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和嫔娘娘为太后认真抄誊了药师佛心咒为太后祈福,怎么如今皇上还要将她赐死?柳姐姐难道就这样看着和嫔娘娘死?”
柳贵人心头正在煎熬,只是一贯是和婉内向的性子,不敢向前为和嫔说话,这时听到了这番话语,回过头去,是秦谖。
本来就对秦谖没有好印象,这次索性扭过头更不搭理她,只是眼盯着和嫔,又看向皇上,着急万分。
秦谖不以为意,只是继续说着:“可怜的和嫔娘娘,不明不白的就要被赐死了,也没个替她说话的人。”
柳贵人听了心里更加难受,也没有反驳秦谖与和嫔的交情也甚好,为何不站出去说话。只是心里想着旧事,那年若不是和嫔娘娘的仗义相助,自己那个只会被同僚欺负的老实人父亲,如今早就替人顶了罪,没有生路了。可是三年前的自己,没有勇气站出去替和嫔娘娘说一句话,生生的看她被打落了胎,这一次,自己也要眼看着她丢了性命么?
柳贵人心里纠结万分,许多念头迭起,却也只是一瞬的时间。对了,从经书下手,自己亲眼看到了是药师佛心咒便不会错,怎么会变成往生咒?一定有误会,自己只要开解了误会和嫔娘娘便不会有事了,自己讲道理,太后和皇上一向宽仁,不会不听的。
一念至此,柳贵人再不管不顾,冲上前在和嫔身边跪下了,冲着上首的皇上太后道:“回太后,回皇上,臣妾有话要说。”说着,也不等太后皇上回话,仿佛是害怕被拒绝一般,急急的接着道:“和嫔娘娘为太后抄誊的是药师佛心咒啊,是臣妾亲眼看到的,和嫔娘娘当时还说承蒙太后照顾多时,只为能为太后祈福,太后一定要体谅和嫔娘娘的这一番苦心啊。”
太后皱着眉头看着这突然出来的女子,好像还是个贵人,印象不深,但看着眼熟,也是宫里的旧人,看来平素是个低调避世的,如今为了这个和嫔却挺身而出,的确是个重情的,这样的人在此时说的话,是没有经过思量的,想来是真的。
想到这,又想起平素和嫔对自己的确是温和恭顺的,不像是有忤逆的心思,慢慢的,气也顺了。望向柳贵人:“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为何又变成了往生咒?按你说的,药师佛心咒又在哪里?”
柳贵人看有转机,忙道:“准是和嫔娘娘一时慌张,拿错了,若不是这个,只随便叫一个人去曲荷轩再去取来,便可印证我的话了。”
太后听了微微颔首,也不问皇上意思,便吩咐身边的合·欢道:“你跟着和嫔身边的宫人去曲荷轩,看看有没有她所说的药师佛心咒,若是没有,”说着目光严厉的看向柳贵人“你便有欺君,包庇罪妃之罪!”
和嫔听了忙道:“慢着!”她自然是知道有没有的,那经卷是自己亲自包在锦包里,断然不会弄错,怎么会被替换成了往生咒,尤其是还有最后新加的这句自己从未写过的话,这绝对是被人陷害无疑。只是若是只连累自己便罢了,东西若查不出来,还会拖累了柳妍如,这断然是不能去搜的。
柳贵人看见和嫔阻止,诧异的问道:“姐姐怎么不让她们去呢,去了,便可以证明姐姐清白,不是有意冲撞太后的。”
和嫔想明了前因后果,回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秦谖,眼里有无限悲怆和被背叛的悲苦之意,抬起手指了过去:“一定是她,她陷害我,只有她曾经得到过我抄誊的那些佛经,那锦包之前也只有她碰过,药师佛心咒不在我曲荷轩内,一定在她,在宜贵人身上!”
眼见许多目光顺着和嫔的手落在自己身上,秦谖眼皮一跳,但立刻做出无辜的神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手捏紧宫帕放在胸前,口里道:“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和嫔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微微眯着双眼打量了一眼秦谖,又看向和嫔,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哀家说清楚了。”
皇上却不想节外生枝,就算是拿错了,这本也是她抄的,她抄来超度瑞珠来给自己赎罪的,这么多年真是看错她了,以为她是没心眼的,前几日还对她生了袒护之心,没想到,瑞珠真是她害的。
想着,有些不耐烦的对太后道:“母后还要知道什么,沐荷的罪状已经明明白白了,朕觉得这宫里不必要再出现这个人了。”
和嫔听了这话,抬头望着皇上,内心是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什么,呵呵,是因为最后那行小字么,他认定是自己害了皇后娘娘么。每次遇到有关于德懿仁皇后的任何,他都会显得这般薄情。
太后却如何也不肯依皇上,她也看出皇上情绪有些失控了,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心内揣测着,劝着皇上道:“和嫔指认谁一定是有她的打算,我们听她说说什么也无碍,左右真是她的问题,绝不能轻纵了去,只是这么多人面前若是将她就这么的带下去赐死了,多么寒人的心啊。”
皇上看太后表情坚决,想着和嫔无论如何都是在这宫里面的,自己要治罪,她还能逃了去?于是颔首,“那就听母后的。”
太后得了这句话,又转而对和嫔道:“你为何要说东西在宜贵人身上,给哀家说说。”
和嫔看着秦谖无辜模样,想起她平日陪伴自己的时光来,心内忽然恍惚了,真的是她做的么,难道她一开始就是为了陷害自己?可是为什么呢,自己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又更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究竟是为什么?
又一想无论如何也要找出自己那本药师佛心咒,否则岂不是连柳妍如一起连累了?又看太后还肯听自己的,只得一咬牙,面向太后道:“臣妾记得清楚是将臣妾为太后抄的药师佛心咒包在锦包里,怎么会成往生咒,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期间只有宜贵人有机会动这锦包,何况,臣妾以前抄誊的经卷曾被宜贵人拿去不少,若不是她调换的,臣妾再也想不出别人。”
皇上听到,厉声道:“荒唐!当初还是宜贵人向朕提起你,说你参佛识礼,看你可怜,向朕提议让你去母**里,现在你倒是会找救命稻草,想牵连别人撇干净自己?”说到这件事,皇上忽然又记起那日秦谖对她说的话来,说她初次在曲荷轩见到和嫔,就是看和嫔在为皇后娘娘祈福,那时听了还以为和嫔重感情,不想却是为了赎清自己的罪过。
她纵百死也难抵消那样的罪!
太后却不理皇上说的,觑了一眼也跪在一旁似害怕的瑟瑟发抖的秦谖,说道:“皇上不急着反驳,是与不是,一看便知,和嫔不是说经书在宜贵人身上么,那便搜搜看就知道了,虽然对宜贵人来讲有些不妥,但哀家想,宜贵人也不愿意背着这罪名惹人生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