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真要奔溃了,我撑不住了!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有这么多虐心的事情呢?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生活呢?我都不想去理会那些事情了?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还不放过我?
我都在想这是不是我的报应啊?
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报应呢?
方子怡变成这样真的是害的吗?我不去海边,天琦就真的能够安安静静地在哪里安生度日,忘记他曾经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家的二少爷吗?
他过了那么多荣华富贵的日子,挥霍成性,呼风唤雨,真的能够重新回到从前那样贫苦的日子吗?
在安慰我的途中,乔楚接了个电话,听他的口吻,看他的表情很不好,他挂了电话之后,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我嘲讽般地笑着问道:“难道又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快、快点告诉我,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些吧!
总之,我已经跌到了谷底,没有什么是承受不住的,再不济,不过命一条,我不活了还不行吗?与其这么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
乔楚瞧着我,我通过她的目光我就知道他很担心我听见这个消息之后会很难过?
我说:“没事,我扛得住,我活了这些年,什么打击没有遇见过啊?我很坚强的,我徐南风,很坚强、非常坚强,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再让我消沉我最后一秒,我要振作起来,我要去找我的孩子,天涯海角,我都要把她找回来……。”
我没有喝酒,但是,我已经醉了。
乔楚红着眼睛对我说:“电话是你舅舅打来的,他说、说,你妈妈、她、她自杀了……。”
我愧疚,因为,我在年少无知的时候,稀里糊涂地十月怀胎,生了一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她一眼,我妈妈就不经过我的同意把她给送人了。
时隔这么多年,竟然告诉我,她在两岁的时候,在苏州一个元宵灯会上被陌生人给抱走了?
我痛惜啊,我这苦命的女儿是因她父母的爱而来,却从一出生开始,我们作为父母就没有管过她一天,若是她承受了什么苦楚,让我这当妈的人,如何能够坦然?如何不自责呢?
但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她的外婆,更加不能坦然,更加地自责,因为她对不起的人不仅仅是这个她亲手送人的外孙女,还有她的女儿。
故此,她用自杀来解脱自己?她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依旧需要靠吃药维持身体的基本营养,于是,她就把好几种药都混在一起,大把大把地吃下去了,最后,因为服药过量而死亡?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绿荫农庄回到市区的医院的,我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我的手很痛,我抬手瞧了瞧,我的右手缠满了纱布。
我好像有点断片了,我忘记我进入医院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记忆一点点地往回拉,我听到了消息,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我直接就倒在地上了,我的手就直接烫在之前被打翻的炉火上,我的右手掌有很大面积的烫伤。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是乔楚,他拧着保温盒,看见我已经醒过来,有点欣喜问道:“南风,你醒啦?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怎么样?我还能够有什么感觉呢?
我感觉很冷!因为天冷了。
我好希望我能够一直都断片下去啊,可是为什么这么快就让我想起那些悲伤的事情呢?
我说:“我还好!我现在能出院吗?”
他点了点头说:“医生说,你只是伤心过度而昏厥,并没得什么大碍,有事儿的是你的手,烫伤比较严重,医生交代要小心护养,不然会留下疤痕的。”
我起身想要下床,想着,我妈的命都没了,我还会建议手上留块疤痕吗?
他说:“我知道你想去参加你妈妈的葬礼,但是,你也别着急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你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没有精力理人,我只是朝病房外走去,乔楚拿着大衣追着出来,给我披上说:“你舅舅把你妈妈带到安阳去了,他说要他要在老家给你妈妈办理丧事。
一路跟颖儿,还有你爸爸,都过去了,一路交代我说,等你醒了,就开车把你送过去,你别着急,你换衣服,我这就送你过去,好不好?”
我上次回来给外公外婆扫墓过的,但是老家乡下的房子还能够用吗?那就是土砖屋子,这么多年都没有人住过了,上次来的时候,发现有一部分都倒塌了。
村子里都没有几户人家了,这就是我们徐家最穷困潦倒时住的家?
而这一切都是陆正跟杜青萝害的?
如果不是陆正婚内出轨,杜青萝就不会那么去迫害妈妈跟外公?徐家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乡下有了水泥路,但是道路是很窄的,因为陆家来了不好人,所以,路边都是车,乔楚的车都开不进去,我们在路口下了车。
我看见陆正站在那个地方,左右瞻望着,感叹道:“原来南风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我有那么多财富,却让我的四个孩子都过得这么不如意,短寿的短寿,生病的生病,天琦跟南风小时候都受了这么多的苦?”
我很恨他,一直都很恨他。
只是,我有那么多一段时间,被他的好给感动了?
我听见他的感叹,我觉得格外的讽刺,我冷冷地问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孽,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给他演示了一堆的连锁反应,假设他当年没有婚内出轨,没有把我妈妈变成第三者,徐家不会成小康家庭来到这穷山僻壤;
假设他没有让妈妈未婚怀孕,妈妈的人生就不会被毁,她就不会认为我的那个孩子毁掉我的人生,那她就不会把孩子送人?
假设她不把孩子送人的话?今天她就不会因为愧疚而自杀。
我指着陆正说:“所以,我妈妈是被你给害死的,你还有脸来这里?你给我滚……我不认你,再也不会认你,我也不再花你陆家的一分钱,我徐南风跟你姓陆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就好像鬼上身了一样,那么多人都好似拉不住我,我好像想要一口吞了陆正?
舅舅从里面出来,一把拽着我喝道:“徐南风,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妈妈都已经不在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撒泼?
你要找是谁害死她的是吧?那我告诉你,害死你妈妈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她做什么都为你好,但是你却一点也不理解她?”
她几乎是拖着我朝里面的灵堂走进去的,妈妈还没有装棺,而是躺在一张桃木床上,我还能够看见她,她好像只是睡着了,并不是死了?
我一下子就嗷嗷大哭了,我抱着她,喊着她,我求她醒过来,但是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我曾经那么辛苦的工作就是为了给她挣医药费,就是不想她离开我,为什么,她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她竟然要自杀?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她只知道自己内心的愧疚,难道就没有想过,她就这么走了,我也会愧疚得想死吗?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莫一路找了白色的孝服给我穿上,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他跟我一样难过?
我感觉我看到了从前的他,他一直都是我的人生导航灯,我双眼充满渴求地瞧着他问道:“我妈妈死了,我该怎么办?”
他帮我擦眼泪说:“没事的,你还有我,你还有舅舅,我会一直在的,妈妈活不过来了,但是,孩子我一定会找回来的,你放心,都有我,我是莫一路啊,你的莫一路啊。
你忘记了吗?我说过,不管你遇见了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解决,你说过的,跟我在一起,天塌下来也不怕,因为我个高可以顶着,压不到你的。”
“真的吗?”
我很怀疑,他点头说:“真的!林大小姐恢复记忆了,我不会跟她结婚的,林总也答应我,不再追究那件事情了。
你看我多厉害,这么多困难我一个人就解决了,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一直都会保护你,就跟从前一样,我才会不让人欺负我女朋友呢?”
我说得好真切,让我感觉很有安全感。
可是,我依旧哭个不停,说:“可是,我妈妈还是死了……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经历过三次葬礼,一次是何如夕的,我看到了陆天琦的伤心,我感觉他很伤心,我很理解他。
一次是杜青萝,我看到了陆天涯的伤心,我看见她哭得那么凶,我感觉我有点同情跟可怜她。
可是,现在轮到我的妈妈了?我、我这才知道,这世界上,是不会有人可以将你的痛苦感同身受的?
针刺在自己的身上,别人是感受不到痛的。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我们总是会这样劝慰失去亲人的家属,但是,却从未真正感受到家属的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