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舒舒正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她原本已经跑走,但听到一声巨响之后,又折回来看。
抱歉,这是你自作自受,可不关我的事。
韩流年在地下车库自撞墙壁的新闻第一时间在网络上传播开来。视频点击率在短短一小时之内就破了千万,并且还在持续上升中。
医院vip病房,一声粗实的男‘性’怒吼响彻整个医院。
“啊~~~”下巴贴着纱布的韩流年胡‘乱’抓着头发,“全部都给我滚出去!!!”看到电视里不断重播的狼狈画面,他简直怒火中烧,把几个护士吓得纷纷逃出去。
“子俊,给我立刻找出那个不干不净的东西来,我要报仇!!那个东西身高一六五,瘦不啦叽的,黑‘色’的长头发,眼睛又圆又大,啊!我要把她的眼睛抠出来!!”
病房外的邓子俊也是第一次看到韩流年发这么大的火,连忙往里面喊,“总裁,我这就去找,你安心养伤。”
安心养伤,安心养伤…韩流年视线往下看,看到包着的下巴更加抓狂,“把她抓来,我要‘弄’死她!!”
这时,‘门’外一片安静,韩‘奶’‘奶’在胡欣的搀扶下慢慢走进病房。
韩流年憋住气,愤愤地叫了声,“‘奶’‘奶’,妈…”
胡欣担忧地问,“儿子,你是怎么回事,在地下车库都能出车祸,你能再丢脸一点吗?!”
“我…”在长辈面前,韩流年不敢暴跳如雷,“我也不想啊!嘶…”他连忙捂住下巴。
韩‘奶’‘奶’心里也是心疼的,但她反而比较淡定,“哼,这总比你跟哪个明星闹出绯闻好,整天都是那些‘花’边新闻,这下你总该安耽一点了吧。”
韩流年委屈地说,“‘奶’‘奶’,你都说那些是绯闻了,全是记者胡编‘乱’造的,你还当真?”
“我还真当真了我告诉你,你爸已经联系到刘家了,我们韩家世代最讲究诚信,你爷爷的遗愿必须遵从。”
韩流年不乐意了,“‘奶’‘奶’,这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娃娃亲这种说法?我不干,我不结婚。”
韩‘奶’‘奶’,“乖孙子,你看看‘奶’‘奶’,‘奶’‘奶’这把老骨头就要去见你爷爷了,我拿什么去见你爷爷啊?这回你别想拿借口逃掉,你要么乖乖结婚,要么就放着我这个老太婆不管,就让我死不瞑目好了。”
说着,韩‘奶’‘奶’坐在沙发上,又是擦眼泪又是吸鼻涕的,好不伤心。
韩流年一脸窘样,“‘奶’‘奶’,你别‘逼’我啊…”他向胡欣投去求救的目光,“妈…”
韩‘奶’‘奶’一眼就揭穿了他,“别找谁求救,谁都救不了你。爷爷的遗嘱里可写得清清楚楚,韩家长孙必须遵守当年的婚约才有资格继承韩柏集团,公证过的,你爸也得遵守。”
“‘奶’‘奶’…”韩流年一脸苦bi样,这日子没法过了,要不要再苦‘逼’一点?!“‘奶’‘奶’,要是刘家的孙‘女’缺胳膊断‘腿’的,或者已经三四十岁了,你也让我娶?”
这时,韩志伟急急赶来,“妈,联系到刘家了,刘子业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儿,刚刚大学毕业。”
韩‘奶’‘奶’顿时心‘花’怒放,“太好了,尽快邀请人家到家里来坐坐,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出院了。”
一旁的胡欣干笑着,“志伟,赶紧给妈办理出院手续去。”她心里虽然对老人家的意思很不满,但韩志伟都没说什么,她这个做儿媳‘妇’的更不好说什么。
病‘床’上的韩流年丧气地喊,“我呢?‘奶’‘奶’你都不管我了?”
“你又没缺胳膊少‘腿’,擦伤了个下巴又不会死人,‘精’神这么好肯定没有脑震‘荡’,走,跟‘奶’‘奶’一起回家去。”
不是吧…韩流年往后一趟,干瞪着天‘花’板,好,连老天都跟我做对,你够狠!
另一间普通病房里,舒舒看着昏‘迷’中的母亲默默流泪。尽管她和母亲一直保持着愉悦的心情,但母亲还是被病魔折磨得憔悴无比。
一周前,在舒舒的毕业典礼上,舒宁特意请了一天假去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可是,拍照的时候,舒宁突然晕倒在地,吓得舒舒连忙把她送进了医院。
原以为母亲只是‘操’劳过度而已,可没想到她竟然患了‘尿’毒症,必须换肾才能保住‘性’命,而手术费高达五十万。这对舒舒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舒舒一直在母亲的呵护下长大,三岁的时候,狠心的父亲抛下了她们母‘女’,跟一个富家千金走了。虽然是单亲家庭,但舒舒从来没有因为缺少父爱而自卑过,她像平常人家的小‘女’孩一样,健康长大。
舒宁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标致,离婚之后有许多人给她介绍对象,但为了‘女’儿,她始终一个人。
舒舒也很争气,从小就非常懂事,学习也好,上了大学每年都有奖学金。大学最后一年,她在一家电视台实习,她机灵刻苦,做事认真,一拿到毕业证书就可以正式聘用。
可是,母‘女’俩平静安逸的生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病魔给扰‘乱’了。
第二张病危通知书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合适的****已经找到,如果再没钱动手术,舒宁将失去动手术的最佳时机。
舒宁慢慢睁开眼睛,伸手抚‘摸’着‘女’儿的脑袋,干涸的嗓子发出微弱的声音,“舒舒,别哭,妈妈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能看到你戴上博士帽,我就安心了…”
“妈,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爸爸狠心丢下我,你也要丢下我吗?不准,我不准。”
舒宁‘摸’着‘女’儿的脸颊,替她擦去眼泪,“妈妈也不想离开你,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舒舒擦干眼泪,倏地站起来,“妈,你等着,我去找那个人,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走进一处高档的‘私’人公寓,舒舒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之后,终于伸手按下‘门’铃。
“舒舒小姐,你来啦,老爷正要找你呢。”佣人笑着将她迎进去。
老爷?!呵,你都从姑爷变成老爷了啊,要不是我走投无路,打死我都不会来找你!可是,他正要找我?为什么?
舒舒走进刘家大‘门’,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回想起五岁时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她不禁打了一阵哆嗦。
那时候的刘家还是张家,张家的千金小姐张琳就是她的继母。那一次,舒舒发着高烧,舒宁无奈之下找到刘子业,可是,刘子业缩着脑袋不敢出来见她们,是张琳,瞪着杀气腾腾的浓眉大眼把她们赶了出去。
那一次,是母亲为了她而来,这一次,是她为了母亲而来。
“舒舒…”刘子业见到‘女’儿,眼前一亮,心想着,果真是‘女’大十八变,这下刘家的企业有救了。
舒舒从容而淡定地点了点头,“爸,我来是想跟你…”
“呦,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张琳从刘子业身后走上前,从上到下打量着舒舒,“哼,子业,你‘女’儿倒是长得人模人样,她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做了你的‘女’儿。”
舒舒听着就来气,她什么意思啊,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咄咄‘逼’人,是她抢了别人的丈夫还在那里嚣张,真不要脸。
舒舒狠狠地瞪着张琳,她恨极了她,就是这个‘女’人,用庞大的家业和狐媚的功夫,抢走了她的父亲。
而她的父亲,竟然也是那么的不堪,在前途面前,狠心抛弃了糟糠,也抛弃了她这个‘女’儿。
刘子业用手肘一推张琳,“你少说几句。”他拉着舒舒坐到沙发上,亲昵地问候着,“舒舒,你过得好吗?这些年来,爸爸一直记挂着你啊…”
舒舒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父亲,“爸,我这辈子也没求过你什么,今天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找你,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刘子业,“你说,有什么困难,爸爸一定帮你。”
“妈得了‘尿’毒症,需要五十万做换肾手术,你能不能借我?…”舒舒怯怯地看了刘子业身后的张琳一眼,“我可以打借条,利息照付,爸,求求你了。”
张琳一反常态,竟然没有一口拒绝,而是慵懒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原来是借钱来的啊,我说这么巧要去找你你就找上‘门’来了。”
刘子业对她们母‘女’多少有些愧疚,他拍了拍舒舒的手,说,“钱不是问题,爸爸一定会帮你们的…可是舒舒,爸也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舒舒一愣,这么多年来都对她们不闻不问的父亲,还有事要她帮忙的?她疑‘惑’地问,“什么?”
话到嘴边,刘子业一阵紧张,“是这样的,最近经济不景气,爸爸的公司遇到了些麻烦,我为这事愁得头发都白了…舒舒啊,你爷爷以前当过兵,在战场上救过一个战友,因为当时他们两个都已经生了儿子,所以立下誓约,要将自己的孙祖辈结为亲家。”
舒舒一脸纳闷,晕死,怎么扯到爷爷身上去了,你入赘张家,张家的公司遇到危机,这关爷爷什么事?!
“现在那家人找来了,已经四十多年没联系了,他们家竟然是,竟然是鼎鼎有名的韩柏集团啊。舒舒…”刘子业握紧了‘女’儿的手,“你一定要帮爸爸这个忙,答应下这‘门’婚事,不然,爸爸的公司一倒,也没钱给你妈动手术啊!”
什么什么?!舒舒一时不明白刘子业的话,他绕来绕去的把她绕昏了。“爷爷和他的战友订下亲事,要祖孙结为亲家?…那关我什么事?爸,我被你说得糊涂了。”
对面的张琳白了她一眼,趾高气扬地说,“别捡到便宜还卖乖,要不是瑶瑶才十六岁,也轮不到你。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接近韩流年,你是乐糊涂了吧。”
瞧瞧瞧瞧,张琳那嘴脸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的尖酸刻薄。
舒舒忍着气没有理睬她,她是来求人的,不能得罪人,“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子业叹着气,说,“公司需要大笔资金度过危机,银行贷款又贷不下来,我都准备拿房子出去抵押了。昨天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一说才知道,原来韩柏集团的创始人就是你爷爷的战友。舒舒,他们韩家守信用,几经周折才找到了我,要是两家结为亲家,那韩家肯定会支援我的公司,那我就不用这么愁了。”
舒舒终于听明白了,难怪这个父亲突然对自己热络了,难怪这个继母没有赶她走,原来,他们正在谋划着要用她的终身幸福去换取公司的太平啊。
“爸,这种娃娃亲你也当真?你就不怕这是一个陷阱吗?你这不是在卖‘女’儿吗?”舒舒一连三个问题问得刘子业哑口无言。
张琳听了很是窝火,指着舒舒说,“我说舒舒,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人家可是韩流年,他动动脚趾头就可以翻云覆雨,你嫁给他是你高攀了人家,要不是我的瑶瑶还不到年龄,会轮得到你吗?唉我说这舒宁是怎么教‘女’儿的,尽不知好歹…”
舒舒斜瞪了她一眼,不想闹事也不成了,她闷在心里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喷发出来,“你闭嘴,我跟我爸说话,你‘插’什么嘴?!”
“你,你…”张琳愣了,张口结巴,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病怏怏的小‘女’孩今天居然这么嚣张。
“我可不像我妈那么好说话,你尊重我我也可以礼貌地叫你一声张姨,你不尊重我,我也照样不用尊重你。”
张琳是一个十足的欺软怕硬的人,她见占不了舒舒的便宜,就转而骂刘子业,“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赶紧给我想办法凑钱,我决不允许我这幢房子拿出去作抵押,这是我爸留给我的。”
刘子业夹在中间成了受气包,他依旧拉着舒舒的手,低声下气地说,“舒舒,你要是不帮我,我也没钱给你妈治病啊…要是公司没有经济危机,爸一定义不容辞帮助你,可是现在…唉!”
看着垂头丧气的父亲,舒舒到底心软了,她跟张琳不同,张琳是欺软怕硬,而她是吃软的不吃硬的。她缓了缓气息,淡淡地说,“让我考虑一下…”
回到医院,护士长把一张新的病危通知单‘交’到了舒舒手上,护士长同情地说,“舒舒,第三张了,钱还没着落吗?”
舒舒知道这很为难护士,但她还是要试一试,“护士长,能不能先帮我妈动手术?五十万不是小数目,能不能让我分期付款?护士长…”
护士长无奈地摇摇头,“舒舒,这是不可能的,我也很想帮你,但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啊。”
病‘床’上的舒宁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睛,“舒舒…”
“妈,”舒舒立刻飞奔到母亲‘床’前,紧紧握着她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妈,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