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静仔细地看了各项检查结果。
“现在结果显示你各个脏器功能都十分正常,没有子宫内膜异位,输卵管也没有问题,卵泡的状态特别好,说明你能正常排卵,没有任何问题,从西医角度来看,你很健康,不过听你描述的症状,我建议再看看中医。”
听说自己没毛病,田谧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姐,月经不调,会影响……生育吗?”
“这个问题很复杂,如果现在开始备孕,你可以和你爱人共同做个检查,都没问题的话,就只能通过激素调节,你放松心情,顺其自然就对了,一定没问题的。”
随即压低了声音,指着B超单子说道:“你看,这就是卵泡,这两天正是你的排卵期,很健康,很活跃,想要孩子的话,要抓紧时机……”说完还冲她眨眨眼睛。
听到这些话,田谧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其实只要和冷总在一起。每次的时机从来没有遗漏过……
正值中午,初冬的暖阳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田谧一个人闲散随意地漫步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晚上要不要由她给冷焱制造一场米分色的浪漫呢?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坐享其成的那个。
她一边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面,一边脸红耳热地盘算着晚上的安排。
低头沉浸在米分色心情中的田谧,并没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庞然大车在她身边缓缓经过,她只觉车门一响,立刻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到了车里,随后车门紧紧闭合,继续行驶在车来车往的大街上。
被拉到车上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呼喊,根本无济于事。
到了车上,她审世度势,很快就放弃了毫无意义的呼救。
车内空间很宽敞,一个东方长相的男子对惊魂未定的田谧先开了口。
“田谧小姐不用紧张,我家主人要见您,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还见谅?这就是她家主人的请人方式吗?这明明就是绑架!
但田谧绝对是聪明的,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无异于以卵击石,先别说车的内部的构造,结实程度堪比装甲车,单单是坐在车里三个带着墨镜虎背熊腰的欧洲大汉,就已经让她毛骨悚然了。
既然不能逃也不能呼救,就先问问他家主人请她的目的吧!
“你家主人是?”
“田小姐很快就知道了。”
看眼前的东方男子面色还算和善,她连续吞了几下口水,勉强稳稳心神:“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田小姐请放心,我会保证您的安全,您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一路上,她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镇静,可冷汗还是一阵阵冒出,身体一直像深秋的叶,微微颤抖。
看田谧紧张的神色,男子笑了笑,“田小姐不用紧张,喝点红酒压压惊。”
田谧机械地点了点头,趁着起身拿酒的功夫,偷偷把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想悄悄拨通冷焱的电话。
说话的男子则直接拿走了田谧的手包。
“看来田小姐误会了,我的主人没有恶意,就是想和您见一面。这次见面他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说完看了看周围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他们都是为了保护田小姐的,并不会伤害你。”
她在医院出来后就直接被弄上了汽车,看来这些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眼见逃跑无望,她开始打量那三个保镖,都正襟危坐,纪律森严,看起来像训练有素的样子,难道是楚漓找了黑社会的人要教训她?还是外国的黑社会?
尽管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她,她还是脊背阵阵发寒,惴惴不安地等待未可知的命运。
汽车快速平稳的驶出城区,车窗外的车流渐渐稀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连呼吸都带着丝丝颤抖。
到了一片别墅区的大门前,田谧看见门口站着和车里的保镖一样装束的人,看来她要见的人,就在这片别墅区里。
姚月丹发誓,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了什么新闻跑到一个地方给人做佣人,在这里工作,她认为几乎把她这辈子所有的活儿都要干完了,每天在整栋别墅里打扫卫生,还要为保镖们洗衣服,熨烫服装,好几次她都想提出不干了,可是又安慰自己,不能功亏一篑,再坚持一天,万一明天会有新发现呢?
就这样挺着肚子,坚持了一天又一天。
这几天她也很有收获,她已经将别墅区的各个地方都逛了个遍,艾森住的区域有保镖轮值,不让靠近,她就在四周兜兜逛逛,也偷拍了几张保镖和艾森身边的威廉的照片。
在不停的溜溜达达中,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好地方。
别墅区里有一片凸起的山坡,上面布满绿植,凸起的最高点上种着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古树,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位置处,伸出了一条比普通成年树木还要粗壮的枝桠。
姚月丹发现了这个好地点,不仅空气清新,更重要的是坐在那个伸出来的枝桠上,可以把艾森别墅周围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她为自己找到这个绝佳的地理位置兴奋不已。她期待在这里能有更大的发现。
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有些昏昏欲睡,她起身想回房间睡个午觉,结果却听见汽车声响,看见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艾森别墅不远的地方,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子在车上缓缓走下来。
这个巨大的发现瞬间驱散了她所有的瞌睡虫,这是多日来艾森别墅周围出现的第一个外来人口,她是谁?
她拼命瞪着眼睛想用力细瞧,看身形,是个年轻的姑娘,她一眼不眨地盯着,赶紧调整一下她的位置,用发卡上的摄像头对准了来人。
她发卡中是很先进很专业的偷拍设备,现在的距离虽然人眼看不清,可是这个距离、这个角度,一定能拍到女子的脸。
那名女子在身旁男子的指引下,走进了艾森的别墅,旁边的男子似是对她恭敬有加。
别墅里的男子她除了没见过艾森本人,其他人她基本都熟悉,从那个人的服饰打扮上看,与保镖们不同,应该是艾森身边寸步不离的威廉,他给艾森带来了一个什么女人?
趁着威廉在门前为女子开门的机会,她又按动了几下快门,她总觉得那女人的身形看起来像田谧,不过在艾森的别墅里见到她,这种可能性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艾森的别墅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姚月丹为这个惊人的发现想入非非,这条爆炸性的新闻一出,她一定会名声大噪的
田谧在威廉的指引下,走进了别墅。
房间里很温暖,极为宽敞的客厅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一个男人临窗而立,这就是要见自己的人?
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窗前的男人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走进,缓缓回过身来,紧紧盯着田谧。
田谧的大脑在飞速转动,这个人,她一定见过,可那双眼睛却很陌生。
在哪里见过呢?
她脑中的时间、地点、人物在飞速掠过。
卡兰斯特--众多大佬--墨镜--和墨镜后令她不舒服的目光……
想起来了,他就是卡兰斯特的诸位大佬聚会时一直戴着墨镜的艾森,现在的他摘掉了墨镜,所以觉得陌生。
“艾森总裁,您好,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田谧用流利的英语和他打招呼。
一见到艾森,她悬了一路的心,终于微微放到了实处,虽然不知道他见自己的目的,但她根本想不出那么大一个总裁,一个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总裁,会为难她这个连茅庐还没走出去的小辈儿。
既然不会为难,那这个会面也没有什么值得紧张了。
艾森一言不发地静静打量眼前的田谧,这是她的外甥女儿,他最宝贝的妹妹和那个忘恩负义的顾亦城生的女儿。
当时他也是被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仇恨蒙蔽了所有心智,一气之下丢掉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很显然,她的长相遗传了嫣然的基因,和年轻时的嫣然至少有五分像,在她身上倒是看不出多少顾亦城的影子。
尽管如此,她是顾亦城的女儿是不可抹杀的事实,她的身体里流着一半不忠不义的血液,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和她的父亲一样,背信弃义,见利忘义。
冷焱,别怪做长辈的多管闲事,我会让你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田谧,我记得你,卡斯兰特的会面,你表现很好。”艾森冷冷的说道,连夸奖的话听起来都不带任何情绪,多年不在国内,他的汉语也讲得很好。
“谢谢!”田谧拘谨地站在客厅中央,等待接下来的谈话。
艾森缓缓走到沙发前,也不招呼田谧,自己随意坐下,在沙发上舒展着身体,就在田谧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语出惊人。
“我想在西京投资五百亿。”艾森点了一根烟,口气听起来好像我准备给你买一根棒棒糖那样随意。
“我可以把这个机会送给你。”艾森继续补充,“我可以向你们的政府证明,这个投资由你促成,这样你直接就能得到十五亿的奖励。”
田谧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砸得有点晕,但她明白这世上绝对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依旧垂手站在客厅中央,不言不语,静静等待下文。
艾森心里微微惊讶,在这种利益和诱惑面前还能沉得住气,一句话不问,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不问问为什么会选择你?”艾森隐隐觉得对面的孩子颇有大将风范。
“您不会只给好处,不提要求的,我在认真听。”田谧在艾森的威压下,拼命保持镇定。
“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要你和我一起离开西京,我会送你一座世界上最美的小岛,将来我们在小岛上一起生活。”
饶是她再强迫自己镇定,听到这里,也镇定不下来了。
“什么叫……我们在岛上一起生活?”
“这句中文很难理解吗?我可以给你金钱,给你声望,给你一座城堡,让你做城堡里的公主,唯一的条件就是和我一起走。”
艾森的眼神如古井无波,没有**没有迷恋,总不会是在卡兰斯特对她一见钟情,想要娶她吧!她实在想不出他千方百计带走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会是她的亲生父亲?田谧觉得这种解释实在有点扯。
“谢谢您的好意,我现在有爱人,他很快会成为我的丈夫,我不会和他分开,您的条件我做不到。”
“我知道,他叫冷焱,他想达到我的水平,至少还要再奋斗二十年,他的那个中盛,对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能给你的一切我可以给你一百倍,不,一万倍!”
“艾森总裁,我和冷焱之间的事情还是不劳您费心了,您的要求我做不到,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我的要求很难达到吗?还是我开的价码不够高?你明白十五亿的概念吗?你如果跟着冷焱,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十五亿!”
“艾森总裁,我不明白您到底是想让我和您一起走,还是单纯的想让我离开冷焱,不论哪一点,我都做不到!在您看来,冷焱的资产是您的九牛一毛,可他是我的全世界,在我的世界里,您所有的资产再翻十倍,也不及九牛一毛!”
“你--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田谧的这种劲头儿还真是像足了年轻的嫣然。
在艾森看来,像她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不管她是不是顾亦城的女儿,都不可能拒绝这么巨大的金钱和物质诱惑,冷焱在她心里,竟然会这么重要?
他不信。
其实他这样做有两个目的。
他确实想带走田谧,嫣然因为二十多年前的巨大刺激,已经疯疯癫癫很多年,本来当时他的做法也确实欠考虑,现在老天有眼,让他有机会找到二十二年前的那个女婴,他非常想把田谧带到嫣然身边,让她们母女团聚,也减轻他这么多年的负罪感。
同时,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田谧会像他父亲一样见利忘义,如果她跟自己走了,那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美好的爱情。
可现在的事情略微有些棘手,她不愿意和自己走,难道是因为现在口说无凭,这个丫头不见兔子不撒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