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田莹儿又是一声轻呼,猛的抬头看向来人,受惊般挣扎着向后退去,身后的丫鬟忙伸手扶住了她,紧张道:“小姐。”
“皇上。”
此时,一名老者从下方微喘着走上前来,弓着腰,忙见礼道:“这是小女莹儿,老臣叫小女前来本是为了给皇上跳舞祝兴的,没想到却是惊扰了圣驾,老臣罪该万死,还请圣上责罚。”
说着,老者便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哦……原来这是田大人的女儿。”
南夏国君郑邺收回手,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田大人的话,眼光片刻不离被一群丫鬟搀扶着的田莹儿,见田大夫跪下,田莹儿突然脸色一白,也跪了下去,好看的唇瓣紧抿着,只字末言,垂下头。
女子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身上带着清新淡雅的气质,眸如秋水,剔透至极,虽刚刚他只是微微一瞥,却让郑邺喜极,他目光中带着少许的痴迷,低声念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得便是小姐这般的女子吧,不知,田小姐,可许配了人家?”
田大人跪在地上,一听,他垂着眸,眼珠转了转,忙回道:“回皇上,小女现如今还未曾许配人家,小女不才,但也算是能歌善舞,若是皇上对小女有喜爱之心,那老臣便命小女进宫,陪王伴驾,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郑邺听田大人一言,眸光中带上满意的笑,点点头,道:“如此甚好,田大人放心,田小姐端庄贤淑,蕙质兰心,深得朕心,朕,不会亏待了你的女儿的。”
说着,他单手背于身后,缓步走到绞着双手的田莹儿面前,伸手挑起她低垂的下巴,见她如小兔受惊般微微颤抖着身材,笑笑,他弯腰,一把抱起她,转身便下了高台。
田莹儿被郑邺抱在怀中,也不挣扎,只是,垂在他身后的手,紧握成拳,眉目低垂。
远处的屋顶上,两道身影一直并肩而立,弈菘萝看着远处的这一目,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片刻后,二人转身跳下了房顶,转眼便消失在了原地。
——
时至下午,太阳行至西边的天空,弈菘萝一拉缰绳,胯下的马儿驻足在一家客栈门口,她和子夜下马,便有店家的伙计过来,接了她们手中的缰绳,将马牵去了后院拴好。
两人进了客栈,便有机灵的伙计过来招呼,点了几道小菜,弈菘萝和子夜摘下斗篷上的帽子,端起店小二刚刚给沏好的茶慢慢的啜饮着,等着饭菜上桌。
“老张啊,你家今年春播的种子,可都准备好了?”
临桌,三个中年男人围坐一桌,桌子上摆着两道简单的小菜,每人面前都有一只小酒杯,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男人问他身旁的人。
那男人听到他问话,面上带着些许愁苦,回道:“春播的种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今年春播的时候下种了,这些种子可都是我们一家人,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刚刚问话的中年男人听后,叹息了一阵:“唉!也不知道今年的庄稼会长成什么样,若是还像去年一样,到了秋季收粮的时候,咱们怕是又要挨饿了。”
“是啊,咱们这些庄稼人,全是靠着老天爷吃饭,若是今年庄稼生长季,老天爷能给下几场及时雨,那咱们到了秋收就能有个好收成,若是还向去年一样干旱少雨,怕是就又要颗粒无收了。”
“咱们东苓国的庄稼,怎的就比不上他南夏国的庄稼长的好呢,你看人家南夏国,年年到了秋收的季节,地里都是金灿灿的一片,那庄稼叫一个丰收啊,谷粒颗颗都饱满。”
“可不是吗,同样是种庄稼,怎的我们种出来的就比他们种的差那么多,他们的谷子颗颗饱满,怎么的咱们种出来的庄稼就瘪瘪瞎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本来收成就不好,还要向他南夏上贡,这日子啊,难过。”男人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种沧桑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一提起,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也是一肚子的愁水,他放下筷子,感叹道:“今年的一场堤坝决堤,咱们青城的百姓已经经历了一场浩劫,成熟的庄稼本就没多少收成,若不是咱们的九殿下给咱们向朝廷要了赈灾物资,咱们这些老百姓估计早就已经饿死一大半了,希望老天爷今年能赏给咱们这些庄嫁人一口饱饭吃吧,也希望南夏国皇上,能发发慈悲,让我们少上些贡,给我们一些活路……。”
“是啊,是啊,这次大灾多亏了咱们的九殿下,他可是咱们整个厉城百姓的大恩人啊……。”
“……希望南夏国皇上能开开恩啊……”
弈菘萝手中端着一杯茶,耳边听着那几个人的言词,眉毛轻皱着。
没错,这里就是当初尹玄朗把她绑来的青城,她和子夜刚好路过这里。
这东苓国的农业现在这么糟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农民种的粮食,不能丰收,都没有人管吗?
“尹姑娘。”弈菘萝正想着,一声惊呼声,自她前方传来,她抬眸看过去,微愣。
一位年近五十的老者,留着一把山羊胡,面上带着惊讶看向她,弈菘萝隐约觉得眼前的老者很是熟悉,她站起身,勾起唇角,轻声唤道:“郑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