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就烧了,妳问那多干嘛?”唐奕变脸的直接大声呛着白樱说道。
她问了,他也回答了。
东西烧了就是烧了,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她听不懂烧掉的意思吗?
需要他帮她逐字解释字义吗?
“那是爸爸留给我们姐妹最后的念想,我连最后面都没瞧上……你怎么可以随便烧了爸爸留给我的东西?把东西还我!”白樱急哭的抓着唐奕的手臂,开始激动的向他讨要说着。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藏匿顾心颐是她的主意,与她的父亲没有丝毫牵连。
他有气就对她骂几句,但是怎么能烧她东西?
“不要无理取闹!”唐奕对于又开始哭的白樱,感到心烦和厌倦的用力一推制止大吼说道。
遗书那种东西,应该是交代家业继承。
可是岳父找于豪平来羞辱他,这他怎么能忍受?
遗书失去遗书本意,那就跟废纸没两样了。
她要废纸做什么?
那是有很重要吗?
白樱被唐奕用力一推,失去重心的跌倒在地上,她被丈夫这么对待,更加伤心的崩溃哭起来喊着:“呜呜呜,爸爸……爸爸……”
她没有保护好妹妹,就连爸爸留的遗书也保不住……
她真是一个没有用的人!
“姐姐!”白一裳见白樱被推倒惊呼一声,然后就生气的对唐奕咆哮骂着:“唐奕,你再给对我姐姐动粗,你给我试试看!”
她一骂完,就走到白樱身旁。
她心疼的看着哭不停的姐姐,忍不住的抱紧姐姐。
唐奕对于白樱只会哭,而白一裳只会高分贝警告他,情绪失控的变脸对着她们姐妹口不择言说道:“一个只会哭,成不了大事、一个只会喊,处处坏事,有遗书又怎样?妳们父亲会被哭回来吗?”
他飙完之后,心情更加恶劣。
加上白樱的哭声不绝于耳,更让他暴跳如雷。
他瞪着还敢再哭的白樱又烦躁的责骂说道:“哭、哭、哭、哭、哭!妳就只会哭吗?为什么妳就不能像心媛一样让我耳根子清净?”
“唐奕!”白一裳闻言,脸色难看的大吼制止叫着他。
这男人还要不要脸?
都娶她姐姐了,还在想死掉的顾心媛?
白樱被唐奕那种绝情又比较的话语刺伤一顿,随后她的一双眸子有着绝望,泪水流了千行般溃堤,但是这一次她哭不出声音。
并非她接受他的责骂,自动止住哭泣。
而是因为她对丈夫心寒。
她失去父亲,他不安慰她无妨,竟然嫌她烦、拿她与顾心媛比较。
她这一刻,双目虽然模糊看不清丈夫身影,但是她的眼睛像是看清一般,露出了清醒的伤痕。
突然间,她觉得孤独和凄凉,不自觉用双手抱着自己。
她像失了魂一般,自己站起身来,直接走出了主卧室。
“姐姐?"白一裳吓到的睁大眼,看着不对劲的白樱走出去,就焦急的追过去叫着。
唐奕不想管吵闹的白氏姐妹,对于世界安静了,露出了轻松的表情,直接躺在床上就闭着眼睛。
反正,白樱等一下就好了。
他们哪一次吵架,不是这样子?
不管了!
他先睡再说!阁楼
顾心颐靠着窗户,看着天色渐渐亮。
突然,阁楼的地板被双眸呆滞的白樱打开,他看向了她,除了有罪恶感更多的是愧疚感,可是他不会逃避。
白樱静静的进入阁楼,把地板门锁了起来后,就呆呆的坐着不停流泪。
都是她害的吧?
一定是这样的……
她只会哭,成不了大事……
现在的她,什么都留不住……
她跟爸爸走好了……
爸爸……你在哪?
接她走好吗?
顾心颐看了动也不动就默默哭的白樱,吓到的走到她身边问着:“霓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妳说话啊?”
她怎么一个人来?
这样伤心的她,唐奕不管吗?
真是可恶的唐奕!
他暗暗咒骂完,就担心的看着双眸空洞的她。
他记得她不是这样哭的……
她总是委屈的哭出令人心碎的声音。
现在的她,怎么会不敢哭出声音?
白樱没有说话,就是如木偶一般,默默的流着伤心欲绝的泪。
她好想爸爸……
爸爸在哪儿?
她可以听听爸爸的声音吗?
或者再让爸爸抱她一次?
“霓儿?说话啊,妳是怎么了?”顾心颐对于她呆若木鸡的样子,紧张起来的抱住她问。
她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伤心成这样子呢?
该死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为她出气!
可是她一语不发的样子,让他很担心!
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不然她好端端的,怎么就变这样了?罢了!
她不想说的话,他就等到她开口吧。
她会来找他,就是图个清净。
那他就当捡到的时光,好好陪着她……
数日后
“都几天了,为什么找不到人?”唐奕勃然大怒的一掌拍在实木办公桌上,杀气腾腾的质问。
这群废物!
找一个女人都找不到!
难道他老婆会隐形和穿墙吗?
管家和保镳们全部低着头,没有人敢看唐奕。
这时,戴着红色蝴蝶结发箍,穿着黑色灯笼袖洋装的唐青橙,踩在小矮凳上,把门把转动就推开门才优雅的拉着裙襬跳下小矮凳。
她苦着一张脸,小跑步跑向盛怒的唐奕,委屈的喊着:“爸爸~”
唐奕听到爱女叫他,立刻收敛起怒容,换上了慈父的面孔,蹲下来对爱女敞开双手说着:“怎么了?我的小宝贝。”
为什么他的宝贝橙橙会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呢?
白樱是在做什么?
他们宝贝都苦着脸……
对了,白樱失踪数天了……
他怎么忘了呢?
唐青橙跑到唐奕怀中,抱紧父亲的颈,瘪瘪嘴的红眼眶问着:“妈妈呢?橙橙的枫糖呢?还有橙橙的牛奶和果汁呢?”
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可以吃?
为什么妈妈都不在家呢?
这是为什么啊?
“好、好、好,爸爸拿给妳好吗?”唐奕舍不得唐青橙委屈,立刻妥协的抱着她出去问着。
枫糖、牛奶和果汁是吗?
那些东西一定放在厨房。
他马上找给她!厨房
唐奕一手抱着唐青橙,把厨房所有抽屉和柜子翻遍,弄得乱七八糟后,才终于找出那三样东西。
他突然觉得妻子不在,让他筋疲力尽。
忍不住暗暗骂着妻子,为什么不回家顾女儿?
她就这么抛下女儿一个人哭着。
真是个情绪化的女人!
他说几句都不可以吗?真是!
他把唐青橙放在儿童椅上,把枫糖、牛奶和果汁装盘和装杯给她说着:“吃吧。”
唐青橙看了大人用的盘子,苦着脸的对唐奕抱怨问着:“我的盘子和杯子呢?”
她的盘子图案是蝴蝶、杯子是泰迪熊。
怎么都变成爸爸和妈妈用的呢?
“这不是盘子和杯子吗?”唐奕傻眼的问。
这小ㄚ头干什么?
他不是有用吗?
“不是这个啦,妈妈呢?我要妈妈用、我要妈妈用!”唐青橙对于唐奕不知道,闹起脾气的把东西翻掉的吵着。
爸爸不会用!
她要妈妈用!
妈妈在哪里?
她思及此,开始大哭的叫着:“呜哇~妈妈!”
唐奕看到闹脾气的唐青橙拿她没辙,就对一旁的女佣说着:“妳喂小姐。”
他又没真的照顾过女儿,哪知道是怎么样?
那个白樱是上哪去?
女儿都这样了,还不回家吗?真是气人!
同一时间,阁楼。
顾心颐左手拿着盛满粥的碗、右手拿着舀起一匙粥的汤匙,轻声细语的对着呆呆的白樱说着:“霓儿,吃一口好不好?”
她怀有身孕,还这么多天吃不到十口粥,这样不仅身体连孩子也会有问题。
他干脆带着她走出阁楼,让唐奕先带她去看医生吧。
白一裳拿着水,不停的哭着看白樱。
姐姐被姐夫伤透心了吧?
竟然连姐夫和青橙都不记得似的,就这么呆呆坐着。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
她真的好怕姐姐跟爸爸走……
于豪平守着地板门注意外面动静之余,还皱着眉头看了不仅消瘦还状况差的白樱。
他们三人为了白樱合作起来。
可是无论他们三人怎么花招百出,白樱就是呆坐、睡觉或者静静哭着。
再这样下去,白樱会死的!
顾心颐见白樱眼神涣散,他放下碗的摸了她的腹部,对她试着说道:“霓儿,记得宝宝吗?这里有宝宝。”
霓儿被混账唐奕伤透心,但是对孩子一定有反应。
他知道霓儿爱孩子。
只要唤醒霓儿的母性,搞不好能让她从封闭醒来。
“是啊,这里有宝宝。”白一裳对着白樱轻声说着。
她姐姐最爱孩子了,不会对孩子不管的。
尤其姐姐肚子里有一个,姐姐不会忘记才对!
于豪平白樱没有反应,就想了想后,突然对着她问道:“想不想见爸爸?”
她是被姐夫刺激。
那么潜意识还记得那件事吧?
就是岳父遗书的事情。
“姐姐,我带妳去见爸爸好吗?”白一裳讲起白父红了眼眶的哽咽问道。
爸爸就快要入葬了。
要是姐姐不去看,恐怕看不到了。
她希望姐姐去看看爸爸。
毕竟,爸爸最担心姐姐了。
“霓儿,我们去见白伯父好不好?”顾心颐摸了白樱的侧脸问着。
既然小的不行,就用老的吧!
他听过白一裳转述唐奕烧了白父遗书的事。
这简直是令人发指!
要不是他出去就死,他会狠揍唐奕。
白樱还是呆呆的沉默着。
顾心颐、白一裳和于豪平三人正放弃的低下头叹气时,白樱的长睫毛动了动,然后空洞而哀伤的双眸缓缓聚焦恢复神采,用着沙哑声音叫着:“爸……爸爸呢?”
“霓儿!”顾心颐对于白樱有反应,笑逐颜开的叫着。
原来是想找白伯父。
那他们就想办法带她去。
只要她恢复精神就好!
“姐姐!”白一裳抱着白樱,喜极而泣的叫着。
想找爸爸的话,她马上带姐姐去。
真是老天保佑!
于豪平本来微笑着,可是他看着白樱奇怪表情,他脸色难看的叫着她:“大姨子、大姨子?”
这表情不对吧?
为什么她笑了又哭了?
白樱发出了如少女般铃铛笑声,然后就用双手滑入头发间开始哭着,她一下笑、一下哭,然后又一下找到东西的用手乱摸,接着又摸着腹部哼起摇篮曲。
“姐姐?”白一裳吓到的呆住叫她。
怎么会这样?
她真的疯了吗?
顾心颐见白樱如此,他露出心痛的表情抱紧她。
霓儿……
妳何苦这样啊?
傻霓儿……
放心吧,妳一天不清醒,他就一天不离开人间。
她这样子,他怎么敢死?
他一定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