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佳的一番话悠悠传出落进她耳朵里时,傅悠悠也猛地一怔。
不知为什么,一瞬间,她想起自己对景湛那种莫名不清的感情。
她承认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他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次就因为他的一点不同寻常,就暗自郁闷难受很久。
昨天下雪的时候,在景湛叫她名字的那一刻,她一对上他那双深邃漆黑的黑瞳时,一股强烈的情愫倏然冲破她心底的那道坎,她听见自己心在叫喊着:接受他,快接受他。
可,意识到自己对景湛的感情后,愣了好一会儿,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两种想法一时相冲着。
傅悠悠单亲家庭,虽曾经也拥有过双亲的疼爱,但那也是曾经。
爸爸走后,她就变得不再那么自信,自卑可以说是像影子一样伴随了她整个青春期。
慢慢地,无论在哪那方面她也变得顺其自然就好,不多争取也不多有意见。
对感情亦也像林思佳刚刚说的那样,她自己就是个矛盾体,有时就是想着什么都不顾跟景湛试一下谈场恋爱,可在她准备好的后一秒她又怂了。
傅悠悠眸子怔怔,一脸呆愣的模样。
良久,她恍惚过来后,也跟着林思佳那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不懂。”
她自己都不敢的东西,怎么可能给得了林思佳一点意见。
不过转念之间,傅悠悠又开口道:“慢慢来吧,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感情是相互的就像你说的这样。”
鼓励林思佳的同时,傅悠悠更是也给了自己一个点。
不过纠结太多也没用,学业上每天布置的作业,压得她们简直就是气都没喘过来就又要奔赴下一场考试。
粤中老师改卷的速度飞快,星期五考完,星期一成绩就出来了。
刚一升完旗,一回到教室,就听见班上的小灵通程阳站在讲台上大声念年级前十的名字。
第一名毋庸置疑还是徐臻,第二名是何曼丽,第三名有两名同学一个是叶清媛而另一个就是七班的班长。
念到第七名时,程阳语气倏然一顿,故作神秘的“诶”了声。
一下子,班上那些认真听他念的同学,被他这样一收,弄得都快发狂了。
上次的期中考,年级第七是傅悠悠,可这次傅悠悠对自己还能不能继续稳坐第七也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所以在程阳开始念第七名时,她整个人都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只是她表面还是一副如平时那样平淡安静。
可身为她同桌离她最近的林思佳却早就察觉到她的紧张了。
林思佳眉头一抬,重重地“啧”了声后,猛地站起身冲台上的程阳凶巴巴的威胁道:“程狗你要再这样我可要打你了。”
说着林思佳还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掌狠狠地捏成拳头以示警告。
林思佳性子大大咧咧,说打你那也绝不是含糊。但程阳跟她经常打闹,所以在看见林思佳那拳头时,程阳也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程阳扁了扁嘴,不过这次也没故意跟她对着干,看着手上拿着的那张纸大声读道:“年级第七名,傅悠悠。”
在听到念的是自己的名字时,傅悠悠一直悬着的心一时间也能松下来了。
林思佳肩膀碰肩膀推了傅悠悠一下,“不错哦,请喝奶茶。”
傅悠悠心情好,唇角的笑意盈盈,闻言也颇为大气的摆摆手,“给你叫大杯的。”
不过说到奶茶,她好像欠了徐臻好多杯了。
她的成绩能保持且不被后面的人挤下来,很多方面也是全靠徐臻在每晚的晚自习来悉心指导教她。
于她而言徐臻现在就像一名闪着金芒的神仙。
不过膜拜半刻后,她就郁闷了。
想起初中开始的时候徐臻的成绩还比她低好几个名次来着,可后来就跟坐了火箭一样突飞猛进。
可是自己一个人坐火箭也就算了,也不跟她打一下招呼。
……
年级前十里一班就占了六个位,所以也不愧是学校特重点的班级,都是一群大神的地方。
班级成绩表发下来,傅悠悠第二,韦梓珺第七,林思佳第三十四,比上次掉了五名。
一看见时,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就是这样,林思佳愣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把心底的情绪收起。
脸上是一贯的笑嘻嘻。
傅悠悠深深看了她好几眼,见她那样,也没开口戳破她。
吴国送把掉名次的学生挨个挨个叫进办公室里单独谈话。
林思佳掉的很明显,所以她是第一个被叫进办公室的人。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放学铃声响起,老师抱着教案走出教室,而林思佳也垂着头往教师办公室走起。
傅悠悠周一值日,所以林思佳去办公室时,她也一直在想着林思佳的事。
—
“叩叩”班主任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敲响时,吴国送听见声音但没抬头,低着眉眼,看摆在桌面上的卷子。
“进。”
听到有声音回复自己,林思佳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后,便迈开腿径直走到吴国送的办公桌前。
她礼貌地喊了声:“老师好!”
听见林思佳那把声音时,吴国送才倏然抬起头把目光直盯向她。
眼镜下的那双眼像闪着睿智和精光。
四目相对时,林思佳什么不敢想了,一股心虚蓦然涌上心头,让她仓皇地低下头,狼狈地躲开吴国送那仿佛能把人看透的目光。
可,不容她在心里有过多心思,吴国送的声音忽然传来了。
他不知从哪抽出一张成绩表,放在桌面上,林思佳偷瞄了眼,只见他落下的指头直直点在她的名字上。
“三十四名,总分直接比上次低了四十多分,你来说说这怎么回事吧。”
林思佳“……”
她不知怎么开口,一时也无话可说,就干耷拉着脑袋站在那,脸上的表情也难受。
吴国送:“林思佳,我跟你说过的,你想谈恋爱我不阻止你,但你成绩必须不能掉出三十名下,你那时是怎么答应我的?从开始的十二名到二十名,二十九名。你真的有在对自己的前途负责吗?”
吴国送沉声说出口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生生地割在她的身上,一时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