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样问,陆冲的笑容凝固在脸上。-79小说网-他低声地说了一句,“我希望我不是。”
“那就是咯?”
陆冲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对我‘露’出无奈地笑容,“是就是吧,你问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难道我是陆家少爷我们就不是好朋友了?”
“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从见到陆冲的第一眼,我就下意识地觉得陆冲这样的人和我是天差地别的。无论是接触的人和事物也好,无论是家里的条件还是个人的文化修养也好。
本以为陆冲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但没想到他比富二代都还要厉害几分。
像是看出了我的尴尬,不等我继续开口问,陆冲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陆冲本来是陆家唯一的儿子,一家三口也算是幸福。只不过后来我妈出了车祸,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陆冲,看着从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悲伤,心里隐隐作痛。
“本来意外嘛,谁都没有办法预料到,谁也没有办法避免。但没过几个月,我爸就带着另外一个‘女’人进了家‘门’,让我叫她妈。”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你的后妈?”
陆冲点了点头,自嘲地笑了一声,“更搞笑的是,等我后妈进‘门’我才知道,我其实不算是陆家老大。因为我爸和这个‘女’人在外面早就有了一个孩子,比我大两岁,竟然是我哥。”
这样的家族秘辛听得我一阵沉默。
有钱人家的事情,往往真的就像书里写的一样,曲折离奇。
陆冲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睛有些‘迷’离,继续往下说,“再后来我就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太过巧合了。我妈才死,后妈就进了‘门’。还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我爸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我,我哥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为人处世,都比我做得好,简直就像是为了继承我爸事业才横空出世的。所以后来我离家出走了,和我爸说今后要和他断绝关系,绝对不动用陆家的任何关系和力量。”
陆冲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坚毅,看他这种表情,我的心也是微微震动。
从来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陆冲能够下定决心这样做,已经算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所以你后妈派人每天打你一顿的事情……”
陆冲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后妈做的这些事情我爸都知道,或者说就是经过我爸同意,我后妈才敢这样做的。”
“为什么?”我有些愤怒,虎毒还不食子,陆冲的爸爸怎么对他这么残忍。“难道你不是他亲生的?”
陆冲一愣,随后哭笑不得地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陈繁你想什么呢。我肯定是我爸亲生的啊,只是他可能觉得这样更能磨练我一点吧。也算是给我个教训。毕竟陆家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出过我这样的‘混’账。”
我能够明显感觉到陆冲说这些的时候,并不像他表面上的那么轻松。虽然他可以营造那种无所谓的气氛,但事实上每一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得那么沉重。
“咳咳。”
躺在后面已经接近半昏‘迷’状态的商勇剧烈的咳嗽起来,我看见鲜血从商勇的嘴角溢了出来,把我给吓着了。
陆冲也看见了商勇的状况,他一边安慰我一边将车速提上去,“放心吧,他死不了。嘴里吐出来的这些都是淤血。之前卡在他的喉咙里肯定更难受。现在吐出来要好很多。”
我也不知道陆冲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也不是医生,只有指望陆冲能够开快一点,让商勇早点接受治疗。
汽车在医院的停车场停下,一下车我就看见有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人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这种阵势吓了我一跳,往陆冲的身边靠了靠。难道说吴贤明也在这家医院看病?
“少爷,我们来接你了。”
没有想象中的大打出手,黑衣保镖们只是将陆冲围起来,恭敬地鞠躬。为首的一人将墨镜取下来我才发现,这不就是以前打陆冲的那三个人之一?
陆冲朝旁边的一辆黑‘色’加长林肯看了一眼,车‘门’被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黑‘色’燕尾服从林肯车上下来。老人头上的头发一根根被梳理地整整齐齐,一点都没有杂‘乱’昏聩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陆冲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那个什么相老了,陆家的老管家。
陆冲伸手指了指汽车后座上的商勇,“这是我朋友,受了伤。你们把他送到医院里好好看看,如果治不好,你们也就不要回陆家了。”
陆冲就是这么随便‘交’代一件事情,周围的保镖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为首的那名保镖对着旁边的手下一扬下巴,马上就分出三个人去将商勇扶出来往医院走。
陆冲站在人群中对我苦涩地一笑,“陈繁,接下来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见不到我了。不过你弟弟和妈妈那边放心,我会派人去照看的。你好好读书吧,你学校里的事情我也帮你处理好了。”
陆冲就像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大堆的话,完全不给我消化的时间。
一群黑衣保镖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人将陆冲的雪佛兰给锁上,其他人簇拥着陆冲上了加长林肯,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整个停车场就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凌‘乱’,周围的护士对我指指点点的,充满了好奇。
陆家人办事的效率还是十分高的,我从医院的正‘门’进去一问,商勇已经被安排到特别看护病房。
一开始听到病房的名字我还吓了一跳,难道说商勇伤的很重,已经到了需要被人二十四小时看护起来的程度?
等到了病房我才算明白过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陆家人的特别照顾而已。
商勇头上被裹上一层又一层地白‘色’纱布,他本人则是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床’上,东看看西看看,好像还有些不适应。
我对站在‘门’口的保镖点点头,没好气地走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