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十分钟,明博的办公室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满了人。
明博一如既往很淡定,他站在人群中,光影里,依旧是高大挺拔的姿态。
而那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被她的亲信搀着扶着,她的亲信全都在讨伐明博,当着公司那么多的人,想要讨个说法。
明氏高层,今天上午有个会议,这个点儿早就到了明博这一层,也就是说,陶淑媛头发蓬乱,一身狼狈的样子都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明博身上的口红印,那么明显的在他的衬衫上,那和陶淑媛嘴唇上的,是一个颜色。
照陶淑媛的说法,她是上来找明博拿报表,没想到明博竟然对她做了如此禽/兽的事情偿。
陶淑媛哭得声泪俱下,一口一个“你这个畜生”,“你爸尸骨未寒”……明博抱肘倚着宽大的办公桌,一眨不眨的瞅着她。
这种情况下,明博没有一句解释,原本就说不清的事情,更多人就更加信以为真。
也是,陶淑媛三十几岁的年纪,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没有哪个男人把持得住,明子高死了,他的儿子觊觎自己的继母,这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上午,董事长在公司强j继母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公司,这个信息化时代,你传我,我传他,到最后不仅仅是公司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在外面,在整个晋城也是传得沸沸扬扬。
明月赶到公司楼下时,从出租车下来就看见公司门口聚集了不少记者。
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势必会有越来越多的媒体会争相报道这个事。
而明月压根就不信她大哥会做这种事,对方是别的女人还有可能,但如果是陶淑媛,那还是算了。
明月从公司后门进去,避开了那一大群记者。
明月到了明博那一层,听见整层楼都吵得很。
其中一道声音犹如尖锐,“明博,你们兄妹几人,母亲走得早,虽然我年纪不大,但自从我去了你们家,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们好不好?”
明月小跑过去拉开人群,一眼看见最里面的她大哥。
只见明博淡淡一笑,低着眼睑看自己的手,“少来这招,要什么你说。”
一抬眼,阴戾的眼神直直落在陶淑媛身上,说实话,那一刻陶淑媛又被明博吓到。
陶淑媛什么都不说了,就趴在她身旁的一个女人身上,哭得更伤心了。
明月皱着眉走到明博身边,问他怎么回事。
明博看她一眼,没解释,然后站直了身子,双手插在裤兜里,“这是我办公室,其他人请散,一分钟时间。”
一分钟后,所有人退出了明博办公室,就留下明月一个。
陶安然在离开前指着明博,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今天在场的都是人证,你等着坐牢。”
明家兄妹二人看着眼里已经有了生理曙光的那人,看着他转身离开。
明月心头十分忐忑,但还是麻利的上前关上了办公室门。
她走到明博的办公桌前,对明博说,“大哥,楼下都是记者,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
明博蹙眉点了烟,默默的抽着闷烟,一言不发。
明月看了他好一阵了他还是这副态度,不由得就有点火大,“大哥,你倒是说话啊,你要是说没有,你死不承认……”
“曹志洲,我的助理,后面来的公司高层,全都是人证。陶淑媛衣服撕得那么烂,我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没做,也没人信是吧。”
明博遇事永远都是那么的镇定,然而,这一次他却很清楚,当下所有的舆/论都指向他,他这个董事长的职位,恐怕是要不保了。
明博竟然笑了一下,他看着明月,“小七,哥这几年做生意也累了,趁着现在,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大哥你什么意思啊?”明月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一个星期之内,恐怕那一拨人就要逼我离开明氏了。”
明博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站在这位置看这座城市,可以将整个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
这是个好地方,然而,他可能真的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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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明氏楼下不断的都有记者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明博的司机从地下停车场开车出来,甩开了那些记者。
明博回了家,他知道,家里的人现在都在等着她。
此时此刻,贺澜希在家里无声痛哭。
贺澜希相信自己的丈夫,但再是相信,也抵不过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傅念慈躺在隔壁房间,这几天燕子没去公司,一直在家照顾着。
燕子也看早间新闻知道了明氏内部的事,一时间心里慌乱不安。燕子想,明家真的要遭难了。
明博一到家就被爷爷一个耳光招呼过来,明振中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你竟给我敢出这不要脸的事来——那个女人你要叫她一声阿姨!”
明博被拐杖打得咚的一声就跪下去,三十几岁了,在外面什么时候不是一身光鲜,如今这般狼狈,他倒也没觉得痛苦,反倒是觉得心理负担少得多了。
贺澜希在楼上看着,明博一抬头就看见她在哭。
明博一颗坚固的心,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软下来。
明博问爷爷,“您不相信我是不是?”
“那么多人看着,你让我如何相信!”
明博点头,“好。”
此时明征默不作声坐在一旁看报纸,看都没看这头一眼,等到明博起身大步走上楼,这擦抬头看他的背影。
明征叹气,大哥跟父亲一样,英明一世,最终也被那个女人坑了。
明征想,这下他是真的不能回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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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博回到卧室,一眼便看见坐在床沿痛哭的贺澜希。
地板上放着一只日默瓦的箱子,明博只需要扫一扫眼,就知道,贺澜希要收拾东西走人。
明博不怒反笑。
明博走近她,蹲在她跟前,望着她笑笑道,“希希,老公回来了,怎么着也该给老公一个笑脸是不是?老公在外面好累的。”
贺澜希一眨眼,眼泪再次落下来,“明博,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听闻此言,明博唇边扯出一抹笑来。
明博渐渐起身,双手离开了贺澜希的膝盖。
明博对贺澜希说,“希希啊,当你打算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相信外面的风言风语了,那我,又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贺澜希站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明博……”
明博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摇摇头,“也罢,现在我算是一无所有,贺澜希你走了也好。”
贺澜希咬牙瞪着他,在明博低头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哑声开口喊住他,“明博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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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氏大厦,副总办公室。
明月站在陶安然办公桌前,眼含恨意怒视着面前这男人,两人对视,像是在这无声的七分钟对抗着什么。
“你们这么做,不觉得太低级?”良久,明月终于开口。
“我们做了什么?”?陶安然微笑开口,攥拳撑着右边脸颊,专注的看着明月。
明月眨了下眼,语气平静道,“做了什么需要我复述一遍么?陶安然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了自己的利益,连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不知道是我平时把你们想得太高尚,还是把你们想得太高端。”
陶安然啧啧嘴,一根手指晃了晃,“小七,别这么说,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模作样,你说,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大哥,我姐极有可能会告他!”
“陶安然你们放过我大哥行吗,他结了婚了,他有老婆的,他跟他老婆感情很好,你们这么做只会害得他和希希劳燕分飞。”
明月双手攥拳重重落在陶安然的桌子上,陶安然却笑着凑过来,“关我什么事?”
明月泄气了,无力的往后一靠,跟着就听陶安然说,“周一的董事会,我们可能会在会议室最后一次见到你大哥。”
陶安然站起来,缓缓地走到明月跟前,“还有一种可能,想要我大姐不告他,”
他一把搂住明月的腰,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你嫁给我,我们是一家人了,我大姐自然不会告明博。”
明月咬牙狠狠将他推开,“你休想!”
“啧啧啧,小七啊,你怎么还是这么的烈,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陶安然走回了座位坐下来,脸色恢复严肃,一字一顿清晰的告诉明月,“我大姐会不会告明博,全在他的态度。他要是老老实实交出董事长职位,不要搞那么多事,自然会息事宁人。”
明月绝望的离开这人的办公室,临走时她对他说,“是不是连我都被你们赶出明氏,你们就满意了。”
陶安然跟她说了句真话,“并不,小七,我一直拿你当我女人,我的江山自然要和你分享。”
明月留给他一句,“我等着看你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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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明博陪贺澜希去了医院产检。
而在这城市的另一头,明征单独见了黎叙。
“其实眼下倒是个不错的形势,来之前我和我大哥商量过,如果你那边愿意帮忙,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明博现在不是不想管公司的事,是希希怀孕为大,再加上他确实暂时不方便插手,也就把全部责任都移交给了明征。
但明博那种人,在哪里跌倒,迟早得在哪里站起来。
黎叙喝了一口咖啡,将杯子放在了盘子上,抬头看明征,“钱不是问题,我这边也可以随时配合,但目前缺一个信得过的人。”
“我有人。”
明征的公司在英国,他那个助理孟俊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人,自然信得过。
如果要放手去干,得立马把孟俊急召回国。
一连几天,明博在家里陪着老婆,足不出户,就等着周一的董事会。
而就在这几天,黎叙利用媒体的力量,将明氏的名声搞得要有多臭有多臭,令明氏的股价已跌再跌,已经到了历史最低。
周一的董事会,明博一身西装,卸任了明氏董事长的职务。
明博戴着墨镜面无表情从明氏大厦出来的时候,媒体的长枪短炮都朝他围拢来,明博今日卸任,足以坐实他强j继母的罪名。
明氏的股价跌到不能再低。
而目前明博最想做的,就是带着贺澜希去澳洲摘橙子。
九月初,就在明博和贺澜希登上去墨尔本的航班的时候,由刘倍和迟端午在背后操控、孟俊担任总经理的巨昂投资实业有限公司刚好成立。
十月,曹志洲在澳门普京欠下几亿巨额赌债,返回国内向陶淑媛求助。
十一月,孟俊从陶淑媛手里成功收购明氏的百分之十股份。
而早在之前,在陶淑媛上任明氏董事长的时候,孟俊趁着明氏股市下跌,在市面上回收了大量散股,再加上收购的明氏那些小股东的股份,目前孟俊获得了明氏的绝对控股权。
十二月,孟俊出任明氏新任董事长。
这一切,自明氏股价下跌,到曹志洲嗜毒成瘾,再到曹志洲像陶淑媛求助,之后陶淑媛贱卖股份,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黎叙和明征两个人的算计中,却又不在陶安然的算计中。
当陶淑媛交出还没坐热的董事长职位,在陶淑媛的办公室里,陶安然一个巴掌就给她招呼过去。
“蠢到不可饶恕!”
陶安然后知后觉,他们这一伙人要面对的不仅是只有明家那兄妹几人,还有黎叙,还有整个黎氏。
他早就该想到,总有一天姓黎的会出手。
这天晚上,曹志洲拎着一扎啤酒去陶安然的公寓。
两个人都是心情沉闷,好不容易到手的肥肉,就这么出去了一大半,如今想再要回明氏的绝对控股权,简直堪比登天还难。
曹志洲坐在陶安然的办公桌上,手里啪啪摁着打火机,张嘴就是脏话连篇,“早该知道明博没那么容易对付,眼看着他是跟他老婆走了,这一招就叫做什么呢,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妈的,还真是棋差一招!”
陶安然听了也只是笑笑,双腿搭在桌面上抽着雪茄,“不急,陶淑媛现在好歹还是明氏大股东,只要股份还在手里,那个孟俊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陶安然说到这里,抬头狠狠盯着曹志洲,“说到底这也是你的责任,你爱好什么不好,偏要去赌,输掉几个亿,不卖掉股份如何救你?搞不好你现在就断手断脚装在坛子里在泰国某个街头卖艺了!妇人之仁!”
陶安然教训他,曹志洲不敢吭一声。
手里一打滑,打火机一下就掉在地上。
曹志洲蹲身下去捡,陶安然坐在位置上冷哼一声,“你看你有什么用,一个打火机都拿不住!”
“安然!”
曹志洲突然叫他一声,陶安然起先没在意,但曹志洲突然就不说话了,手指着他的办公桌下面。
陶安然心中起疑,起身走过来弯腰一看——一个黑色的迷你监听器正按在那里。
也就是说,这几个月,他一直在被人监听。
而这个人不可能是别人,除了明月再无他人。
两个人男人面色铁青站在那里,此时此刻背心平添一股凉意。
突然,陶安然平静开口,“我跟明月睡过,虽然只有一次,但我至今还记得她身体的味道。”
曹志洲一脸惊愕,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立马配合道,“怎么样,她那个屁股又挺又翘,操起来肯定很爽?”
“水多,很紧,还没进去,用手摸一下就爽得要命,你想象一下这样的女人被你骑在胯下的滋味。”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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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岛路别墅,卧室内。
明月一脸涨红的看着坐在她对面一声不吭的男人,监听里,那两个猥/琐的男人还在描绘不堪的画面。
明月都不敢看黎叙了,听着听着就低下头来。
关键是黎叙又不让她关掉,自己倒听得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