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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梦瑶咬咬牙,皱皱眉将酒一口灌下了肚。柳梦瑶在喝的时候也许是心事重重倒没有注意这酒的气味,现在一杯下肚了才尝出来这酒有股清幽的醇香,似乎是桂花的香气,味道甘甜,入口绵柔。
梁元文见柳梦瑶喝了杯中的酒,呵呵一笑说道:“我就知道柳姑娘是爽快人。”
柳梦瑶脸上露出微微的苦笑。
“酒的口感不错吧!”皇后说道。皇后丝毫没有表现出在酒中动了手脚。
柳梦瑶轻声说道:“甘甜纯美……”柳梦瑶感觉头上宛若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挥也挥不去,斩也斩不断……
“这酒是本宫去年秋季用新采的桂花,和同蜂蜜、晨露亲手酿制而成……”
在这时柳梦瑶头上的雾气已经凝结成了重重的雾霾。她已经听不清楚皇后在说什么了,隐隐约约听到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便一头栽到了桌上,不醒人事。
柳梦瑶微微睁开眼睛,只觉得口干舌燥,头上晕晕沉沉。她见冰清正坐在自己的床脚刺绣,也不知道在绣什么。她动了动脚和手,感觉似乎都没有问题。她这一动,冰清感觉到了,抬眼一看,见她已经醒了,丢下手中的刺品,半跪在她的床头边关切地说道:“您醒了……”
柳梦瑶点点头。
冰清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扑棱棱地流了下来。柳梦瑶只记得自己喝了一杯下了药的酒之后,便趴在了皇后的饭桌上,剩下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自己却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这才是令人疑惑的地方。
“我这是……”柳梦瑶想问自己是如何回到这里的。可是她声细如蚊,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冰清赶紧从床头边爬起来,给柳梦瑶到了一杯水,扶她起来,喝了水。
喝了水之后,柳梦瑶觉得嗓子上舒服了许多。她靠着被枕半躺着,说道:“我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冰清绷着脸说道:“您还担心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啊!”
柳梦瑶微微一笑,回忆起来似乎当时去皇后的寝宫的确是太唐突了。
“我去把元公子他们叫来,他们担心坏了……”冰清说着就要向外走。
柳梦瑶摆摆手,说道:“现在不要去。”她低头看看自己,接着说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能见人吗?”
冰清“噢!”了一声,然后去打来热水为柳梦瑶梳洗了之后,又为她施了一些淡淡的装束,这才去把元丰等人叫来。
“梦瑶姐你可醒了,你要吓死我们吗?”武姝拉高了声音说道。
柳梦瑶看到,进来的人都是一脸关切的表情,从他们的表情上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重大伤害。
武姝坐在她的身边,摩挲着她的手,怜惜地问道:“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柳梦瑶也握了握武姝的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头有点昏昏沉沉的。”
武姝用力捏了捏柳梦瑶的手臂,做出责备她的样子说道:“你还能笑得出来……”
“您知道有多危险吗?”霍道远也埋怨地说道。元丰没有说道,但看得出来,他非常生气。
柳梦瑶看了元丰一眼说道:“你们就不要担心,也不要埋怨了,我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嘛!”柳梦瑶当然知道整个过程一定是很危险,可是现在自己却平安无事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于是问道:“无双姐怎么样了?我到底是如何回到这里来的?”
“可惊险了,我现在告诉你……”武姝呵呵一笑,拿腔拿调地说道。
“这种事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霍道远对武姝说道。
“无双姐没事,我刚才去看过她,为她熬了一碗蜂蜜红糖水,她躺着休息呐!”冰清插话说道。
柳梦瑶点点头。
武姝听冰清说完了,然后着急忙慌地说道:“元丰哥哥和冰清不是陪你去了嘛!”
众人都知道只要武姝开始说起来,那一定是没完没了的说下去,于是便不支声,乖乖在一旁听着。
“可是他们两个根本进不了宫门只能在宫门外面等你,可是左等你和无双姐也不出来,右等还是不出来。到了下午元丰哥哥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差点从宫墙上跳进去一探究竟。”
“不要乱说。”元丰瞪了一眼武姝说道。
柳梦瑶微微一笑,心中却明白元丰和冰清也许比武姝描述的还要焦急,随即看了一眼元丰绷着的脸。这张如石刻般雕琢的脸,棱角分明,可下面隐藏的确是柔柔的情谊。
武姝呵呵一笑,接着对柳梦瑶压低嗓音说道:“要是皇后宫中没有我们芙蓉阁的人,你就被太子糟蹋了……”
听到糟蹋两个字,柳梦瑶脸顿时红了起来,心中却是一股凉风掠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柳梦瑶不觉看了一眼元丰和霍道远。
元丰和霍道远也觉得有些尴尬,便退出了柳梦瑶的房间。
“太子太不是东西了……”武姝骂道,“从他第一次见你时的眼神我就觉得他对你不安好心……还堂堂大梁国的储君,他当得起吗?”
武姝义愤填膺。
柳梦瑶咬咬牙说道:“迟早让他付出代价……”
“要不找几个人……”武姝说着,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横着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暗杀了太子。
柳梦瑶瞪了武姝一眼,摇摇头,说道:“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武姝连连说道,“就是太便宜他了。”
“来日方长……”柳梦瑶以一种阴郁的声音说道。其实太子已经因为他的鲁莽行事付出了代价,皇上将他禁足在东宫,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允许他离开。
“那最后是谁救了我和无双姐?”柳梦瑶问道。
“这个人也许你想不到……是娇妃。”
“是她……”
武姝点点头。
“她怎么会知道?”
“这也是我们后来猜想的,应该是我们在皇后宫中的人设法通知了娇妃,然后娇妃又通知了皇上……”
“皇上也去了……”
“嗯,几乎是同娇妃一起去的。欧阳姐是这样说的。”武姝说道。
“怎么还有欧阳燕奴的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欧阳姐告诉我们的,不然宫中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
柳梦瑶颔首沉思,将整件事情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皇后宫中的那个侍女是芙蓉阁的人,在她看到我之后,借端菜的机会提醒我有危险,可是并没有起到效果,所有她去通知了娇妃。以她一个皇后宫中端菜侍女的地位一定是不能见到娇妃的,那么娇妃那边一定也有芙蓉阁的人,而且她俩还有联系。娇妃知道了之后,她又去告诉了皇上,而在娇妃去告诉皇上的时候,欧阳燕奴恰好当时在皇上的勤政殿,然后她便随着皇上一起到了皇后的华清宫。之后欧阳燕奴将不省人事的我和无双姐带出了皇宫,装进了马车,随元丰和冰清一起将我带回了这里。
柳梦瑶将整个事件迅速地过了一遍,感觉整个事情都已经非常明晰了,但是还有两个问题……
“欧阳燕奴说她在皇上那里干什么了吗?”柳梦瑶问道。
“说了。她去回复皇上,宋珪已经由飞龙队的监牢转移到了刑部大牢,过几日就要审理了。”
“那么主审也已经定下来了?”
武姝面带微笑,“这是个好消息,主审官是耿亲王,一切都在梦瑶姐你的预料之中。”
柳梦瑶面带喜悦之色,梁元武终于拿到案件的主审权了,前面的功夫没有白下。柳梦瑶心想,该规划下一步的计划了。
“欧阳姐说晚些时候来看你。”武姝说道。
柳梦瑶点点头,仍然低着头。武姝知道她又开始想事情了,就自己出来了。
晚些时候,欧阳燕奴来了。柳梦瑶将她让到里间,冰清上了茶。
一见面,欧阳燕奴带着俏皮的笑容玩笑道:“醒了……”柳梦瑶有些羞怯地说道:“姐姐不许拿我开玩笑。”欧阳燕奴边笑边说道:“你可好大的胆子,皇后的寝宫你也敢置身前去。”
“妹妹这不是糊涂了吗?现在想想还后怕呐!”欧阳燕奴喝了一口茶说道:“以后像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死命推掉,太危险了……”欧阳燕奴语气严肃。
“谢谢姐姐关心,梦瑶记下了。”
“宋珪已经转到了刑部大牢,你知道吗?”欧阳燕奴说道。
“听武姝说了。”
“那么耿亲王是主审你也知道了。”
“知道。”
欧阳燕奴没有说话,茶杯盖磕着茶杯呲呲地想着,似乎在揣摩柳梦瑶的心思。
“你知道主审一定不会是太子和承亲王?”
“嗯。”柳梦瑶回答的非常有自信。
“那你猜到是耿亲王吗?”
柳梦瑶摇摇头。
欧阳燕奴盯着柳梦瑶,很明显她有些不太相信柳梦瑶。
“你希望是他吗?”
“谁?”
“耿亲王。”
“不知道。”
欧阳燕奴知道,柳梦瑶这‘不知道’回答的含糊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