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重新入定,问道:“为何你看得如此透彻?”
陆骏道:“池中有鱼,要铒便可。”
周泰武人不懂,思索片刻,倒也有味,讲道:“不过投资而已,说的如此神秘。”
陆骏哈哈大笑,“你倒是有些悟性。”
周泰道:“我观尔等士家,当是寻主,护其身,我等武人势力,正是好附之时,可对否。”
陆骏道:“正是,你话直,但也不假,如今乱世,士家皆如危卵,当择其主。”
周泰道:“你等选中何人?”
陆骏道:“择主有三,其一有志,其二有能,其三有识。”
周泰疑惑:“何为志?”
陆骏笑道:“英雄志向,如一统江东,恢复汉室,平天下。”
周泰道:“我也有其志。”
陆骏哈哈大笑,周泰问:“你笑何事?”
陆骏道:“你心中之志,真是如此?”
周泰道:“非也,只是你讲,我不甚赞同,我之志向便是跟着好主,建功立业,列将封候。”
陆骏道:“然也。”
周泰又道:“我主孙伯符也无你所讲英雄志向,我猜也跟我类同。”
陆骏道:“然也,人之志当与其能,与其识相匹,若是有一城便想做个郡守,如有一地便想拥一州也,如拥一州便想拥天下也,此为时势之志也。”
周泰道:“你倒也有本能,讲话颇有道理。”
陆骏道:“有能,便也分为几种,文算一能,武算一能,治算一能,权算一能,术算一能。”
周泰道:“我主,孙伯符只是武功了得,其他皆是不精,练兵也不如黄盖,程普。”
陆骏摇头,“其人性情了得,能拢人才,框架以成,不出数载,必有所成。”
周泰道:“我主如此好手,你为何现在不去投之?”
陆骏笑道:“天下英雄何其之多,若是成事便是真英雄,若是时势不予,我等皆作鸟散,又有何意思?”
周泰道:“若是此时不投,你等士家怕到时又如何立堂?”
陆骏道:“尔等庶族,政资(政治资源)所限,不过一世便有不济,我等士家大族,人才济济,不出二世便会出头,何愁不兴?”
周泰叹气,“天道使然矣。”
陆骏道:“然也。”
再讲周瑜入得后院,见二人少女,正在后院抚琴,见乔国老与一英俊少年到来,便停手起身相迎。
乔国老与周瑜走近,三尺便停,乔英,乔月委腰行礼,“见过父亲。”
旁边有二女婢,弯腰行礼,“见过老爷。”
乔国老道:“无须多礼,速速起身。”
几人直腰,乔国老道:“我为你等引荐一人少年英雄。”
两女望向父亲身边的男子,见是一英俊少年也正望这边,周瑜正看抚琴之人,此人便是乔月,乔月被望,脸红俯首。
乔国老望向周瑜讲道:“此乃我两女,左手乔英,右手乔月。”
周瑜道:“我乃周瑜,周公谨,刚闻琴声,甚是优美,便想入后院一观。”
乔月抬头望向周瑜,“莫非公子也懂曲律。”
周瑜道:“懂得一些。”
乔月道:“会弹否?”
周瑜道:“会弹几曲,若是不弃,我当弹奏上一曲,你看如何?”
乔月喜道:“公子,请。”
周瑜也不客气,走到石桌旁边,坐下摸琴弦,琴声传出,悠扬回畅,“果真好琴。”
乔月候在周瑜身旁不足二尺,回道;“此琴乃西域胡琴,名焦尾,乃父亲在我生辰之时送予给我。”
周瑜道:“好琴配美人倒绝佳。”
讲完便绑指,奏起一曲,昨晚写词一首,倒也应景,边弹边吟,乔月脸红,斜瞟周瑜,大乔站在父亲身边,看着二人,又望其父,脸上也是精彩,心道:“怕是父亲想为小妹许个人家。”
湖畔荷,正好时,花正艳,美人如嫣,回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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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至一刻便停,词好曲妙,几人听罢,皆是称赞。
乔月道:“你曲律甚妙,教我可好。”
周瑜道:“我闻后院一曲,有一声调高上一节,我再弹一遍,你听。”
乔月道:“甚好。”
周瑜又弹起一曲高山流水,弹的行云流水,奏完一曲,周瑜起身,“你可来试一遍。”
乔月坐下,抚琴开奏,乔国老摇头苦笑,望向大乔讲道:“你去准备午餐,我留贵客在此用餐。”
大乔行礼,告退,乔国老转身离开回到客房与陆骏继续聊话。
周瑜与乔月抚琴,尽不知几人离开,乔月弹错一处,周瑜指出,乔月重谈,二人切磋琴艺半个时辰,下人来叫,午餐备好。
二人练琴竟忘时辰,周瑜也是尽兴,教美人抚琴便也不累,小乔见周瑜英俊,又通曲律,人又健壮,芳心暗许。
乔国老备好午餐,叫几客共用,大小乔虽为家人,但也无法同桌,乔国老桌上摆酒与周瑜聊话,一张大桌盘座四人,上有鸡,鱼,大肉,甚是丰盛,皆是大乔手艺。
乔国老家中餐具也甚是讲究,小杯铜壶,倒满便敬,一饮而尽,酒过三巡,便也好聊。
乔国老道:“张昭信件我已读过。”
周瑜道:“我等月初便要发兵,国老可借粮草几何?”
乔国老道:“可许三千石,倒也无甚问题。”
周瑜心中欢喜,举杯便敬,“此杯,我当敬国老仗义。”
乔国老举杯一饮而尽,喝完置杯放桌,讲道:“不知公谨娶妻否?”
周瑜道:“尚未娶妻。”
乔国老道:“你观我小女乔月如何?”
周瑜答:“犹如仙子。”
乔国老道:“若是我将小女乔月许配于你,你愿意否?”
周瑜起身,跪拜,“多谢丈人。”
乔国老哈哈大笑,“速速起身。”
周瑜起身,“我等攻下吴郡之地后,我便上门迎娶。”
乔国老满意,胡须点头,“我听闻孙伯符也是英雄少年,我还有一女,若是相中,当可嫁之。”
周瑜道:“我回返之后,必会与伯符相言。”
乔国老道:“好,此杯我便敬你。”
周瑜举杯相敬,敬完掩袍一饮而尽,桌上还有周泰,陆骏只管吃菜,只顾饮酒,只当没有听见。
二人边吃边聊,周瑜与周泰吃饱喝足,便起身告辞。
陆骏望首乔国老笑道:“国老倒是心机颇重。”
乔国老摇头,“你家小子年纪尚轻,怕是没此福气。”
陆骏哈哈大笑,“英雄配美人。”
乔国老叫下人收拾酒席,乔英,乔月用餐皆在自己卧房,倒也吃饱,下人用餐皆在厢房之中,剩菜倒也不浪费,只等下餐,几人分食便可。
周瑜回到历阳已是七日之后,张昭已点齐军需物资,只等大军开拔,三日之后,孙策领一军三千人,骑兵五百去攻横江,孙贲领一军三千人去攻当利口。
三日便达,孙策于横江二十里外驻营扎寨,军中之将有周泰,蒋钦,陈武三人,又有周瑜为谋。
五日后孙贲于当利口三十里扎寨,军中之将有韩当,祖茂,谋士孙邵。
次日孙策带兵叫阵,张英带五千兵马而出,两军相攻,张英斗将连输两场,败兵而为,留下数百士兵尸首。
孙贲也与于糜相攻,几人武将倒也勇猛,士兵皆练成精锐,两军相冲,斩杀于糜千人,自己损兵不过百。
张英,于糜守城不出,程普,黄盖摸夜渡江,奇袭牛渚营,一夜便下,二千精兵守住牛渚营获得物资颇丰,孙策与孙贲合兵一处,强攻当利口。
于糜派人去叫张英支援,张英领万余兵马去救,留樊能守城,哪知走到半路遇到伏兵击之,大败溃散,张英被陈武斩落下马身亡。
孙策收其俘,连夜诈开横江城门,横江一下,樊能领数千兵马突围而出,于糜惊惧,连夜弃城而逃,孙贲千人兵马入城,至此横江,当利口皆为孙策所控。
樊能,于糜带兵集为一处万人兵马,渡江去夺牛渚营,程普,黄盖二千兵马将此地守得固若金汤,此地又是险关,二人不能下,便带兵回防曲阿一线。
孙策休整一月,集兵万余准备渡江,笮融屯兵五万守县南,薛礼屯兵三万秣陵,以防孙策攻来。
孙策渡江后,行至二十余里便遇笮融五万大军,两军冲阵,孙策打头,又有八名虎将随身,冲杀一个时辰,笮融便溃散而逃。
笮融兵力虽多,皆是吴郡壮丁,精兵不过万余,孙策领千骑冲杀,无一回之力,皆是抱头逃窜,万余精兵坚持一个时辰以是不错。
此战杀得笮融胆寒,再不敢与孙策野战对攻,笮融守住高城不出,孙策强攻数次,损兵千人,攻之不下。
孙策正在军中发愁,几人将领招来帐中议事,孙策座得上位,周瑜侧左,孙策道:“我等已攻一月,若是不下,当要回返。”
黄盖道:“少主,莫要发愁,我等攻下牛渚营,获利颇丰,只待笮融粮草不济,人心不齐,我等便一鼓作气,城便可下。”
周瑜道:“怕是城中有善守之将,我万人兵马,攻此高城,也是甚难,城中之兵怕至少还有数万。”
孙策道:“我等如何是好。”
周瑜低头思索,孙韶道:“我等可攻熟湖一线,直取曲阿。”
孙策道:“怕是我等后路难守。”
孙贲又道:“那笮融守城有法,我等攻薛礼如何?”
孙策道:“当可一试,周公谨,你可有计?”
周瑜道:“我等若攻秣陵,怕是笮融出兵去攻牛渚营断我等后路。”
孙策道:“公谨又有何法?”
周瑜道:“牛渚营屯兵不过三千,再多也是无用,可令二人老将领两千精兵随我守牛渚营,你带万精兵去佯攻秣陵,诱笮融出兵,我拖住其兵,你等半路调转,杀他个措手不及。”
孙策道:“就依公谨此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