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韩冰小小的身躯,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能搀的动顾城渊。顾城渊迷迷糊糊的跟着韩冰的脚步走。
喝的醉醺醺的人们,看着他们两个这样妇唱夫随的样子,开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这声音在韩冰听来仿佛催情剂一般,好像她和顾城渊的事情,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别闹~”说完,韩冰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的旁边就是韩冰事先准备好的客房。韩冰将顾城渊放在床上。细细的审视他的眉眼。仿佛巧夺天工一般,他的模样就是那么的让自己喜欢。韩冰感谢上天如此眷顾,能这么早就让自己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也感谢自己的付出终于让这个男人察觉到了。他的态度,也有了变化。
洛彬听到了刚刚房间里传来的在一起声音,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赶忙回去,推门一看。顾城渊和韩冰早已不见踪影。
他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道:“顾城渊和韩冰呢?”
那个人呵呵直笑,许久才带着醉意开始说话:“他们去另个一房间了,他们怎么那么般配......”
洛彬根本没有心情听这个人继续说下去。
他紧握双拳,后悔自己出了房间。这么长时间以来,洛彬清楚地知道在顾城渊心里,夏晚还是有很大的分量的。韩冰这样费尽心思,还真是让自己没有料到。
洛彬不敢想象两个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预想顾城渊清醒后看到,内心会是怎样的折磨痛苦。他一定会陷入深深的自责,觉得万分对不起夏晚。
夏晚对于顾城渊,是不敢想不敢碰的存在。微微揭开头,下面的腐肉烂血便会喷涌而出,所以只能费尽心思,强加掩饰。一边边告诉自己,忘掉夏晚。可是越想忘记,就埋的越深。
午夜梦回,梦呓中,总是莫名的会有夏晚这几个字。
洛彬不敢停留,转身出去寻找顾城渊。
洛彬的眼里被层层愤怒包裹。他知道韩冰今天所做的事情,总有一天她会后悔。
“咚!”洛彬撞开了客房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丝不挂的韩冰。她正躺在顾城渊的身边,仔细的打量着他。指尖轻轻掠过顾城渊的肌肤。眼眸中带着得意的愉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春光的味道。微妙与暧昧在这一刻升华到顶端。
洛彬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连忙转身,说道:“你快把衣服穿好!”
韩冰以为一切都会是水到渠成,只需顺势而为。可是就在她马上就要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门却突然被撞开了!
韩冰下意识的掩盖自己的私密之处。眼睛死死地盯住破门而入的洛彬。愤怒烦躁怨恨羞愧在这一刻升腾,席卷了韩冰的整个中枢系统。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却被洛彬坏了好事!心中的秘密被别人撞破,击碎了她的所有的自信与勇气,所有的强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韩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厌恶一个人。看着洛彬,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空气似乎凝固了下来,韩冰忽然觉得在夜晚凛冽的微光里,自己的心变得坚不可摧。
指甲嵌进掌心,渗出道道血丝。
韩冰的思绪被洛彬的一句快把衣服穿好打断。她连忙起身,缓解这气氛。
洛彬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刻推开的门,他已经预想到了韩冰该有多么的憎恨自己。洛彬无奈的撇撇嘴,不知道该如何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向来没有解决这种事情的经验。只能默默的等着韩冰发表态度。
什么该拥有什么不该拥有,向来都是上天注定。
韩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了洛彬身后。
韩冰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一,定,会,记,住,今,天,的!”
洛彬冲着她笑笑,摊摊手,表示自己无所谓。
韩冰气愤的收拾东西,推门走出。今天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多情自古造戏弄,相见别离都太匆匆。
其实洛彬最想告诉韩冰的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洛彬看着床上睡得沉沉的顾城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又庆幸自己赶来的比较及时。
他试图叫醒顾城渊。可是顾城渊像是自己不肯清醒。无论怎么努力,顾城渊都在沉睡中不能自拔。洛彬今天看到了一个不同的顾城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试图不醉不归。也从未如此失态。
洛彬拖起顾城渊,喝醉的人体重真的会上升,洛彬费尽全力,才慢慢踱步到电梯里。洛彬将顾城渊放在一旁,自己甩甩胳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洛彬死死的盯着顾城渊,生怕他突然吐了。
好不容易将顾城渊塞进了车里。洛彬觉得有些烦躁,怎么每一天都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搞得人心乱如麻。
喝醉的顾城渊就像小孩子一样。嗯嗯啊啊的发出一些不知名的声音,嘴里好像还嘟囔着什么。
洛彬拍拍他,说道:“快睡吧快睡吧。”
“夏......晚”
洛彬这次听得清清楚楚!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话题,终究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敢提及。
命运总是一意孤行,或苦痛,或煎熬,或烦怨。都随着它的心思所为。
你永远无法预料它会一时兴折磨你。
我们每个人都曾鞠躬尽瘁,试图取悦他,但往往,即使你对它尽心竭力,它也会将施与你的看做接踵而至的玩笑。能够平淡的度过一天一小时一分钟,甚至一秒!就要千恩万谢它的手下留情。
造化,一如既往的弄人。
“来人,来人!”洛彬拖着顾城渊走向房间。
夏晚跑了出来,看到顾城渊这幅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她连忙跑过去,扶住顾城渊。
“他这是怎么了?”夏晚紧张地问道。
“喝多了,没事。”
“你快把他扶进去,我去给他煮点醒酒茶。”夏晚慌慌张张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夏晚不知道为什么顾城渊会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曾经的他总是能把握好限度。可是今天,却显得截然不同。
茶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已经煮好,夏晚赶忙倒好。走进了房间。
洛彬已经为顾城渊换好了睡衣。看到夏晚来了,起身准备离开:“好好照顾他,我先回家了。”
夏晚点点头:“我会的,你路上慢点,我就不送你了。”
洛彬摆摆手,走了出去。
夏晚将顾城渊扶起来靠着床头,细心的将醒酒茶吹凉,一勺一勺喂给顾城渊。
夏晚突然感觉这个场景很是熟悉。好像曾经自己喝醉的时候。顾城渊就坐在床边,拿着垃圾桶,接着自己的呕吐物。她不记得当时到底是有多难闻,只知道第二天自己醒来时候,屋子里的味道简直不能呼吸。夏晚记得自己当时好像哭了,趴在顾城渊的肩头,泪水口水鼻涕全都抹在了他的身上。
“夏晚,夏晚......”顾城渊突然开始说梦话,然后小声啜泣,由抽抽搭搭变成嚎啕大哭。
夏晚不知发生了什么,手足无措。只觉得自己应该抱住他,给他安慰。她轻轻地拍着顾城渊的背,告诉他哭出来吧。这个怀抱像是有魔力一样,这个人的话像是圣旨一样。再没有比这个更让顾城渊感到安心的了。连日的压抑痛苦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出来。夏晚就这样抱着她,接受着他的一切情绪。
“夏晚……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伤害了你!”
夏晚呆住了,她认真的盯住顾城渊的脸。他还是那样带着眼泪,不停的忏悔。她从未想过在顾城渊的心里,还有这他夏晚的一席之地。
窗外的夕阳已经半落,余晖从巨大的落地窗映进来,一路跌落在地面上,所过之处就沾染了淡淡的浅色的金。
窗帘半掩,没有光线的地方就是一片昏暗,夏晚坐在地板上,一半身体陷入黑暗中,出神的望着窗外。
她的脸上一片空茫,仿佛留下来的只是一具空壳。
时隔四年,再次接近顾城渊,她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这让她茫然失措,这让她怅然若失。
如果不是因为东东,她可能会掉头就走,不让自己的心迷失。但是现在,面对东东稚嫩的呼唤,面对顾城渊复杂的眼神,她真的觉的自己快艰熬不下去了。
可艰熬不下去就又能怎么样?
她现在怎么忍心撇下东东一个人再次离开?
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夏晚动了一下,从自己的思绪里被拉了出来,铃声还在一遍一遍的响着,她慢慢站起来,由于长时间没有活动,身体还晃动了一下,所幸她稳住了。
手机不停的响着,夏晚在屋子里翻了一会儿,才从抱枕下面找到。电话的屏幕上闪烁着方彬的名字——一个让她愧疚不安的人。
“夏晚,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一接通,方彬的声音就急切的传了出来。他很担忧夏晚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没事。”夏晚说,但是他的声音沙哑,含糊不清,方彬根本不相信她说的‘没事’。
“夏晚?”
“真的没事,”夏晚清了清嗓子,声音好多了。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正常一点。“我真的没事,只是有一段时间没说话才会这样,你放心。”
方彬半信半疑,顿了好久终于开口说道:“没事就好,夏晚,这个周末你有事吗?”
方彬的声音有些激动,每次听见夏晚的声音,他都觉的自己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少年,那种兴奋的感觉,真的很耐人寻味。
人活一生,有一人在意足以喽。
“周末?”夏晚想了想,现在她就照顾一下东东,有的是时间,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方彬顿了一下,放柔了声音说:“没事的话出来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是有很久了。
夏晚来到这里就很少见到方彬,前不久顾城渊车祸住院,夏晚衣不解带的照顾着,每天都忙着顾城渊,即便有剩余的时间也会抽时间回去看东东,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方彬了。
想起自己从前都是方彬照顾,心中不忍愧疚。对于方彬,自己一直都当作亲人,哥哥,也正因为如此,她一直都觉的方彬和亲人一样,对自己无欲无求。
可自从上次唐奕说了想让夏晚和方彬在一起的想法之后,夏晚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无时无刻不守护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其实最想等到的,是自己的心。如此一来,夏晚的阵脚就彻底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