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换她那时候正行走到假山后头,还在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着今天新学的字,身边正好听见了两个侍女闲聊的声音。
一个神神秘秘的道:“你听说了吗,宫里头那件事又出现了。”
另一个听起来就谨慎些:“你听谁说的。”
前一个兴致勃勃地:“昨日雪文跟我说,宫里头有位姑姑,半夜正好和人换班值夜,就在那口井边上看了一个人影,此事千真万确!”
原来是鬼怪灵异之事,宛歌对此也感兴趣,便从假山后头绕了出来,加入闲聊行列:“哪口井?”
忽然多了一个人,两个侍女都愣了愣,看清是宛歌之后,忙道了一声姑娘。扶苏没给宛歌定名分,众人摸不清扶苏的态度,只能统一称作姑娘。宛歌“唔”了一声,接着磨拳擦掌,兴趣盎然的加入她们的话题之中:“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井?”
两个侍女性格也活泼,加上此事不能算作是辛秘,宛歌既然问起,其实年纪略小一些的侍女张口就道:“自然就是华阳宫前那里被封的那口井了。”
宛歌好奇心顿起:“这井有什么故事么?”
那侍女左右看了看,之后声音压低了些;“公子不喜鬼怪之言,支玉若说了,姑娘可别告诉公子。”
宛歌从善如流的点头:“不说。”
那自称支玉的侍女显然也对此感兴趣,声音略微压低了一些,与宛歌事无巨细的解释起来。
这个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皇帝还是秦王的时候,曾经有位小夫人,颇得宠爱,但是秦王当上皇帝之后,便渐渐失宠,后来不知从哪里听来了巫术,想用巫蛊挽回皇帝下的心,后来此事事发,这位小夫人害怕,便投井而亡,之后皇帝又查出此事是栽赃陷害,默然良久,便让人将那口井封了。
本来对这位小夫人的死,宫里头就颇有些言论,这些日子,更是常常有人听说在那口井边听见哭声或人影,宫里头更是人心惶惶。
听罢这个故事,宛歌不觉得后背发凉,反倒有些恍惚,连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回到房中都忘记了。
记得西汉时候也有陈阿娇楚服巫蛊之祸,后来又有卫子夫刘据因巫蛊蒙受的冤屈,帝王家向来薄情,若是自己在里头,怕是被吃的脸骨头都不剩了。
若是扶苏登上皇位,她也能顺利让扶苏封她皇后,那第一个面对就是这些后宫里的人心,这时候没有历史作为先知参考,也不知自己活几集……再一想,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蠢,那个神仙之说让她当扶苏皇后就能回去,可没说过要几天,当时候只要扶苏封了她,不就达成条件了吗。
好感度也可以别刷了,取得扶苏信任之后,让扶苏给她封号,一天之后立马撤也一样。不过宛歌有些不敢想,取得扶苏信任之后,和他提要求时说,“我帮你登上帝位,你让我当一天皇后”那种诡异的场景……
她思来想去,发现这句话怎么说怎么奇怪,且不说自己能不能说出口,再说扶苏听到,要拿他的婚姻做交易,也不知会不会恼羞成怒的当场她在调戏他……
宛歌默了好一会,缓缓的褪下自己的外衣,同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事还是远的很,暂且还是别考虑这样头疼的事情了。然而,这口气还没来记得吐出去,忽然听见窗户“吱嘎”一声开了,接着就从里头跳进来一个影子。
宛歌当下就被吓得穿着中衣直接跳到床上去了。
那影子似乎顿了顿,掀开她床前的帘子,露出一张精致的眉眼,笑道:“怕什么,是我。”
是陆离白。
但是面对这个便宜哥哥更害怕,宛歌只怕被他看出端倪,只得使劲压住心慌,勉强笑道:“阿兄,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么?”
陆离白走在她床边,怪嗔的看了她一眼:“没事就不能来看女弟了?”
宛歌看了看自己只穿着中衣,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终于想出了一个解释:“……这个时辰了。”虽然她不觉得自己穿着中衣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裹的严严实实,加点花纹在现代都能当春衣外穿,而且还是算保守的那种。但是就算秦汉之期没有什么太严重的男女大防,这样半夜穿着中衣见兄长,还是不太妥当的。
看出她的尴尬,陆离白俯下身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会,看着宛歌的表情躲闪十分分明,便捏了捏她的脸,笑的促狭:“怎么,现在不好意思了?小时候你可非要抱着我睡,那时候怎么不知道不好意思?”
“轰”的一声,宛歌觉得眼前蓦然一黑,抽着嘴角,不知非了多大劲才能挤出这四个字:“抱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