看着他把开门,把行李拖进去,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领队让大家先把东西放了,再去酒店二楼餐厅吃饭,说完又转头跟她们俩解释:“鹿城以前举办过lo2的solo大赛,一般电竞选手下榻的酒店都是这个,酒店的联系方式你们记一下,以后能用上。今天下午大家先休息,明天早上早点跟我去体育中心看看。”
吃午饭的时候,苏盏也没看见徐嘉衍,问了大明,才知道,他颈椎痛的又顾不上吃饭了。
苏盏匆匆扒了两口饭,跟盛千薇说了声,就赶紧回房间翻了片颈椎贴出来。
606房门紧闭。
她敲了敲,没人应。
又弯下腰,趴着门口听了下,里面静悄悄。
她又敲了敲。
隔几秒,有脚步声。
苏盏居然紧张了一下。
下一秒,门锁“啪嗒”开了。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里面空调打的很高,开门的一瞬间,暖风涌出来,鼓到她身上。
里面的人头发谁的乱糟糟,顶在头上,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正抱着臂,倚着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事?”
她低着头说:“我能进去么?”
徐嘉衍笑:“想进来?”
“恩。”
他盯着她看,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几秒后,身子往边上侧了侧,给她让出一条路。
苏盏走进去,暖气一阵袭来。
才一会儿功夫,床上凳子上,丢着全是他的东西,电脑,衣服,书,乱七八糟一堆。
感觉像窥探了他的世界,连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有点尴尬地立在电视机旁边。
徐嘉衍则很惬意地倚在过道的墙上,盯着她看。
“听大明说你颈椎又犯了,我给你拿这个过来,贴贴看,听说舒缓疼痛蛮有效果的。”
他不说话,盯着她看,忽然笑了一下,
“苏盏。”
破天荒的,他居然没有叫她金盏花。
“嗯。”她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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