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睑,眼神微闪,用眼睛余光观察着他的表情,结果发现尹玄朗面上丝毫没有变化。
之前拔营的时候,她也刻意注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子夜。
难道子夜并不在他手上?
尹玄朗睨着她看半晌,从鼻子里哼出两声。“嗯哼,那你应该早点跟我说你想要俘虏的待遇,我直接把你扔进牢房里,好让你感受一下一天三顿鞭子外带夜宵,蟑螂老鼠吱吱叫满地爬的待遇。”
看来这小妮子是嫌他对她太好了。
想到那个情景,弈菘萝身上起了上层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冲着他眨了眨眼:“所以说吗,本姑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晨起的微光照进屋子,照得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俏皮又生动,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微勾,虽身着粗布衣服,却不掩其身上的风华。
尹玄朗的心,不经意的就跳了一下,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
正在此时,有丫鬟送来了洗漱用品,待丫鬟放下水盆,退出门后,弈菘萝迫不急待的要去洗脸,刚把手伸进水里,就听见边上一声一声不紧不慢,手指轻敲桌面的声音,配着漫不经心的声调飘了过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嗯~。”
末了,还拉出一声长音。
弈菘萝动作一顿,转头看过去,那人正保持之前的姿势,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意思是她这个俘虏婢女不能自己先梳洗,要首先伺候他这位爷梳洗才行。
弈菘萝咬牙,拿过搭在一边的毛巾,放在水盒里浸湿后稍微拧干,走到尹君澈面前,递给他。
谁知他却不接,保持身形不变,只把脸向前凑了凑,闭上了眼睛。
这意思就是让她给他擦脸。
弈菘萝仰头翻了个白眼,行,擦脸是吧。
拿起毛巾对着他脸就是一顿揉,完事转身就去自顾自的洗脸了,也不看他。
尹玄朗坐了半天没睁眼,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睁开,看着那个弯腰洗脸的身影,满脸黑线。
这是给他擦脸呢,还是擦桌子呢。
两人吃过饭跟着郑同出了门,在城中走了一大圈,对城内的地形有了基本了解。
街上川流不息的来往人群,小贩的叫卖声,南腔北调的吆喝声,白日里的街面上也是热闹非凡,只是在这热闹下面,人们还是带着一丝惶恐不安,此时战乱,百姓们心底是惶恐的,驻守大牢已退入城内,不知南夏大军何时会功入城内,破城为入。
人人心底惶恐!
弈菘萝是不愿意来的,路上走了一夜,她当然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可有人不准,非让她跟着,她无法,只得跟着来了。
三人上了城墙,站在高高的城墙处,四处眺望,山水景色尽收眼底,适逢夏季,到处一片绿意盎然。
放眼城内,各处庄稼绿油油一片片,远处蜿蜒的河流静静流淌,河流之上堤坝静静矗立,岸上萋萋长草,有半人多高。
听闻,这条河流地处两国交界处,很多年前曾引发过一次洪水,当时无数条生命丧生在洪水之下,之后东苓国主便命人修筑了这条堤坝,用来抵挡洪水,护民平安,每一年朝廷都会拨下来一批银子,用来修建加固这处堤坝,以防坍塌。
白日里热闹的大街,到了晚上变的静悄悄,百姓们早早吃了晚饭,挨家挨户的大门紧闭,有的愁、有的怨、有的唉声、有的叹气!
愁,这样安宁的日子怕是过不了几天了,怨,为何要有战争,皇家贵族为了争地盘,争利益,不顾百姓的疾苦,推动战争。
不论成败,最后受难的都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奈何,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
弈菘萝站在窗前,望着连绵不断的雨,心下有些烦燥。
噼里啪啦的暴雨接连下了十几天,他们第一日进城中午时分,便突然开始变天下起了暴雨,自从那一日暴雨开始,这雨就没停过,衣衫棉被都因为雨水太重湿润了太多的水气,而潮糊糊的粘贴在身上,不舒服极了,身上都快要起湿疹了。
本就紧张的战事,再加上连绵不断的暴雨,让人们心情更是压抑,烦闷。
尹玄朗一直都很忙,因为雨一直没停,他便让她呆在院子里不必跟着他,这些天,他应该是在整顿军队,加固城墙,以防南夏大军功打。
也是因为这暴雨的原因,南夏大军一直没有动作。
她趁机也查探了一下,发现子夜真的不在这里。
既然子夜不在这,她就不打算在留下来了,还是早日回家的好,免得让爹娘担心。
只是此时雨太大,并不适合这个时候出行,她只能盼头早些停雨,她好离开。
但她又隐约有些担心,这雨水不正常,连下了十几天的暴雨,若是堤坝加固的牢,也许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若是堤坝不牢固……
弈菘萝越想越不安。
天快黑了,尹玄朗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已经坐不住了,决定去城墙上去找他。
她刚要开门,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看到来人,她一喜。
“你要去哪儿?”尹玄朗身上穿着蓑衣见弈菘萝开门要出去,随口问了一句。
弈菘萝见他回来,让开门口让他进屋,她等不及他脱掉蓑衣,便跟在他身后急急的开口:“你这几日去堤坝上看过了没有,水位涨到了哪里了,可有检查堤坝是否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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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快首推了,心里挺没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