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们看他,还有些胆气。”
“不错不错,有胆气的人味道应该不错。”
“上吧,上吧。”
“快放开他。”
一声娇咤。
所有动物都愣了一下。
书生也惊呆。
一个白衣少女,乘风而来。我看不清她的面貌,但从身段来看,应该是个美人。
山洞里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随风摇摆的火焰像是受到鼓舞而更加急促的跳跃。
少女衣决飘飘,长发如墨,手里握着一把银晃晃的长剑,刺眼无比。
“又来一个送死的娃。”
“今晚可以包餐一顿。”
“我要她的骨头磨牙。”
“我要她的鲜血凃指甲。”
“我要她的墨丝作画。”
“我要她的薄皮做灯塔。”
“晴儿,你不是它们的对手,你快逃吧。”
“公子,我说过,今生誓要与你同生死。”
“你怎么这么傻,你不逃,咱们两个就真的都得死了。”
“我不怕。”
“我不想再欠你了。”
“我心甘情愿。”
“你这是要让我一直欠着你的债吗?”
“与公子无关,一切都是晴儿自愿的,公子不必自责。”
“你知道我的心意,我......”
“晴儿知道,晴儿无怨无悔。”
“我欠你太多,你让我如何还清?”
“晴儿说了,晴儿是自愿的。”
“也罢,你我今日一同死在这里,也算是了了一桩憾事,只是我还未找到她......”
“公子,咱们不会死的,我会拼了全力救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找她了。”
“他们好是啰嗦,我听得都不耐烦了,咱们开吃吧。”
“开吃吧,开吃吧。”
众多豺狼虎豹一拥而上,张牙舞爪,十分可怖。
看来那对苦命的鸳鸯是凶多吉少了。
我就坐在不远处的小树上,静静看着。我不打算出手相助,因为我知道,一切自有命数。
那女的长剑挥舞,已经砍伤我好几个伙伴。
我眉头一皱,不由得咬牙切齿。
本无意插手,却不得不出手。我不能看着那女人将我伙伴挑了喉咙,卸了肢爪。
心意已决,我飞身而去。
“何人闯我仙家圣地,竟还敢大肆杀生。”
“姑娘,我无意闯入圣地,本想借宿一宿,可这群没人性的怪物偏要吃了我们。”
“没人性的怪物?公子若有人性,又怎会为求苟活而徒伤诸多性命?”
“伤你同伴的是我,与我家公子无关。”
“小丫头怎敢无礼抢话?你是丫鬟还是主子?”
“小生管教不严,还望神仙姐姐莫怪。”
“神仙姐姐?小嘴倒是很甜,但你们伤了我的同伴,这事不能这样算了。”
“神仙姐姐先听小生说明情况,晴儿出手徒伤性命的确不对,但她也是为了救我。小生本不想惹是非,是这些会说话的大仙冲进来要吃小生,晴儿这才拔剑相护。”
“你擅闯领地,难道不该被吃吗?”
“小生自知擅闯圣地有过错,还望神仙姐姐放了晴儿,一切罪责由小生一人担着。”
“瞧你俩情意浓浓,本姑娘也不是毫无怜悯之心的人,你俩若想活命,也不是没有办法。”
“还望神仙姐姐指条明路。”
“你们瞧着要如何才能放了他们?”
“吃了他,吃了她。”
“不能吃。”
“那就埋了吧,埋了吧。”
“不能埋,给他们一条活路。”
“山林边缘的鬼怪总抓我们,让他们去消灭那些鬼怪吧。”
“消灭鬼怪吧。”
“你们两个可都听到了?”
“听到了,只是小生并非捉鬼人,不知要如何消灭那些鬼怪。”
“我若是知道,还需要你动手吗?”
“这......”
“你若是答应了,我就放你们走。”
“神仙姐姐不怕我们一去不返吗?”
“我瞧着你也不像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小生愿意前往一试,但小生恳请神仙姐姐让小生今后就住在这山洞里。”
“住在这山洞里?”
“没错,小生丢失一只梅花鹿,曾有仙人指路,说是只要等在这里,便能寻到。”
“竟然有这样奇怪的事情,不过只要你愿意驱走那些鬼怪,允许你住在这儿倒是没有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你只许往下走,不能往上走,上面是我们的栖息之地,你若是敢往上走一寸,到时候就别怪它们吃了你。”
“吃了吧,吃了吧。”
“小生谨记神仙姐姐之言,绝对不敢往上走一步。”
我得意的离开。
大伙跟着我离开。
这还是头一遭有人叫我这个孤魂野鬼做神仙姐姐哩。
好不得意。
......
虽然刚刚我只是随便看了皇上几眼,但他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入我的脑子里。
我手中的笔,笔下的纸,纸上的墨,已经隐约可见轮廓。
伟岸而威武。
英俊且威严。
这样的男子且不说他是帝王,即使是个寻常百姓,也极容易受到女子的青睐。
更何况,他的的确确是位帝王。
他的江山,他的权利,他的容貌......
这些早已注定他从来不缺女人。
但凡是姿色出众的女子,一旦被他看上,总是难逃他的手掌。
他善于利用他的权利,也善于虏获一个女人的心。
鸢主子便是全心全意的爱上了他。
那日鸢主子第一夜侍寝回来,就同我兴奋的说着这个男人如何如何像个真正男子汉一样一把拽下她仅剩的睡袍,又如何将她像只惊恐的小兔一样揽入怀中。
那些话听了我面红耳赤,但也对皇上的房中之事有了大概的认知。
有认知总比无知要好。
皇上不仅宠爱鸢主子,对那日嚣张跋扈的齐芸也是格外的恩宠。
我并不想轻易评价那个芸常在的品性,但她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好人。
她蓄意争宠,为了能博得皇上的眼球不惜假意掉入湖中,惹来皇上的怜爱与关顾。
这样的女子,是靠心机换取爱情的。而她所谓的爱情究竟能保存多久,无人知晓。
有时我在想,皇上是不是已经被后宫之中的斑斓色彩蒙住了眼睛?
不然他怎么会看不清一个人的品性,看不清一个人的内心。
那些在他面前阿谀奉承故作姿态的女子对他明明只有敬畏而无真爱,他却乐得像是拾获了无数真心一样,得意于自己的魅力。
虚情假意并不可悲,可悲的是,错把虚情假意当成了深情厚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