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寻显然也看出了秦若的为难,自动自发加了一句。
“姑娘,这事很是难办?”他脑中灵光一闪,只要有了能吸引傀儡的东西,还怕那些笨蛋不上当。到时候就算是生堆火,堵也能将傀儡给堵死。
“应该,或许可能——不太好办。”藤蔓那几斤几两天下间最清楚的莫过于秦若了,丫头片子满嘴都在跑火车,每每找来的“助力”说好听点是她的本事,说难听点就是讨人家张口求的那三瓜两枣。所以,此事真让秦若一口但当下来,她底气不足……
“算了算了。甭管好办难办,你将那东西的来历告诉我,我自己找找去。”阴寻倒是体谅秦若,她既说了难办就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和秦若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这姑娘最值得他尊重的也是此处,实话实说从不信口开河。
“这……”藤蔓借来的都是稀罕物。这次临时拿出来用,也是在她身上放的久了她想着无甚用处,不若放在此间还能缓缓兵士们的难处。秦若只隐约记得藤蔓说过那些正是上次的食人花留下的果实。
“好吧,我都懂了。”阴寻不丧气,才想出那么个对付傀儡的办法他多的是点子,这条路不通他就在找其他的路,大方向就在那放着他也不至于能走错了不是。
两人说了两句,帐外又起响动。秦若心道:半夜三更的,还能是谁来找自己?
那边帘子一掀,阴重阳调色盘似的脸就露了出来。
“阴寻,我去你大爷的。你就是个王八犊子!”这位显然忘记了他能够死里逃生全是阴寻的功劳,只记得就是阴寻让他跟耗子躲猫似的跑了半宿,害他在一众兵士前面子里子全丢了个便。阴寻接替了他的工作,将傀儡引走是不假,可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里他在干吗?想他阴重阳丰神俊朗,放在幽冥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有为青年,今天倒好才脱离了傀儡的魔爪,就在众人面前坐地不起。更可恶的还在后面,当时他紧张又害怕,身体只是机械麻木的去跑,缓过劲来才发现汗湿夹背,从地上起来那刻屁股底下两坨湿乎乎的印记。
就此,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他可是没错过那些个爱说闲话的,大家交头接耳统统在说他阴重阳今日里吓得尿了裤子。我的妈啊,这让他往后还怎么在幽冥做人?不如抹脖子,撞豆腐死了算了。
阴重阳能不恨吗?回到帐中草草洗了澡,就第一时间掐腰守在阴寻帐外。也怪这货运气不好,阴寻前脚来找秦若,他后脚到。这不,一路追了过来。心中带气,也不分什么场合地点,开口就骂。
阴寻有心解释。又一想,解释什么?说自己当时并不知道那火把才是关键,还是说自己看到阴重阳跟野驴样满世界撒花跑他唯一的想法只有先保住整个军队?罢了罢了,阴重阳骂上两句,他受着也就是了。
于公,他的做法没错。于私,确确实实对阴重阳这朋友不讲义气了一回。
秦若在三人中反成了有心袒护阴寻的那个。她和这两人都熟的不行,只道:“阴寻不论做了什么,前提一定是他先以大局为重。”秦若说的避重就轻,初初回来营中确听过几句关于阴重阳的流言蜚语。好在她听到的都是简略版,大家自动忽视了阴重阳尿裤子那几个字,都说含糊不清。
“大局,大局就是让我去送死?”阴重阳倔着脾气和秦若顶。秦若当时没身临其境,绝体会不到他的难堪,他才是那个最该被安慰的人。
秦若眉头一动。如若桃花的俏脸寒了三分,声音也一并带了冷意。“既是大局,就算是我秦若也是可以舍弃的。”不止是你阴重阳,真到了让我去送死的份,我又怎能说出个不字?
阴重阳所有的气焰全被秦若这势若千钧的话堵了回去。
就算是有再多的理由,秦若那唯一的一个也就足够堵住了他的嘴。他明事理,懂大义,秦若的话不可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万般委屈,猛然间全付之东流,心中瞬间想到的只是秦若这话,说在了点子上。他不得不服,更不得不同意。
阴寻看出两人间的火药味,决定说两句暖话,缓了两人的火气。
“秦若,晚间这事出的急,重阳虽然说我的话不好听,但我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此番,正是替他二人都打了圆场,各打五十大板,想来阴重阳不会在埋怨自己。
“咱们就事论事。今日就算没有他照过来,我一样会去找他阴重阳。”从他们占了边城开始,秦若就有心想要好好和阴重阳谈谈话。鼓动她起兵造反的是阴寻和阴重阳,这些日子以来奔波游走出人又出力的只有阴寻,想他阴重阳虽说是面上对自己恭敬有加,可碰到事情的做法却不是他能伪装的。近日他们探访连水城,阴重阳闹脾气耍性子,她可以原谅。接二连三今日大战当前,他还能放下眼前的战争,转而大闹了战场,就让秦若不能容忍了。这般性子,这样的做法,真到了大事上头,阴重阳还能分得出轻重缓急?
秦若本是不愿意说那些既费口舌又非常破坏彼此关系的话。也是活该阴重阳自己撞在了枪头上,容不得秦若再忍。
“阴寻,你去将那才收入帐下的也一并叫来。今晚上趁着天还没亮,我好好说道说道。”秦若心中,想要教训的对象不止阴重阳一个,他的表现出格,还有个表现也好不到哪去的“小队长”,都需要她去敲打敲打。
阴重阳唇色被牙齿咬的惨白。他最近的行为得当不得当自己还是知晓的。到底是有些有恃无恐的情绪在内,自以为和秦若的关系亲近,又和阴寻称兄道弟,膨胀了点。可若是说他存了什么坏心,或者说是真干出了需要秦若来教训的事儿,他是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