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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果自此而起(1 / 1)

慈林小镇地处偏僻,村里人虽会外出交易,但每次带回的更多是生活必需品,孩子们渴望大山外的花花世界,尤其是渴望外界那些好吃和好玩的,虽然这种渴望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慢慢减弱。没过多久,张小康怀里捧着个心肝似的走了回来,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

“拿来吧。”承心从他怀中抢过袋子,里面竟放着十多种外形十分美观的糕点。高点用纸包着,一股香气慢慢散发出来,勾出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肚子里的馋虫,周围不时响起一阵阵咽口水的声音。承心将十多种糕点各取一块,剩下的便由他们自己去分发。“你们给我留点。”张小康看着那包中糕点正以极快的速度锐减,不由得后悔起来,不就是两声“汪汪”吗,这下实在亏到家了。一袋糕点很快就被分完了,大家都有点意犹未尽,但脸上的笑容确显示此刻他们心中都很幸福。

吃了张小康的糕点,大家的隔阂似乎立刻融化了,追着问张小康这两年在外头的经历。张小康也是大度之人,和大家吹着牛皮,说自己师从某某门下,其师长上可揽月,下可擒龙,承心听着暗暗好笑。时间过得很快,黄昏就要来临,镇上开始冒起阵阵炊烟,男人背着山上采石的工具回家。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承心还有张小康两人。张小康像一个奸商一样一脸谄媚地来到承心面前,“承心,两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机灵。”

承心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他们一伙人在山上嬉闹玩耍,无忧无虑的时光,“没摔疼你吧,两年没见,怎么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原来张小康和承心从小就是很要好的玩伴,承心虽然从小身体孱弱,但每次都要压他一头。

“承心,我这两年可是学到不少本领,我师父那可是咱天玑界想响当当的人物,他老人家……”“停停停,你小子要是有点长进,还会被我摔成这样?说吧,有什么事情找我。”在刚刚吃东西的时候,他就发现张小康对他挤眉弄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猜测肯定有什么事想对自己说。

“我姐托我把这个交给你师兄。”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心准备的信封,递给承心。

“正所谓自古多情空余恨,你姐怎么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我师兄早已遁入空门,是不可能和她好的。”承心有点不耐烦,就欲拒绝。这个张小姐年芳二十,一副花容月貌,正待嫁闺中。某次来寺中烧香,对承心的二师兄是芳心暗许,几次三番托人向其表明心意。不料承心师兄一心修佛,对其不管不问。承心对这件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知道师兄对这世俗爱情不感兴趣。

但张小康立马说道:“承心,我爹这次带我会来,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把我姐嫁给我们慈林镇的林大户的儿子林凡当小妾。”

“什么!你爹难道脑袋被驴踢了?把你姐嫁给那个混蛋,难道你不知道那个林大户和他儿子是个出名的势利之人,压低我们慈林的金石价格,获取利益。”承心放下手中的吃的,吃惊道。

“不是,我爹和林家在外面有生意上的往来,那林凡不知什么时候看上我姐,软硬兼施,逼我姐嫁给他为妾,我姐宁死不从,后来他找到我爹说若能娶到我姐,他将风光迎亲,而且分给他慈林四分之一的金石生意。我爹受不住诱惑,就同意了。“

哎!”张小康叹道。

听完他的描述,承心也是无奈。“虽然我师兄不喜欢你姐,但是这事我也坚决不能让你姐跳进火坑里。我们这样……”说着,张小康把头凑了过去。

这也是人性,这也是亲情。回寺的路上,他没有怎么说话,他开始思考父母二字,也许自己的父母和张小康的爹一样。从懂事起,自己就只有师傅……

“师兄,师兄。”庙中一处偏殿跑进来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和尚,身着一件的沾着树叶和泥土的僧袍,似乎刚刚应该在某草丛出钻出来。小和尚看上去虽然看上去虚弱,但此时眉间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语的快乐,如同一只初次学会飞翔的小鸟。这就是刚刚打闹的小和尚,承字辈,名为承心。

小和尚嘴里嚷的是庙里的二师兄名为承命,一个总是捧着一本经书坐在案前品读的“骚人”,这是承心对他的评价。承命师兄是一极美的男子。只见他眉峰稍聚,双眼透露和善,鼻梁微挺,朱唇皓齿,身材挺拔,僧袍也因人变得分度翩翩起来。若他手里拿的不是佛经而是一把扇子,身上穿的是一身白衣,站在此林的小桥拱上扇风,必定会有某个思春的少女躲在某个角落偷偷瞄他。师傅曾经说过,承命有古贤士之风。但在承心眼里,二师兄就是个“骚人”,只会读书。

“承心,你的衣服怎么又弄成这样,衣冠要端正,这是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那位师兄一脸无奈,显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对于这位调皮的师弟,他只能用师傅去镇压,然而效果确实没有什么。

承心似乎没听到师兄所说,张开右手,露出一个小袋子。“师兄,这是张小姐让我带给你的香囊,她说寺院中多蚊虫,师兄你细皮嫩肉经不住蚊子叮咬,带上这个可以驱虫。你看,这多漂亮,上面还绣了两只鸳鸯。”承心向师兄展示手中的香囊,可是师兄似乎没有听到。他也不气馁,这种情况似乎已经上演很多次了。

“张小姐下个月就要嫁给刘大户家里当小妾了,师兄你慈悲为怀,不能看着张小姐往火坑里跳啊!师兄你也知道,我和张小康是好朋友,我想帮他。”承命终于将头转了过来,看着师弟狡黠的眼神,师兄无奈地笑了,然后,师弟也笑了……

“等等,待会大师兄有话对你说。”承命赶紧叫住他,若迟半会叫他,肯定就见不到了。

承心不爱看书,在这里待着无聊。“师兄,你还记得后山那颗很高的松树吗?树顶那一窝鸟蛋腐化了,今天我竟然看到一只红蓝黑三色羽毛的幼鸟飞出,真是漂亮极了。”这位小师弟对师兄的警告似早就习以为常,讲述今天所发生的新奇事情。

“承心,你现在身体羸弱,应该把心思放在练功上,小心师傅问起,明天可有好几户老弱人家的水缸是空着的。”虽然知道作用不大,但师兄仍然严厉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大师兄怎么还不来,。”小师弟显得不耐烦。

“他在师傅的禅房讲事情,等会就来,凡事要多点耐心。”二师兄耐心地说道。

这是寺庙里的一处禅房,古朴淡雅,白墙黑瓦。屋中并无多少装饰物,只有一副字画,上面写着两个字。一个是“命”字,若是驻足观看片刻,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前程往事;另一个是“心”字,若也观看片刻,仿佛你的身心变得空灵,无嗔无喜。禅房里坐着一个老和尚,他就是庙里主持,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尊真佛,一举一动,皆有神韵。除了相貌,人们对于这位神似活佛的师傅并不是怎么了解,只知道这位他深居简出,为人和善,总是让自己的弟子去帮助镇上一些光寡孤独者,颇受人们尊重,人们称呼他为秋三师傅。

“师傅,你觉得我们让小师弟修炼这本书中的内容是不是太急了些?”边上站着着一个十分魁梧的男子,身长九尺,豹头环眼。他是庙里的大师兄,名为承运,身体有些缺憾,双手的无大拇指似乎是被人砍断了。

大师兄平时负责教小师弟功课,在教导师弟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些严厉,小师弟有点怕他,但也正是因为此才能教这个小魔王。大师兄还有个爱好,每日必要吃酒但不允许承心触碰。师傅也不阻拦,说他是在修行。

“心之所向,行之无悔。”老和尚对他弟子说道。“承运,大道无情,但有定数。”

“可是师傅,这当中因果太大,我怕难有善果,甚至师傅你也将被卷入这场因果之中。”承运手里紧紧握着那卷古朴的书,眉头紧锁,显示出内心的极度挣扎。

“我虽九死但犹未悔。”师傅眼神坚定,他的大徒弟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便安静退下。

承运悄悄的合上房门,踌躇片刻,似乎下了极大决心,去寻承心。他带着书去偏殿,正看见承心和二师弟讨论自己今天在山中看到的种种,不免暗叹一声,对师弟和这本书之间的缘分打上一个更大的问号。

承心和承命也看到了大师兄走了进来,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承心一脸紧张,看着大师兄不同往日的严肃,心想难道大师兄刚刚听到自己的话语,知道自己今天又去捣蛋,接下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

承命看到了师兄手中的那卷书,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他和师兄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安静片刻,承心也愈发觉得古怪起来,便说:“师兄,我肚子饿了,如果没事我就去吃饭了。”

“等等,我给你一样东西。”大师兄似乎忽然想起来还有东西要给小师弟。说完,就把手中的书递给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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