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好好好,不愧是儒家牙尖嘴利的无颜先生,今天我们就打个赌,若是这蛇妖能乱我定力的话,我就放她一条生路。”
无颜先生看着法海,没有想到这位固执的佛宗佛子,如今怎么就这般好说话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法海自知自己心魔缠身,需要直面色戒,方才有机会破除心魔。
岑碧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站了起来,看向了法海:“若是我能乱你定力,你就让我拿走掩日。”
法海:“好,只要你能乱我定力的话,掩日就是你的了。”
岑碧青走向了法海,她的步伐和神态都变了,充满了媚态。
许仙瞪大了眼睛,他从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岑碧青,于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句:“小青。”
书生无颜拍了拍自家小师弟许仙的肩膀,然后安慰道:“放心和尚心魔缠身,是斗不赢小青的,他以为直面心魔,便可战胜心魔,然而他却并不知道,未曾经历,如何放下,就算经历,也不可能轻易放下。”
是的,在岑碧青走向法海的那一刻,儒家书生无颜终于看出来了,原来法海这个固执的佛宗弟子,原来竟然打的是这主意。
“我可没有什么定力,我怕你还没乱,我就先乱了。”岑碧青抱住了法海,轻轻抚摸着这位白衣和尚的胸膛。
她的声音魅惑无比,就像是魔鬼的歌谣。
世间很少有男人能够抵挡得了这样的诱惑。
法海双手合十,闭目而立,星海的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衬得如同佛陀一般。
此时的他,更像是佛祖。
可也仅仅是像而已。
岑碧青的手缓缓在法海身体上游动,她在法海耳边呓语呢喃。
许仙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微微动容。
书生无颜扪心自问,如果自家站在法海的立场,肯定经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就在这时候,岑碧青用无比诱惑的声音低语道:“斗到现在你都不敢看我。”
法海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青蛇,他的内心已经悸动,但却还要装作古井无波的镇定。
“不必看,我都知道你在做什么。”
白衣和尚的面色微微一沉,这样才能将他的真实情绪隐藏起来。
岑碧青看着法海,法海看着岑碧青。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岑碧青忽然吻住了法海。
法海微微动容,他身上佛光开始涣散。
他的定力,真的乱了。
书生无颜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位身为佛宗佛子的白衣和尚,已经要输了。
星海沸腾了起来,这是法海即将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挣脱了岑碧青,双手开始结印。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波野巴嘛空。”
佛光大绽放,法海开始镇压心魔。
就在这时候,岑碧青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衣裳不断滑落,散发出了无比诱惑的光芒。
许仙别过了头去,他已经不敢去看这一幕,因为他没有那样的动力,哪怕现在他面对的是他的爱人白素贞的亲妹妹。
无颜书生也转过了头去,如果他继续看下去,他一定会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岑碧青的舞蹈结束了。
她来到了法海的身前,用光滑的身躯贴着法海。
她的脑袋放在了法海的胸膛:“你怎么了,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岑碧青的声音依然诱惑的让人陶醉。
她的手摸向了法海的下半身,然后惊喜道:“你输给我了。”
法海睁开双目,恼羞成怒:“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他勃然大怒,手中拂尘挥动,带出一长串佛火落在了星海上,然后爆炸开来。
星海剧震。
“妖孽!”
法海怒喝一声。
岑碧青:“你已经输了,你说过的话,不可以反悔。”
法海怒瞪着岑碧青,只是沉默着。
书生无颜和许仙看向了法海,如果法海违背承诺,他们就会一起出手。
岑碧青展颜一笑,然后从匣子中拿走了那柄叫做掩日的剑。
许仙:“小青,你先走。”
最终法海收了拂尘:“你这妖孽,我一定会收服你的。”
书生无颜:“你已经输了,是我我也会输。”
法海:“你不在倒悬海,不在东华仙朝当帝师,却要来这里多管闲事,到时候我一定会向儒圣禀报这件事情。”
书生无颜:“无论你找谁,都一样,我们倒悬海想做的事情,谁也管不了,白素贞和岑碧青这两只妖精没有作恶的话,你就不要为难她们了。”
法海:“我想做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书生无颜:“如果你敢,我便杀了你。”
法海:“你可以试试。”
跟着他们擦肩而过,就此分道扬镳。
就在这时候,一轮太阳和一轮月亮从星海里跑了出来。
日月同空。
这是昆仑天下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奇景。
原来那柄剑真的不仅把太阳给掩了起来,还把月亮给掩了起来。
西王母走在了日月之下,来到了法海的身前。
法海看向了西王母,然后微微低下身子,表示敬意。
西王母说道:“法海你乱了。”
法海叹了口气:“是我道行不够,给佛宗丢脸了。”
西王母:“并非你的错,任何人都做不到这样的事情,除非佛祖那样的人物,你很像帝如来,但却不是帝如来。”
法海:“关于掩日的事情,是我的错。”
西王母:“没有关系,日月同空的昆仑,很美。”
法海:“有机会,我会杀了那两只妖精,把许仙带回正途。”
西王母点了点头,身影突然化作道道星光消散。
……
……
西海龙宫。
敖烈正在王座上打着瞌睡。
小白龙来到了他的身前。
小白龙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父亲,也很久没有回到这个家了。
她的眼眶红了,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然后轻轻搂住了龙王敖烈。
一滴眼泪落在了敖烈的脸上,敖烈醒了过来。
敖烈睁开了眼睛,惊呼道:“我的孩子,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去找如来那光头算账。我当初就说,你非要为了那和尚去吃西行的苦。”
“爹,他死了,他被齐天大圣杀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去,一点办法都没有。”小白龙哭泣道。
敖烈惊了:“什么,难道那只猴子想起了一切?这怎么可能,太平真人难道不管,如来和神皇、道祖那些家伙肯放小和尚死去?”
“孩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唉,难道留在龙族,会比驮一个和尚长途跋涉西行苦?”敖烈满脸苦涩与悲伤。
“爹,你永远不会懂的。”小白龙满脸悲伤,脸上挂满了泪痕。
“无论如何,你这次回来,爹都不想让你走了。”敖烈脸上闪过一抹坚决,斩钉截铁地说道。
“爹你拦不住我的,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他不是一般的人物,我相信他一定还在人族的某个地方,我要去找到他,这一次孩儿还要走更远的路,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家。”小白龙悲伤道。
“你是本王唯一的孩子,本王的心都在你的身上,你受多少苦,本王的心就有多痛,你一定要这般吗?我就不知道那个和尚有什么好,你要知道,西行大局,是人族几大通天大物的博弈,你何必掺杂到里面去,你真的一定要走吗?”敖烈悲愤地问。
“爹,我相信他,他的大乘佛法一定会宣扬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处,他的大乘盛世一定会实现的。”小白龙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向往。
小乘佛法来自于帝如来,大乘之道却出自于太平真人,后流传于天下。
“他他他,唉,你既然要走,又何必回来,既然要分别,又何必相见,你为何要这般伤你父王的心?”敖烈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龙族四大龙王。
西海龙王敖烈,又号称青铜与火之王。
性格暴躁弑杀,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悲伤落泪呢?
也只有他的女儿小白龙了。
“爹,我这次来,是想借我龙族至宝定元珠,好保存住他的身体,直到我找到他的魂魄,然后让他归来。”小白龙满脸疼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想要什么爹不会给你,可西行乱局,爹实在不想你入局,否则即使是我可能也保不住你,你知道太平真人是什么人物吗?他都不敢亲自入局。”敖烈叹了口气。
“爹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们前世跟人族大物们有仇吗?”小白龙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那金蝉子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你如此痴迷,只是那孙悟空、猪刚鬣、沙悟净昔日全都是神国……唉不可说不可说,说了西行大局便要变得更加可怕,我怎能让你以身涉险。”敖烈叹了口气,想起了道祖、道尊、神皇、佛祖那些大人物的身影。
“若是让人知道,你来自东海龙族,恐怕那些大物又要布局我龙族了。”敖烈说。
“孩儿知道,孩儿时刻都小心着。”小白龙说。
就在这时候,一个虾兵跑了进来禀报道:“报,有只猴子求见,说是什么姓孙。”
敖烈微微蹙了蹙眉头:“孩子,这是定元珠,你且先去吧,我看这事情有些诡异,我来看看那只猴子到底是不是想起了一切。”
“爹,一切保重,我就告辞了。”小白龙擦了擦眼泪,然后就此离去。
虽然她很舍不得自己的父亲,但她还是无法放下那个和尚。
孙悟空在门外等的有些不耐烦,于是便一个跟头闯了进来。
他遇见了一个容颜绝世的白衣女子,那女子瞟了他一眼,便赶紧低下头慌忙离去了。
怎么竟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孙悟空有些许不解,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龙宫里。
青铜与火之宫殿,西龙王殿。
殿内只有敖烈和孙悟空两个人,其他的龙族和水族皆被支开了。
和这只妖猴见面,若是被龙族其它人知道了有些麻烦。
“大圣此来,所为何事?”敖烈含笑相问。
孙悟空挠了挠脑袋:“什么大圣,难道龙王你也老糊涂了,俺是孙悟空,花果山的孙悟空,五行山下的孙悟空,西行路上的孙悟空。”
敖烈怔了怔这才知道,原来这只猴子什么都没有想起来,那么他怎么会杀了金蝉子呢?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西行大局乱了?
孙悟空不理会沉默的龙王,接着说道:“我想来找龙王您借定元珠一用,我的信誉想必龙王您是知道的,有借有还。”
敖烈叹了口气:“你的信誉我们龙族是领教过了,如意金箍棒好用吧?”
孙悟空瞪大了眼睛,很是震惊:“咿,你怎么知道俺老孙有这东西,这东西好像自俺老孙生下来就在俺老孙的耳朵里。”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一代英雄,竟然落得如此田地,唉。”敖烈叹了口气,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龙王,你说什么?难道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孙悟空好奇地问。
“没什么,说起来那金蝉子小和尚因何而死?”敖烈好奇地问。
“唉,你竟然知道了,说来可气,也不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变化成俺老孙的模样,杀死了小和尚,让俺老孙西行不成,还要嫁祸于俺老孙,其心可诛。”猴子面目狰狞。
“唉,全是苦命的人呐。”敖烈感慨一声,他虽然没有见过小和尚,但小白龙告诉了他很多关于小和尚的事情。
偏生是个有大机缘前途的凡人,怎么就入了这西行乱局?
孙悟空:“不用同情俺老孙,俺老孙可是天生跑腿的命,定元珠的事情呢?龙王,你可愿意借。”
敖烈:“定元珠丢了,在很久以前便找不到了。”
“丢了?不借就不借,俺老孙还能吃了你不成,真是的,龙王什么时候你也变成了这样的人?”孙悟空问。
敖烈笑道:“若是以前,还真说不准,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孙悟空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不应该是这样的人,龙王你真是小气,不借就不借,猪刚鬣那废物用猪身不也好好的,小和尚一样能用,就让他的肉身烂去吧,俺去也。”
他说着,一跃而去?
就这般去了?
龙王松了口气。
面对这位昔日半步通天便可诛通天的青丘妖国七大妖王之首的齐天大圣,哪怕是青铜与火之王敖烈,也不敢大意。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回身,却发觉孙悟空就在自家身后。
只不过这个孙悟空跟离去时完全不一样。
这个孙悟空身披黄金锁子甲、脚踩藕丝步云履、头戴七星紫金冠、穿着云霞披风,威武不凡,正是当年齐天大圣的打扮。
他的头上没有金箍,可刚刚那只猴子头上,明明戴着金箍的?
那是佛宗至宝,猴子何时取下来了?
为何猴子又换了这身打扮?
“你把珠子给了你女儿,不给本王,待本王先杀了她,再夺了珠子,找你这老泥鳅算账。”猴子冷着脸说道。
听着这句话,敖烈如坠冰窖。
“不要,大圣,她也是拿着珠子去救小和尚,你把本王如何也好,不要伤害我女儿,她也是一片痴心,想要护持那取经的小和尚。”敖烈眼里闪过一抹乞求。
数千年前,能将神国砸的支离破碎的齐天大圣,当然能让太多人畏惧。
“一片痴心?本王最恨一片痴心,不知道误了多少人,又误了多少事情,今天本王偏要一个一个打醒。”猴子身上泛着浓郁的妖气。
敖烈倒退了无数步,惊恐地看着猴子:“你不是孙悟空。”
猴子冷笑:“本王何时说过我是孙悟空?”
敖烈:“你到底是谁?”
猴子:“青丘妖国七大妖王之首,遇帝不拜齐天大圣是也。”
敖烈:“这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
猴子:“哈哈哈,孙悟空是神佛的狗,本王是逆天的人,怎么可能一样?”
敖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了,你就是孙悟空,你也不是孙悟空,西行大局,竟是这般复杂,哈哈哈。”
猴子:“所以,滚吧,让本王今天杀个痛快。”
敖烈:“齐天大圣,看在我龙族的面子上,你不要伤害我女儿。”
猴子:“你龙族的面子?如来和道祖那几个蠢货的面子老子都不给,凭什么要给你们龙族面子?”
他说着,便提着如意金箍棒就要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敖烈抓住了猴子的手腕:“大圣,你不要逼我。”
青铜与火之王敖烈,是龙族的四大龙王之一,通天大物,怎么可能会卑躬屈膝。
哪怕是面对齐天大圣这般人物,他的姿态依旧十分强硬。
他之前的软弱,只不过是在向齐天大圣示弱。
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跟这只猴子交手。
猴子回过头来,看向了龙王敖烈:“逼你又如何,给老子放手。”
他面目狰狞,诠释了这个世界上什么是妖。
就在这时候,敖烈的身上燃起了无数的火焰。
那是他的青铜真火,可以焚烧世间的一切。
猴子站在火焰里,打了个哈欠。
昔日道祖丹炉内的真火都没有能伤他分毫,就是龙王敖烈的青铜真火又能如何?
“够了吗?该本王了。”猴子冷冷看向了敖烈,身上妖气大涨,席卷不知几万里。
整个大海都沸腾了起来,龙族和水族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纷纷看向了青铜与火之宫殿。
大殿里的战斗爆发了。
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将敖烈打飞了出去。
敖烈就像是一块石头重重撞在了宫殿的墙上。
那里出现了无数的裂痕,交织在一起,就像一个巨大的蜘蛛网。
敖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青铜真火开始蔓延,燃烧着整个大海。
“大圣何至于此。”敖烈怒目相视。
孙悟空:“何至于此?当年恩怨可未了,你们龙族也勾结人族神国那些白痴,对我们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花果山毁灭,难道没有你们龙族的影子?”
敖烈:“道祖和佛祖的请求,我们龙族无法拒绝,大圣你何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迁怒我整个龙族,你若真的愤怒,应当去中庭神国,找道祖与佛祖他们的麻烦。”
孙悟空:“待我先杀了你,再去找他们,也不迟,欠下来的债,总是要还的。”
战斗再起,真火如同怒龙一般朝着孙悟空席卷而来。
孙悟空手持金箍棒,横扫四方,竟是将那一片火海砸的支离破碎。
他来到了敖烈的身前,一脚重重踹在了敖烈的胸口。
敖烈再次飞了出去,口吐鲜血。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敖烈的王袍,使得那本就鲜红的王袍,变得更加鲜红。
“这如意金箍棒,本就出自于你们龙族,今天我就用它结果了你。”孙悟空说着,举起了如意金箍棒。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敖烈的身旁,正是海洋与水之王敖广。
敖广是敖烈的兄长,他远比敖烈还要强大。
他看着孙悟空:“大圣,你取走我龙族至宝定海神针多年,我龙族也未曾对你做过什么,就算你要清算花果山的事情,是否可以两清?”
孙悟空大笑:“我花果山无数生命,难道一根定海神针就够了。”
敖广:“我们龙族愿意做些什么,还请你收手吧,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其它两大龙王和黑白皇帝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一个人不可能对付那么多人,你虽然很强,但还在通天之内,你也强不过剑宗蓝真人和太平,何至于此。”
孙悟空冷笑一声:“好,既然你们龙族愿意做些什么,我要你们龙族指挥东荒,全面跟人族开战。”
敖广:“没问题,那你也要带领青丘妖族,与人族宣战。”
孙悟空:“好,这些都是小事情。”
敖广:“待到妖国与人族宣战的时候,就是我龙族与人族开战之时。”
孙悟空:“就这么说定了。”
敖广点了点头。
猴子就此离去。
这位深不可测的海洋与水之王深吸了口气,饶是强大如他,面对那只猴子,也没有什么把握。
还好,那只猴子让步了。
的确他们不是那只猴子真正的敌人,神国和人族那些大物才是。
……
……
柳十岁通过了无恩门的内门考核,剑光点亮了太行山。
他无疑是整个无恩门无数岁月以来,最有前途的修道天才。
因为点亮太行山那道剑光,是如此的璀璨,耀眼。
这天夜里,整个无恩门的外门弟子,都在为柳十岁送行庆贺。
他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便金丹圆满进入内门,未来必然有大机会可入通天,这般人物,怎么能不巴结呢?
整个无恩门的外门,只有一个人,沉默着。
那就是蓝月河。
这位绝美的翩翩白衣少年,躺在老竹椅上,看着满天星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并不如何担心柳十岁。
有了剑宗的内门心法和自己的悉心指导,柳十岁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还对内门考核有什么问题。
尽管他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金丹圆满。
就在这时候,一道剑光落在了蓝月河的剑庐内。
不是卢温仙师,而是无恩门的掌门裴白发。
裴白发没有白发,满头青丝,但却是大叔模样,留有很长的黑色胡须。
但看起来并不邋遢,反而很是潇洒。
“我以为你还会过些日子才来,但却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是什么时候,你开始猜到了事情是这样的。”蓝月河面色平静,看着裴白发。
裴白发:“我是应该叫你蓝剑真人还是什么?”
蓝月河:“我现在的名字叫蓝月河。”
裴白发:“很好的名字,当你进入无恩门的时候,我的剑便开始发抖,连外山门的剑门都出了那样的反应,我还能不猜到我又不是猪,整个天下,能让我得剑那么抖的,也只有你和你师弟太平,你师弟太平很忙,当然不会无聊跑到太行山上来。”
蓝月河:“有道理。”
裴白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给我很大的压力,我太行山又没有什么,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师弟布局又不会布局这里。”
蓝月河:“我只是想来看看,我也想见你。”
裴白发:“我当然知道你想见我,否则怎么可能暴露的如此直白。那么是为什么呢?”
蓝月河:“你的剑之所以抖得那么厉害,是因为它怕我。”
剑只会怕剑,当然不会怕人。
裴白发是天下极为强大的剑修,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他想到了更多。
他的整个身躯都颤抖了起来,于是说话都不利索了:“你真的做到了?”
蓝月河点了点头:“是的,我做到了,但我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
裴白发依旧在颤抖:“什么意思?”
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也只有蓝月河才能这般淡定,天下谁能不激动。
这简直是开拓了剑道,为后辈剑修们,打开了一扇大门。
蓝月河:“我体内没有经脉,只有一片星河,我随时随地都在修行,自主修行,自主汲取天地间的星辉与真元,但我却不知道怎么做了。”
裴白发:“或许,你可以找一个魔族问问,他能够给你答案。”
蓝月河:“怎么说?”
裴白发:“难道你不知道,魔族也没有经脉?”
蓝月河:“有道理,谢谢你,我需要一个身份,在无恩门绝对自由的身份。”
裴白发突然笑了起来:“做我无恩门的小师叔怎么样?”
他很开心,因为蓝月河这个提议,让以后的无恩门可以和剑宗绑在一起。
那可是剑宗。
即使道宗和佛宗、神国在其面前,都要示弱。
要知道剑宗是如今人族拥有通天数量最多的宗门。
蓝月河:“随意,我想要一个身份,然后离开无恩门,到处去看看,这个人情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裴白发笑着说:“哪里需要如此客气,只要你回到剑宗后,不要忘了无恩门就好。”
蓝月河点了点头:“我会记着的。”
裴白发想了想,有些激动地问:“人剑合一后,是什么感受?”
蓝月河想了想,叹了口气:“你一定不会喜欢这个感受,因为感受就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裴白发:“什么意思?”
蓝月河:“你们身临寒风会冷,站在火山会热,而我什么都感受不到,甚至吃火锅都没有滋味,因为我成了一柄剑。”
裴白发有些同情地看了蓝月河一眼:“有些惨。”
蓝月河叹了口气:“是很惨。”
这是他飞升之后第一次流露出情绪,而且还是叹气。
……
……
西海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黑衣剑客,一个青衣少年道士。
剑客如剑,坐在西海上,仿佛要将整个西海都劈开来。
青衣少年道士温润如玉,使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剑客和道士,天下只有两个。
那就是西海剑神和太平真人白三。
“你凭什么觉得,你师兄蓝真人没有出去?”西海剑神依旧冷得像块木头。
很多时候,其实他更像蓝月河一样,很少有情绪,冰冷如剑。
白三:“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西海剑神:“哪样的人?”
白三:“北方魔族未平,人族内忧外患,又有我这样离经叛道的大魔头,师兄放不下。”
西海剑神:“你师兄在你口中,可真像是一个圣人。”
白三:“是的,师兄本来就是一个圣人。”
西海剑神:“你想怎么做?论阴谋诡计,我可不如你,所以我听你的。”
白三:“你还记得太子元吗?”
西海剑神:“魔族太子元?”
白三:“是的。”
西海剑神:“你想做什么?”
白三:“我觉得太子元该出来了。”
西海剑神蹙了蹙眉头:“他是魔族,就算出来了,也会死。”
白三:“如果是你,你愿意出来去死,还是一辈子当囚徒?”
西海剑神:“当然是出来壮烈赴死。”
白三:“过段时间,让不老林向镇魔狱内送一封信吧?”
西海剑神:“想想,你布局有可能很是精彩,我便想看看。”
白三:“能让你这般冷淡的人物,提起兴趣来,真是一件自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