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怒道:“小丫头,你和这淫贼一路,多半也是他的同党,满嘴胡言乱语,一般的无耻之极!。”
宋薇子和王惜之忽听李玉骂老者劫色,同时大惊,刷地一声,双双拔出剑来。先前姓秦的女子刻意结交,想要利用她们引杨禾上钩,却并未引见众人与她们认识,两女不知内情,自然也不识得老者是何方神圣。但劫色一事向来为江湖白道众人忌讳,尤其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是关系到自己声誉的事,自然更是痛恨万分。当下二人二话不说,飞身下马,长剑刷地刺出,直向老者扑去。此时二人经杨禾的点拨,剑术大为精进,已颇得苍梧剑法三昧,使出剑来势如流水,沉稳老道,绵绵密密,但见宋薇子使出一招:“推窗望月。”为主攻,王惜之便跟着来一招:“北冥扬波。”从旁夹攻,二人虽然内力稍逊,但招数精妙,却也逼得老者手忙脚乱,忙不迭地退了三步。拔出紫金大刀在手,铮铮两声,挡开两女跟着递来的两剑。两女内功不及,硬撼之下自然吃了暗亏,双双惊呼跳开,长剑差点儿脱手。
只听风九重叫道:“华阳派的两个女娃娃,不要跟着瞎掺和,这里不关你们的事,快些走开!我要将那车子上的淫贼拿了!再不走开,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大刀一抡,呼呼风中向左右虚砍两刀,迫开宋薇子和王惜之,一纵身跃起三丈,从李玉头顶掠过,直向马车扑来。李玉暗叫晦气,心头还记着他辱骂师父的仇恨,才不管他****白道,扬手掷出两蓬飞针,李玉的银针极为细小歹毒,发射时,声音极小,不易辨认风声,在加上对方在半空中无处躲闪最利于偷袭,一出手就掷出两蓬,料想风九重就算真有本事避开飞针,锐气必定受挫,先机全失,只要师父出手,形势便大为有利。
果然听到风九重怒骂一声,大刀一挥在身下卷出一片紫芒,但听嗤嗤声不绝,所有银针都给他接住,但身形也不免一滞,恼怒之下,半空中一个折身,反向李玉扑来,紫金大刀毫不客气得猛然斩下。刀气如潮水般涌至,李玉但觉一下子淹没在洪涛巨浪之中,体内一缕九阴内力自然而然生出反抗之力,犹如一股冰寒的泉水直冲脑际,李玉猛然清醒,但见紫金大刀已砍到头顶,想躲闪已然迟了。闭上眼睛心叫我命休矣时候,耳畔传来一声冷哼,跟着铮地一声大响,一股熟悉之极的极强的冰寒气劲卷来,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李玉只觉得沐浴在这气劲中,如鱼得水,四肢百骸舒适之极,无边刀气几乎一下子散尽了,周遭又恢复了平静。耳边传来师父的孤傲的声音道:“风老先生,这些小孩子们不懂事,你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风九重还未回答,只听一个温文的声音说道:“小孩子不懂事,你:“鬼手修罗。”还不懂事么?你在江湖上胡作非为,可糟蹋了不少良家女子!。”
李玉大怒冷笑道:“白飞云白庄主,我敬你是武林前辈,你可别为老不尊,信口雌黄,胡乱诬蔑我师父!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见一个白衣的四旬儒生从树丛后闲庭信步地迈出来,拦在路上道:“倘若小姑娘你能拿出证据,证明你师父清白,我们自然不会再来打搅,不然的话,那就只能请杨先生,跟我们走一趟了!。”
李玉冷然道:“我师父乃是堂堂正正的真君子,自然而然一身清白,何须证明?倒是听说你白庄主娶了九房妻妾,她们个个都是受你要挟,迫于你的威势,才不得不嫁的,这还倒罢了,你还瞒着你二哥白飞虎与你二嫂李香儿在西厢房中勾勾搭搭,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自己行为不检,竟然自居侠义,来陷害我师父,白庄主脸皮之厚,真叫晚辈汗颜呀……。”
白飞云行止端方,多年来只有发妻相伴左右,哪里有什么九房妻妾,至于与二嫂勾勾搭搭,更是从未有过之事,眼见这黄毛丫头脸上冷笑,随口诬陷,滔滔不绝地说出来,便似真有其事一般,就连旁听的风老先生都露出惊容,另眼相看了,心思之恶毒,确是令人发指。不禁心中大怒,但忽然想到此女竟能准确说出自己二哥二嫂的名字,并且似乎对飞云庄楼阁布置了如指掌,委实大不简单,转眼间便将怒火压了下去,冷冷地道:“白某清者自清,无需解释,小姑娘你胡说八道,我暂且不加追究,你且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飞云庄这么多事?。”
众人听了李玉的话不免对眼前潇洒之人换了另一种轻贱的目光,均暗想:“看不出此人一表人才,竟然是个衣冠**!。”
李玉冷冷地道:“我是谁?我自然是我师父的徒弟,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至于我为什么要抖露你的丑事,谁叫你污蔑我师父呢?。”
白飞云道:“是不是诬蔑,也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说了算的,天下人都这么说,十有八九便是了,况且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证明此事,徐兄弟,沈兄弟,你们二位都出来吧!。”
话音未落,但见大石之后纷纷站起人来,或男或女,竟有六七人之多。宋薇子和王惜之同时惊叫道:“秦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大有怒色。直到此刻两女登时明白,对付杨禾的人中竟然有笑剑山庄在内。
李玉冷笑道:“什么秦姐姐,分明是笑剑山庄的卑鄙小人,他们想要对付我师父,才故意欺骗你们的。”
六个人中一个女子上前开口道:“不错,我是有事瞒着你们,但也是为了惩奸除恶,像姓杨的这种恶贼罪该万死,你们的师父让这恶贼给害死了,你们居然不思报仇,还与敌为伍,叛们投敌,难道当真糊涂了么?我们若将此事告知你们掌门人,你们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
宋薇子摇头道:“你们都知道实情,你们让二师伯三师伯他们骗了,他们为了给大师伯报仇,才到处散播这个谣言,好借武林同道之手除掉杨师叔,杨师叔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师父的死另有内情,也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胡不为冷笑道:“姓杨的,十年前你在哪里?你还记得当年的事么?。”
杨禾打了哈哈,笑道:“十年前么?那时候我根本不在大宋朝,我是昌南国南方军区第八路军二零一营侦察连战士,那时候我天天都在与犯罪分子做斗争,具体消灭了几个黑帮团伙,几个毒枭,我倒是不记得了。”转眼望去但见人人都是一副惊诧的表情,似乎都没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知道怎么解释也无法让这些心怀定见的人明白什么是毒枭,什么是黑帮团伙,不禁有些无奈。
孟孝廉首先反应过来,怒道:“胡说八道,简直不知所云,我来提醒你吧,十年前你鬼手修罗在山西犯了几宗大案,就此逃去无踪。那些被你祸害的姑娘妇人,多半自杀了,但幸好还有几个被人所救,活了下来,现在戡魔岭的徐大侠沈大侠知道他们的下落,你若有胆子就随我们去一趟山西,与那几名妇人当面对质,若真是清白无辜,我们当面致歉又有何妨?。”
杨禾问心无愧,正要开口答应,
忽听李玉冷笑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所说的那些女子是不是被你们收买了,专门诬陷我师父的?我只要拿出一百两银子,随时都有百八十个人愿意证明你师父胡庄主弑父鸩母,烧杀抢掠,欺凌弱小,无恶不作,你还私通金国,密谋造反!。”
孟孝廉登时语塞,姓秦的女子大怒道:“你……徐兄弟和沈兄弟都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说出这些话来,根本没人相信!。”
李玉笑道:“是么?你师父也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人物,半个月前不是也纵容你的弟子们到张可法家诬陷他们使用官银,还要强行抓走人家的女儿吗?这件事可是我们亲眼目睹的,你们不会不承认吧?。”
胡不为大怒,转眼望向孟孝廉和姓秦的女子,大有质问之意。孟孝廉连忙低下头去说道:“张师弟向抓走张老汉的女儿,确实有些过于冲动,但是并没有诬陷他们使用官银,那官银确实是张老汉亲自拿出手的。弟子已经训斥过他了,他绝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胡不为又惊又怒,自己的弟子们私下里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实是大大损坏了他笑剑山庄的名头,按理给于重罚即可,但家丑不可外扬,现在这件事给李玉当众捅了出来,他不能假作不知了,当下怒喝道:“他做出这种事来,训斥一顿就算完了?把他赶出笑剑山庄,从弟子中除名!我胡不为没有这样下作的弟子!。”
孟孝廉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面点头,一面忙不迭地答应,与姓秦的女子一起恭立在一旁,再不敢胡乱插嘴。
李玉转眼望向杨禾,忽见他微微一笑,目光中露出赞赏神色,不禁大喜,心知师父平时寡言少语,不屑于辩解这些琐事,由自己代劳正合他意。当下便说道:“我自然相信你胡庄主是清白无辜的,但是也请你们相信我师父,他绝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我们还要赶路,诸位前辈都请让开吧。”
白飞云淡淡地道:“这姓杨的倘若果真是作恶多端,行囊中定然留下了不少罪证,倘若让我们搜一搜你的行囊,或许真能够还你清白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