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乌零露背回自己的房间后,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红扑扑的小脸,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还有那粉嫩的嘴唇。
不知为何,衡衍的脸红了。他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似乎想赶走心中的杂念,但就像魔怔了一样,他慢慢靠近乌零露的脸,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而下一刻,乌零露突然睁开了眼,她的眼神很朦胧,里面倒映着不知所措的衡衍。
再下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双手臂搂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他吻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儿。
很多年以后,不管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过他们已经隔的有多远,再回想起这个瞬间,他们还是笑了。
“孔云…师兄等…你很久了。”
衡衍站起身,结结巴巴的说道。
乌零露也有些不自然,双颊绯红,但她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喜欢一个人难道不需要表达吗?
她抿了抿嘴,故作镇定的说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了很久,他是来接你回去的。”
乌零露点点头,偷瞄了一眼衡衍,又快速转过头。“那我走了。”
“好。”
回答的这么快,是很想让她走吗?乌零露不由瞪了衡衍一眼,也就真的转身要走了。
不过衡衍却说话了。“等等。”
乌零露开心的转过头。“什么事儿?”
“下次不要这样了。”
“怎样?”
衡衍表情十分认真,一字一句的说道:“乌零露,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受到什么伤害,我要你好好的。”
说罢,他又拿出一个胀鼓鼓的布袋子。
“这里面都是一些吃的,不要一天就吃完,解解馋就可。”
乌零露惊喜的接过布袋子,她在云顶峰上的三个月可是一点东西都没吃,虽说这修仙之人饮琼浆玉露即可,但这些温暖的东西才是她的最爱。
乌零露很是愉快的将这包东西带了回去,一路上都在想着一些七七八八的事儿,全然没有注意到前面孔云复杂的表情。
这一次下山以后,直到新生大会的两个月里,她都没有再下过山。因为她再也没有看见过孔云,就算她拿石头砸他家的窗户,他也没有出现过。
不过唯一的惊喜就是,弦思来了。
当弦思站在她面前,拘谨僵硬的叫了声师叔时。她笑了,哈哈大笑,笑弯了腰。
她没有想过再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更没有想到弦思居然还成为孔云的徒弟,自己的小师侄。
乌零露没有问她过的怎么样,也没问她为什么来了重阁门,更没有问她那些困扰她的事情的解决了吗?她只是很高兴自己能有个人做伴,以后为非作歹的时候有人背黑锅。这云顶峰上实在是太孤独了。
乌零露凭借着自己比她大一辈的身份强行让她搬过来和自己住在了一起,每天同吃同睡,一起抓鱼,一起修炼,如同连体婴儿一般。
弦思性格十分温顺,更贴切的说她太呆了,就算被乌零露捉弄,她也无法生气。若是乌零露玩的太过火,最多也就是不与她说话。
在弦思来的这两个月,除了云海阁其他地方都被她们两个玩了个遍。到最后闯了个祸,将罗云养的红咀兰鹊给烤了吃了,把一直失踪的孔云也给招来了。
弦思恭敬的行了个礼。
“师父。”
孔云对着她点点头,又转而看向一旁满嘴油的乌零露,十分无奈的说道:“你可知道是谁让我来的?”
“谁?”乌零露满不在乎的问。
“当然是我们的师父。她老人家感应到自己养了数十载的红咀兰鹊有难,命我前来看看,却不料被她的小徒弟给吃了。”
乌零露低声嘟囔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其栽赃嫁祸之意很明显。
弦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弟子的确是吃了,但弟子并不知道那是师祖养的鸟。”
孔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十分温和的拍了拍弦思的头。
“为师知道你一向温厚,定是被我这个小师妹给带歪了。不过既然你犯了错,还是要罚,就跟着为师出门历练一番,增长增长见识,好为几日后的新生大会做准备。”
弦思立刻道:“是,师父。”
而乌零露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弦思,大叫道:“弦思,你个叛徒。你学坏了!”
孔云反驳道:“那也是跟你学的。过几日就是新生大会,你就留在云顶峰好好做准备,可不要丢了我们师门的脸。”
乌零露撇了撇嘴,没有理会孔云,倒是一脸威胁意味儿的看向弦思。
“小师侄不留下来陪我吗?”
不过这次弦思却没有答应,她很坚决的摇了摇头,退到孔云身后,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最终弦思还是被孔云带走了,她安静的站在孔云的身后,微垂着头,眼睛一直看着孔云的背后,束起长发的发带随风飘扬。
那时,乌零露觉得弦思和她是一样的,心里都一样住着一个人。
孔云和弦思离开以后,乌零露没事可做,只好到处闲逛,至于新生大会什么的她可不会管。不过她闲逛着闲逛着竟然遇到了债主。
她低着头,行了个礼。
“师父。”
罗云点点头,倒像是不知道她把她的鸟吃了一般,反而询问起她的新生大会准备的如何了。
乌零露心虚的回了句。
“都准备好了。”
罗云淡淡问道:“可想过拿个什么名次?”
“未曾想过。”
“名次乃身外之物,不想也罢。你入门以来我未曾教导过你,想必都是你师兄在帮衬着,现在看你已然达到通灵大圆满,天赋的确不错。以后还需更加勤奋些。”
这是乌零露第二次见到罗云,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虽然她那寡淡的眉目间依旧没有什么烟火气。
“明白了,师父。”
她微微颔首,正要离去,却又问道:“那日与你一起的少年叫什么名字?”
乌零露愣了愣,到没有想过罗云会问起衡衍。
“他叫衡衍。”
衡衍吗?罗云不由暗中自嘲一番。还真是疯了,不过是长得像一点罢了,怎么会是他呢?她从来都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她没有再理会乌零露,有些落寞的离去,这弄的乌零露一头雾水。
乌零露双腿吊在空中,坐在自己的长剑上,拿出衡衍给她做的小吃,悠哉悠哉的继续闲逛着。没过多久,就遗忘了这点小插曲,但心中依然愤愤弦思的重色轻友。
“新生大会?”
乌零露仰起头,喃喃自语着。
对于这个新生大会,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一群人打过去打过来就为了争那点噱头,真心没意思。
不过也不知道衡衍怎么样了,他可是很在意这次新生大会呢。
北峰,还是在那片桃花树下,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年依旧在,但没有了从天而降的女孩儿。
他闭着眼睛,有规律的呼吸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一片桃花瓣在他鼻尖上缓缓擦过,又旋转着落下。
就在那片刻的功夫,少年便被桃花瓣包围,头上身上到处都是。
而在远处偷窥的海儿见到这一幕,心神竟有些晃动,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倒是衡衍先睁开眼,他疑惑的看向海儿。“有什么事吗?”
海儿倒也没有躲躲藏藏,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青涩的小脸显得有些趾高气扬。
“我不过就是来看看你新生大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她就是来探查敌情的。因为同属北峰,又是旧识,难免生了好胜之心,生怕被他超过。
小女孩儿的心思很是明显,衡衍倒也并不遮拦。
“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听说你前些日子已经达到觉脉的大圆满了,挺不错的嘛,我也已经快了。到时候在赛场上可别顾念旧情!”
海儿说的很骄傲,她和衡衍都是北峰新进弟子中最为耀眼的存在,不过衡衍比她低调的许多。
衡衍站起身,排掉身上的桃花瓣,目光坚定的说道:“我不会顾念旧情的,因为我必须要进前三甲。”
“前三甲?”海儿有些想笑,但看到他坚定的神色却又不觉得这是个笑话了。
但她又实在找不到相信他的理由,出声问道:“你知道其他峰有那些厉害角色吗?你了解他们的实力吗?”
衡衍摇了摇头。
“到赛场上就知道了。”
海儿轻蔑的说道:“那就祝你好运了。”她正要离开却又被衡衍叫住。
“这个,请帮我还给容尘姑娘。”
衡衍从纳界中取出一个花灯,那花灯十分的特别,上面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模样可爱,十分讨喜。
“这个花灯坏的挺严重的,有些无法遮掩修补的地方我就画了些东西。”
海儿愣愣的看着衡衍递过来的花灯,她都已经忘了还要这个东西了。
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愤怒的看向他。“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什么?”
衡衍倒是有些糊涂了。
“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海儿哼了一声,转身跑开了。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殿下也是他这种人可以妄想的吗?还送什么花灯,简直是不可原谅!她真的很生气,甚至都已经忘了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