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许都呆了月余,起程返故乡陈留,叫张辽,夏侯惇掘一湖,训练水军。
曹操正在屋里习书,屋外通传,“报丞相,紧急军情。”
曹操道:“进来。”
亲卫推门而入,双手将信简呈给曹操,曹操接过,翻开一阅,摆在案上,讲道:“你速去叫荀攸,程昱前来。”
亲卫抱拳道:“领命。”
亲卫退下去叫荀攸,程昱,曹操又翻开竹简,细观了一遍,心中了然。
刘备与孙权,两路齐进,曹仁告急。
曹操心中烦燥,此时小子曹冲病重,军资粮草齐奇,无力再起南征,曹仁若能守则守,不能守则让出南郡。
曹操叹气一声,起身出门。
往卞夫人屋里去,不过百步,曹操便至,门是半掩,曹操推门而入,卞夫人正在屋内床角一案绣锦,床上躺着曹冲。
卞夫人听见推门声,抬头一看,见是曹操,起身行礼,“夫君有礼。”
曹操手往下压。
卞夫人直腰,眼望床上曹冲,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曹操道:“冲儿服药否。”
卞夫人道:“以服下,刚睡不及一刻。”
曹操嗯了一声,又道:“宫中御医看过,是何说法?”
卞夫人道:“御医言,冲儿五脏六腑皆以衰竭,药石无救也,现只可用人参吊命,能活多久便是多久。”
卞夫人说到此处,泪如雨下。
曹操冷眼望去,卞夫人用袍角擦拭眼中泪水。
曹操道:“冲儿与何人最是亲近?”
卞夫人道:“与植儿最是亲近。”
曹操嗯了一声,接着又道:“曹植可在书房。”
卞夫人道:“此时定是出去玩耍。”
曹操道:“我只是来看看便走,你且继续。”
卞夫人座下,继续绣锦,曹操走近床边,望了一眼曹操,见曹冲形如枯槁,心中难受,曹操闭上眼睛,调整心绪,数息之后,又睁开眼睛,返身出屋,待走到门口,突又讲道:“你且好生照看冲儿,且不让他人近身,即是丕儿与植儿,也不可入房,喂服草药,皆要用金簪试药,知否?”
卞夫人半饷无声,开始抽泣,曹操道:“夫人无需担忧,听闻这天下还有一名神医,姓华名佗,无治不了之病,若能寻到此人,冲儿必有救也。”
卞夫人道:“卞氏知晓,定遵夫君吩嘱。”
曹操嗯了一声,快步出了门,出门后,随后掩上屋门。
曹操快步往自己书房去。
曹操回到书房,荀攸与程昱正在饮茶等侯,见曹操进来,起身行礼,“丞相。”
曹操道:“无需多礼。”
曹操讲完便座上房中主位,坐好后,开始发话。
“曹仁递来军情急报,南郡被周瑜所围,两位可有对策?”
曹操见荀攸,程昱未曾落座,又讲道:“你两人座着说话。”
两人座下,曹操望向荀攸,荀攸道:“主公有何打算?”
曹操道:“能守便守,不能守便让出南郡。”
荀攸道:“主公之言甚是。”
曹操道:“公达可有守城之法?”
荀攸道:“我军赤壁大败,兵线收缩至樊城,襄阳,江陵三城,荆河之南不可守,孙权必起大军,切断我军,江陵城守不住,不如叫于禁,李通,将曹仁将军接应回樊城驻守。”
曹操嗯应了一声,问道:“我军何时可再次南征?”
荀攸道:“军资,粮草甚缺,次年秋粮入库,便可再起大军。”
曹操心中计算,至少还有八九个月才能再起大军南征孙权,曹操望向荀攸,又望望程昱,讲道:“仲德,以你之见,刘琦上表荆州刺史,可批否?”
程昱道:“批与不批皆是一样,批了刘备借刘琦之名,拿下荆南四郡,若是不批,刘备定也会拿下荆南四郡,反倒会污丞相把持朝廷,欺君枉上。”
曹操道:“此事暂放一旁,孤次年再起大军,先灭孙权,再屠刘备。”
程昱不置与否,曹操道:“可有办法牵挂刘备,为孤争取南征时间?”
程昱道:“主公可叫一人前往五溪,五溪蛮人若愿我等所用,也能扰乱刘备后方。”
曹操皱眉,问道:“能否动用蒯越力量?”
程昱摇头,“荆南四郡,非蒯越能力范围。”
曹操道:“可有离计孙权与刘备之法?”
程昱思索数息,答道:“周瑜对刘备甚为不屑,或可一试。”
曹操道:“仲德去拟一策,承上孤一观,再做定议。”
程昱行礼,领命。
三人又聊一柱香,皆是朝中之事,曹操稍有倦意,议事便散了。
曹操用过午饭,休息了半个时辰,亲卫通报,有华佗消息,曹操叫人请来,若是不来,绑来便是。
关羽正在夏口整军,刘备通传,关羽便快马加鞭住江夏去,不过三日便至。
刘备见关羽至,便行军议。
刘备府上相邀,关羽,赵云,张飞,陈到,简雍,刘封,孙乾,诸葛亮皆以入座,众人到齐,亲卫便去请刘备前来。
不过片刻,刘备入屋,上座中间主公位,诸葛亮右手一案,离刘备之桌不过三尺,左手边便是刘备主薄孙乾。
左边座文,右手座武,刘备见众人到齐,开始发话。
“今邀诸公前来,有要事相商。”
张飞道:“大哥,何紧要事?”
刘备道:“取荆南四郡。”
张飞起身道:“正何汝意,何时出发。”
刘备道:“翼德勿急,且座下行完军议,再拿令发兵。”
张飞急性,但也有分寸,刘备话落,张飞入耳,也不辩驳,复又落座,只等刘备军令发下,关羽摸着长须,望着刘备,并不插话。
孙乾却是摇头,但也不言语。
诸葛亮却是眼睛眯起,摇着羽毛扇,心里想何,无人能知。
赵云若无其事,神情淡淡。
刘备扫了一眼屋内众人,开始下讲:“荆南四郡,武陵,长沙,零陵,桂阳,何人可为汝取来?”
只见张飞起身,“翼德愿为大哥取来四郡。”
刘备摇头,“翼德天性鲁莽,如何能担此重任?”
张飞道:“大哥莫要小瞧翼德,某愿立下军令状,与大哥将四郡皆取来。”
刘备笑道:“此四郡不可翼德一人去取。”
张飞扫了一眼席中,又看了关羽数息,复望刘备,讲道:“大哥,我与二哥各取两郡如何?”
刘备摇头,“此四郡长沙最近,零陵次之,你二哥取长沙,你去取零陵,我与陈到,军师取武陵,子龙去取桂阳如何?”
众人皆无意议,刘备扫视席中一趟,起身发令。
“云长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