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心照不宣(1 / 1)

监控室的桌上,有夕瑶落下的手机,一直响起,是她的养母在喊她回家吃饭,今天是圣诞节。

风吹雪片似花落,月照冰文如镜破。雪花,虽然美丽,却是寒冷的结晶体,不喜欢被人触碰,它会融化,但也一样给人温柔的感觉,就像汎尘一样。

夕瑶醒来,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整个城市已被白雪覆盖,她呆呆地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又名未央花,有多少人知道,那是没有结束没有尽头的意思啊!

夕瑶想起那个夜晚的草原,到处开满了木槿花,那种顽强的花,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都能以惊人的速度生长,以枝叶繁茂的姿态示人,从不娇生惯养,因为自知卑微而不敢肆意张扬的性格,不一样像极了夕瑶吗?

她不敢走出这个卧室,她不敢面对卧室外的那个少年,无言以对,说的就是此刻的她。

落地窗外响起一个小女孩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哥哥,圣诞节快乐!”

站在阳台上的汎尘闻声转过头,看到隔壁阳台上趴着一个小女孩,头戴大红色的圣诞帽,苹果脸,穿着鲜亮的新衣,戴着大红色的手套,裹得严严实实,却十分可爱。她一手握着栏杆,一手伸向汎尘,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

汎尘住在这里已有大半年,他经常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也见过很多次隔壁阳台上玩耍的小女孩。虽然他没有和她说过话,但是她很愿意喊他“哥哥”,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觉得生疏。或许对孩子来说,不拒绝就是接受,不凶她也就是不讨厌她,不讨厌她就是喜欢她。

汎尘看着小女孩,她很固执,一直伸着手,送出她的圣诞祝福。他走向阳台一边,伸手去接巧克力的时候,瞥见落地窗边站着的夕瑶。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彼此的心头涌起心照不宣的感触,却又默契地撇开视线,似曾相识又截然不同的尴尬。

汎尘想过,或许他不该在她面前出现,更不应该心疼她疲惫而带她来睡一个安稳觉,因为他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圆场。

隔壁阳台的小女孩,听到屋里母亲的呼唤而欢快地跑进了门。

汎尘离开阳台,出了门。夕瑶听到关门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之间,太多的沉默,总有一天,他们心里的距离会越拉越远。

半个小时后,汎尘推开了卧室的门,放下东西后转身。夕瑶走到卧室的门口,看着墙边的袋子,新的衣服,鞋子,还有一把伞。她低下了头,她知道他在叫她离开。

夕瑶换上衣服以后,久久地握着那把伞,他替她找了一个台阶,替她摆正了她的自尊心,他的拒绝就是替她找到离开的理由,脱离一个尴尬的处境。

夕瑶转动门上的把手,走出了卧室,看了一眼不愿见她而背对着她的少年,她低头穿过客厅,出了门,她犹豫地站在门口,看着门关上。“咔嚓”一声,她听到门由内锁上,他不是不锁门的吗?原来是为了她而锁上。

这一道锁门声,仿若夕瑶心里的警钟,敲得生疼,仿佛失去了全部。经过这件事,她知道她离开以后,当她遇到危险以后,他应该还是会出现,会去救她,他们不应该是最后一次分别才对,为什么她觉得如此不舍和难过?

“……开门。”夕瑶犹豫了很久,开口说道。

“开门,别赶我走……对不起……我不想离开……”夕瑶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厚颜无耻,但是她不想走,她不想离开他。

“开门,汎尘,求你开门……”夕瑶恳求道,屋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夕瑶突然变了脸色,她慌张地敲着门,喊道:“汎尘,开门!开门!”因为她嗅到了血液的味道,从门缝里传出,很微弱。她打不开门,无论她如何叫唤,他都没有开门。

夕瑶的喊声惊动了隔壁邻居,一个年轻女人开了门,询问夕瑶何事。

“我打不开门,被反锁了,可是他好像出事了……”

女人见夕瑶很着急,进门前说道,“你别急,我帮你打个电话到保安室,让他们来开门。”

当保安带着另一个人来到夕瑶身边,询问了一些情况,并不愿意开门。

“对不起,你不是这里的住户,我们不能因为你三言两语就帮你开锁,我们得对住户的安全负责。”

“拜托你,开下门,他真的出事了,你们不放心,可以一直看着我,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拜托你赶紧开下门。”

保安见夕瑶一直哀求,便同意开门,但是得一直看着她离开为止。

保安开了锁,夕瑶撞门而进,屋子空荡荡,并不见汎尘,阳台上的玻璃门开着,雪花从门外飘进,纷纷落在地板上。她跑到阳台上,扶手上积满了白雪,其中有一点红色,是血液染红了白雪。她探出身体,却看不见他,她回到屋子,打开一扇扇房门,都不见汎尘,她不信,喃喃道,“不会的,他刚才还在的,他明明在的,才一会儿的功夫。”

天空飘着雪,空气里不再有血液的气味,她找不到他,他凭空消失,只留下一滴血。

这个圣诞节的夜晚,人们在家里聚餐,街道上有一个四处张望、各处寻找的娇小身躯,穿梭在大雪之中。

“你去了哪里?我还没告诉你,那句‘我不爱你’是假的,你为什么要离开?”夕瑶到处寻找,始终不见汎尘踪影。不是不爱,只是觉得爱的不够,爱的惭愧,爱的不如他深邃。

“夕瑶!”养母撑着伞,在街道的尽头看见夕瑶,问道,“一直打你电话都没人接,你去了哪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养母打了夕瑶多个电话,最终是轮班的人接的电话,说夕瑶早就离开了监控室,不知道人去了哪里。养母不放心就出门找她,无论如何,圣诞节应该和家人一起过才是。

“妈妈,我弄丢了他,”夕瑶哭着说,“生活不应该只要过下去就好的,人活着,不能没有爱,特别是遇到了以后,就更不应该放弃,可是我终究还是弄丢了他。”

养母跑到夕瑶跟前,替她抹去身上的雪,“你怎么了?”

“我不该犹豫的,不该动摇的,我想我一直都还是爱他的,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不相信我,他再也不相信我了。”

“不会的,他会原谅你的。”

“他原谅了我很多次,很多很多次,可我不知好歹,我一次次让他失望,惹他生气。我宁愿他彻底恨上我,彻底放弃我,但他没有,这才是我最难过的。”

“傻孩子,那说明他是自愿的,他自愿那么做,你不用自责。”

“可他现在消失了,我找不到他,我觉得很不安心,我怕他出事了。”

“出事?那就赶快报警吧!”

“没用的。”夕瑶摇着头,汎尘不是人类,人类怎么可能帮到他,她不知道她站在门外的时候,屋里的他遇到了什么事,她毫无头绪。

养母的手机响起,她接了电话,“什么事?”

“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说是要等夕瑶回来。”

夕瑶听到电话里继父的声音,二话不说往回家的路跑去。夕瑶相信,那个陌生的年轻人一定是汎尘,那滴血一定不是汎尘的,因为没有人可是伤害到他,他一定遇到了奇怪的事而不得不离开,把她锁在门外,不让她卷入。

“夕瑶,跑慢点!”

“他一定是处理完了事以后,回去发现我不在,才去家里等我的。”

“跑慢一点!”养母跟着夕瑶身后。

一阵狂风夹杂着纷飞的雪,吹散了夕瑶的长发,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唇上,像极了汎尘落下的吻,她忽然停下脚步,她喃喃地说,“这不合理,在家里等的人,不是……汎尘。”

夕瑶意识过来,有人在诱导她,有人想见到她,那个人会是谁?或许汎尘的离开,就是因为那个想见到她的人,汎尘锁上门,或许就是为了阻止那个人见到夕瑶。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非去不可。

夕瑶回到家,家里的门没有关,她看见一个年轻人坐在家里的凳子上,听到动静后站起身,是一个面善的男生,利索的短发,干净雪白的衬衫,博柏利的黑色呢大衣,一身名牌着装,典型的英国绅士。

男生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走向夕瑶,问道,“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你知道汎尘吗?”夕瑶开门见山地问道。

“知道,你想知道更多吗?”男生说着跨出了门,他知道夕瑶会跟上。

继父拿起桌上的信封,他迫不及待地撕开口子,拿出一张银行卡,和约定的一样,他得到了报酬,一笔奖金。

才刚刚走到的养母,看着夕瑶跟着一个年轻男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还以为这个男生就是夕瑶不久前说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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