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军帐外禀报:“朱然有事要见都尉。”
朱治听见大帐外声音,讲道:“进来。”
朱然用手拂开帐帘,孙权,孙辅随朱然身后而入,朱治抬头望向三人,问道:“晚上来找,所为何事?”
朱然道:“我想出一计,可下吴县。”
朱治道:“你等坐在两边与我讲来。”
军帐角落有一堆草团,朱然搬出三张摆在地上,三少年盘膝而坐,待坐好,朱然开始讲话:“我等三人可先往吴县,联络城中父亲旧友,待父亲领兵到来,若是许贡让父亲进城,我等便合击城门守军,若许贡不许父亲进城,我等便以劳军名义,灌醉城门守军,约定时辰,打开城门,父亲便引兵入城。”
朱治道:“你等三少年怕是经验不足,若是有失,我如何与孙伯符,孙贲交待?”
孙权道:“我等皆有武艺防身,以一敌十,全身而退便是不成问题。”
朱治心中相较,数息之后,讲道:“也罢,你等三人去到吴县便去全府拜访全道,就言乃朱治之子,他便会好生照料你等几人,你再叫他去找南门营中找司马赵浩,此人定有办法为我等打开城门。”
朱然道:“好,我等连夜启程。”
朱治道:“不急,明日用过早饭再行出,我书信一封,你交给全道即可,全道乃吴县官吏,与我交情不浅,可为我等谋划一番。”
朱然道:“如此甚好。”
朱治道:“若是无事,你等下去休息,明日早起,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朱然道:“孩儿谨记教诲。”
三人起身行礼,掀帐帘而出,三人同被而眠,褪衣吹灯,孙辅片刻便以入睡,孙权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孙权叫道:“朱然你睡熟否?”
朱然道:“未曾。”
孙权道:“我等聊天可否?”
朱然道:“明日再聊,我等聊天怕吵到孙辅,我也是眼倦,你静心片刻,便能入睡。”
孙权不答,片刻也是入睡,孙权晚上一梦,见一猛虎扑身,便惊醒过来,孙权见天还未亮,便又闭眼睡去,再次醒来便已天光。
三少年用过早饭,着装一番,背上包裹,骑着三匹快马向吴县去,一日便达,入夜城门关闭,三少年又找一村庄借宿一朽,第二日大早便往县城去。
城中以是禁严,出入皆要盘查,朱然道去投城中亲戚全道,守城之人倒有识全道之人,不敢得罪,便放他三人入城。
三人入城后,便去拜访全道,全家乃吴郡士家大族,三人牵马而行,一刻之后便至全府,朱然敲门,三响过后大门打开,管家问道:“你是何人?”
朱然道:“我乃朱治从子朱然,有事要见你家老爷。”
管家道:“你在府外稍待片刻,我去通报老爷。”
朱然道:“有劳。”
管家关门,便去书房通告老爷全道,三少年在外等候数十息,大门又开,管家道:“你等随我入来去客房见老爷。”
朱然道:“有劳管家前面带路。”
管家将门半开,三少年入府,管家随手将门栓上,转身领三少年往客房去,全道正在客房相候,三少年进去便行礼问候,“朱然见过叔父。”
全道起身相迎,待走近三少年三尺便止,讲道:“无须多礼。”
全道又望旁边两少年,一身华服,不似朱然随从,朱然释道:“我旁此人乃孙权,孙策之弟,右手侧此人乃孙辅,孙贲之弟。”
孙辅行礼,“拜见叔父。”
孙权行礼,“拜见叔父。”
全道讲道:“无需多礼,坐下聊话,你等可用过早饭?”
朱然道:“我等路上用过面饼,肚中不饿。”
全道将三人引入座位,自己往上位去,全道今年三十有五,身高六尺半,一身棕色嵌纹长袍,头顶一杵,嘴角三寸长须,人虽偏瘦,但也精神。
全道回位坐好,片刻之后,管家提来茶水一壶,点心几盘入房,置放桌上,全道讲道:“怕是路上疲劳,喝点茶水解渴,用些点心解饿。”
三少年异口同声讲道:“多谢叔父。”
全道笑道:“朱都尉可有信与我?”
朱然从袍中掏出信笺一封,双手呈给全道,全道拆开,作手姿势,朱然回位坐定,喝茶用点心。
全道一目十行,数十息后便也读完,将信放桌,讲道:“我心中也是了然,你等在我府上住下,我当助你等取吴县。”
朱然道:“不知叔父有何计策?”
全道讲道:“城中我自有识得之人,当去拜访一番,事便可成也。”
朱然道:“如此便有劳叔父。”
全道讲道:“无妨,你等若是无事,便在院中玩耍,若是闲得无事,便去我书房看书,城中莫要乱跑,怕有识得你等之人。”
朱然回道:“谨遵教诲。”
全道叫来管家安置三少年住宿,自已整衣去见城中好友。
三少年在全府之中也是无聊,只能等待朱治领兵到来,五日后,朱治大军到来,在城外十里扎营,回报许贡。
许贡派一使者见到朱治军营,朱治军帐中接见,许贡派来乃其门客毛图,此人能说会道,口才颇利,入得朱治军帐便讲:“朱都尉到来,许太守正好有要事相许。”
朱治见许贡派一门客到来,也不知何事,问道,“我来此便是上交兵权,还有何事相许。”
毛图讲道:“朱都尉乃是吴郡老人,又有名望,这都尉只有你能做得,他人又如何能做得?”
朱治道:“我与许贡信上以有言明,我乃孙坚旧将,孙策江东起兵,你等必会疑我,相害于我,我便只能交出兵权,我去投入孙策也好,或是回到富春去享天年也好,皆是我事。”
毛图道:“朱都尉莫要捕风捉影,我等怎会相疑于你,我等皆要依仗于你,吴郡此地尚不太平,只有朱都尉有此能威慑众枭小。”
朱治道:“那当如何?”
毛图道:“严白虎见我等势弱,也是意动,怕是已经兵吴县,趁火打劫,许太守深以为然,叫你带兵去剿。”
朱治怒道:“严白虎有兵万余,我二千兵马如何能胜?”
毛图道:“朱都尉莫要动怒,他乃草寇怎比得过都尉精兵,莫非一万,便是几万,都尉皆要去讨之。”
朱治道:“我无此能,要去你去。”
毛图责道:“你乃本郡都尉,不思讨贼,又是何居心?”
朱治道:“你等是借刀杀人。”
毛图道:“你此话便是讲得无理,讨贼皆是你所责职,许太守许你钱粮,保本郡安危又有何错?”
朱治道:“我要去城中见许太守,与他讲明利害,严白虎乃大寇非我等能除之辈,我等兵马二千精兵练之易,莫要送肉于虎口。”
毛图道:“也可,你只带数卫与我进城,当与我同去见许太守。”
朱治道:“若我入城,你等害我,我又能如何,至少要带百卫入城。”
毛图冷眼,“若是百兵士入城,夺我城门,我等又如何?”
朱治道:“我若来攻,何必如此,直接强攻便可。”
毛图笑道:“你二千士兵攻我吴县城池,即便攻下,你也损失惨重,得不偿失,你不会如此愚蠢。”
朱治笑道:“那我等该当如何?”
毛图道:“严白虎怕是两日后便到,你去攻他便可。”
朱治怒道:“你等丧心病狂,尽然请贼寇来加害于我。”
毛图道:“朱都尉莫胡言,我等若是害你,如故如此,你要带百卫入城,我等放你入城便可,你又能如何,只待入得城门,数百弓箭手齐射,你还有命乎?”
朱治道:“怕是尔等也想过此计。”
毛图道:“我话已是讲尽,你若执迷不悟,我也无法助你。”
朱治问道:“你如何助我?”
毛图道:“太守有言,我等合兵去击严白虎,胜算颇大,只需你能稳住其军半个时辰,我等城中出兵,夹击于他,严白虎必败。”
朱治道:“你且回去报许太守,多谢美意,若是不敌,我便派人去叫城中援兵。”
毛图道:“我观你士兵皆有勇猛,当能合力击败严白虎,孙策五千兵马便能击败笮融五万大军,我等合兵怕与那严白虎兵马相差不多。”
朱治懒得与他多废口舌,自己图许贡,许贡何偿不是在图他,各人皆有算计,只是对赌时间。
朱治若是二日内不能拿下吴县,自己便要与严白虎苦战一番,若是不敌,便只能败走而回,他自当不信许贡会助他去击严白虎,只是做口舌之争又有何用,先将计就计一番,麻痹许贡,晚上便去偷城。
只要入得吴县城中,严白虎自会退去,自己二千兵马加上城中降兵,守住城池倒也不成问题,只待今晚三更前城中暗号出,便带兵去取。
朱治道:“你去回许太守,就言严白虎攻来,我自会带兵挡之。”
毛图见朱治应许,心中高兴,若是他惧严白虎兵众,带兵而逃,也是无法。
毛图道:“我先回城中回报许太守,叫他为你等筹备钱粮。”
朱治道:“有劳。”
毛图道:“无妨,我先告退。”
朱治道:“不送。”
毛图出营,骑上快马,往城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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