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竹义看到承心的眼神里面的如释重负,他明白那是因为死亡的威胁是在承心的背后,这样萧竹义就安全了。在这种关头,承心似乎没有把自己的生命看的很重。虽然只认识了两天,但是承心的这个眼神足以说明他是真心把自己当兄弟。
若是换位思考,此时那道死亡的威胁来自自己后背?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这样坦然。
萧竹义的心中忽然涌上一股热血,自己毕竟不是族中那些老家伙。他抓起承心的手,猛地一拉,借着这力道,两人向中间靠拢的同时换了一个身位。承心立刻缓过神来,此时,二人四目相对,萧竹义的心中多了一份坦然。
承心见到了那枚暗器,是一根黑色的钉子,它悄无声息地刺向萧竹义的后心,而后从外衣中钻了进去,消失不见,也没有溅起一丝血迹。萧竹义一声闷哼,随即眉头又松了下来。
顺着那暗器射来的方向,承心立刻看到一个身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胯下骑着一只煞气十足的黑虎,黑虎在行走之时嘴里喷出的热气竟也是黑色。承心紧紧地扶着萧竹义不停地向后退去,他的内心生气一股恐惧,先前竟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人偷偷绕到后面,像是一条毒蛇从脚踝游了上来。
“嗷。”黑虎一身咆哮,震得四周鸟兽惊起,它踏着谨慎的脚步慢慢逼近二人。
先前一声巨响,血灵子预感事情不妙,便骑着黑虎慢慢靠近,他发现这帮人遇到了硬茬。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血灵子在心痛的同时对紫天雷产生了觊觎之心,特别是承心得最后一击,这等威力简直将自身的能力放大了十倍不止。当他发现这一切竟是出自两个少年之手,心中的那份觊觎变成了**裸的贪婪。趁着先前狼藉的场面,他悄无声息地穿过一线天,来到顶部,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当二人精神最放松的时候,将暗器射向拿着紫天雷的承心。
承心精神专注到极点,丝毫没有感觉到扶着的萧竹义忽然动了起来。“你快把手松开,勒死我了。”萧竹义竟像个没事人一样挣开了。那黑衣男子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到极点,他用手按住黑虎,使其停住脚步。
“幸亏小爷我铜皮铁骨,不然差点栽在你小子手上。”萧竹义挣脱承心,手伸向背后一抖,只听“叮”的一声,一枚黑色的暗器掉在地上。承心显然不信他是铜皮铁骨,肯定是身上穿什么东西。
血灵子眼神一缩,按捺住原本蠢蠢欲动的心。这二人绝不简单,不仅能拥有这等法宝,中了毒针又能毫发无伤。这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然遗祸无穷。
“在下血灵子,不知少侠来自哪个灵山仙府,竟愿意插手这人间俗事。”他从黑虎背上下来,以示善意,一边打探一下二人虚实,一边慢慢向二人靠近。在一些修道之人的眼中,普通生灵就好比草木,丝毫没有“人”的价值。
“就凭你这块黑炭和这只大黑猫,也想威胁你小爷?你现在赶快跪下来磕三个响头,不然待会定叫你好看。”看着他一点点靠近,萧竹义反倒一点都不害怕,张牙舞爪地说道。承心上前半步,挡住血灵子的目光,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他后背的灵穴已经旋转了起来,狂暴的灵元已经酝酿在了双臂,他有信心能挡住那人一会儿。
血灵子看到萧竹义一副泰然的样子,心里也是在打鼓,难道这二人真有什么底牌?可是一想到对方才十几岁,他断定这是在使诈,于是下定声调一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休怪我!”他话锋一转,语气瞬间变得阴冷。双手从袖口露出,忽然袭向两人的脖子,他的每个指尖上套着金属爪子。若是被他抓住,二人的喉咙势必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刺破。
承心瞳孔微缩,想往边上闪躲,可是萧竹义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示意他不用动。那两只手越来越近,承心的脖子甚至都已经能感受到那金属指尖传来的冰凉之感。血灵子也已经能想象到喉骨被捏碎时动人的声响。
“哼!”空气中响起了一声冷哼,仿佛是在呵斥一只误入他们家门的狗。
当血灵子听到了这一声冷哼,他的身体犹如就被拉向了冰窖,浑身瑟瑟发抖,丝毫不得动弹。一根紫色的光绳缠绕着他的十指,虽然距离二人只有一指距离,但是再也无法寸进,像是镶嵌在空气中。身后那只黑虎有些灵智,一看血灵子被制住,转身就逃进大山里。
“一个小小的道骨境,而且还是异道徒,也敢在这里逞凶!”萧竹义身后凭空出现一个黑袍身影,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少爷,这小贼如何处置?”
“这家伙平日里肯定作恶多端,直接杀了肯定太便宜他了,废他灵穴,将他断手断脚,扔在深山之中。”萧竹义戏谑到。
“少爷,少爷,少爷饶命。”那个血灵子彻底绝望了,没想到自己这次踢到一块这么硬的铁板,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他此时只希望能留一条性命。
“我来自古灵地,是奉命来收集童男童女精血,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位爷不要杀我。”
古灵地位于天玑界腹地的西面,一个古字便足以说明这块地方有着悠久的历史。这里由一些古老家族和道统掌控,灵元浓郁,是绝对的修炼圣地。
“古灵地什么时候聚集了异道徒?”黑袍老者问道。
“我只知道在前两年,有个魔头得到一种绝世功法,要无数生灵精血供其修炼,并许诺功成之日庇佑天下异道徒。我们便投靠了他,为其效命,其它的便一概不知了。求几位爷大发慈悲,饶了我这条狗命。”
氶心此刻充满了震惊与崇拜,眼前的老者是谁,当他散发威势之时自己感觉渺小的像只蚂蚁。修士的力量太过神奇,这让他充满了期待与想象,若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一定要驰骋天下,阅尽人间美景。
听完这些,萧竹义给老者使了个眼色。
“你们这些异道徒,干尽伤天害理之事,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老夫就要手刃了你。”话毕,场中只见亮起一道白光,那血灵子便瞳孔渐渐放大,直接死了。
“前辈,为何世人一定要针对异道徒?”氶心问道,异道这二字是修行界中的绝大数人对那么一小撮人的称呼,这个称呼还带有浓浓的排外心理,或者说是一种歧视。
“哼,世人皆知,这些异道徒的修行方式极为残忍无道,不然何以拥有这么邪恶且强大的力量。”黑袍中看不出老者的容貌,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是十分坚持这种观点。“正如你眼前所见之人,若是放任他们发展,待那魔头练成魔功,我们天玑界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氶心此时内心十分复杂,自己修行的灵力与常人不同,很有可能便是个异道徒,若是将来为天下所不容,那自己修行的意义在何处?他同时又觉得很不公平,异道为何就是魔道?难道真如传言所说,所有的异道徒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处理完血灵子,得到古灵地的这么一则重要的信息,黑袍老者和萧竹义说了几句悄悄话,便凭空消失而去。氶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经历了这么生死,加上自己对未来道路的迷惘,他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去做。
“哎呦,那枚钉子可扎死我了。”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萧竹义龇牙咧嘴地说道,不停地揉着后背。
“对了,刚刚为什么你会没事?”索性不去想那些烦心事,看着他背后那个洞,氶心好奇说道。
“嘿嘿,小爷我穿了一件龟壳。”萧竹义脱掉外衣,里面露出一件纯白色的贴身软甲。“全凭这件龟壳,小爷我能刀枪不入。”
二人此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特别是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对方的那一刻,生死置之度外,万一那枚暗器射的位置是并没有软甲覆盖,万一那黑袍人没有出现,人生总是不乏意外。经历了这一切,萧竹义对氶心发自内心地认可,这就是真正的兄弟,和族中那些“兄弟”完全不一样。
看着丝毫无损的软甲,承心的眼神一阵火热,果然是富家子弟啊,真是全身是宝。
“对了,咱们的赌局已经显然有结果了,你是不是要替我洗几天袜子。”氶心坏笑道。
“这个,这个,我还有点事情,咱们改日再聊。”说完,萧竹义就准备开溜。承心此刻那肯放过他,至少也要敲诈个一两件宝物,不然真对不起自己。
“你往哪里走,不洗袜子也行,把你那紫天雷借我玩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