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下午四点
岑海鸥投出最后一简历后,关了电脑出门然后推着自己的电动自行车出了租住的小区,朝着爱咪儿幼儿园的方向骑去。
六月的天,虽然是下午四点,但是太阳依旧还是很猛烈的。
岑海鸥戴着太阳帽和太阳镜,外面罩一件白色长袖衬衫,顶着猛烈的阳光,去幼儿园接点点放学。
路上来往的车辆还是挺多的,红灯。
岑海鸥停下电动车。
机动车道上,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与停在非机动车道上的她并停着,仅相差不过两米之距。
对于来往的车辆,岑海欧是不会去注意的。戴着太阳镜目视着前方的红灯的秒数。
劳斯莱斯那紧闭的车窗在这一刻缓速摇下,露出小熙那剪着西瓜头的圆脸。
“aunt!”车内,小熙一手抱着一只红黑色愤怒的小鸟,在看到两米外戴着太阳帽与太阳镜,可以说是全副武装般的岑海鸥却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略显的有些兴奋的钻出半个头朝着岑海鸥挥着他那肥嘟嘟的小手。
绿灯。
岑海鸥转动右边的把车,骑着电动车向前。显然是没有听到小熙的叫声。
车内,坐在驾驶座上,戴着咖啡色墨镜,手握方向盘的男人右手一伸,直接将小熙的西瓜头给拧回了车里,冷峻中带着责备的声音响起:“坐好!谁让你把头伸出去的!”然后摇上了车窗。
对于岑海鸥的没有理会,小熙略显的有些失望与颓丧,再被自己身边的男人大掌一拧自己那梳理十分有序的西瓜头,于是粉唇一嘟,肥嘟嘟的右手很不意思的梳着自己的西瓜头,“papa,你最讨厌了,grandma帮我梳好的头发都被你拧乱了啦!这是我的头,又不是镙丝,你干嘛拧我嘛!我回家告诉grandma,你把我的头当镙丝拧!哼!”说完,小手将那愤怒的小鸟往怀里一抱,下巴一翘,一脸的“我有靠山,我不怕你”。
男人转头,戴着墨镜的双眸直视着都嘟着嘴巴的小熙,若无其事的开着车:“谁让你把头伸出去的?”
“那人家看到aunt了嘛。”小熙理直气壮之际却又突然间显的有些理亏了,然后对着他小手一伸:“papa,手机给我。”
不等他的papa回答,放下手中愤怒的小鸟,径自在男人的西装裤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然后又从自己那愤怒的小鸟书包里拿出那天岑海鸥写给他的电话号码,有模有样的拨打着号码。
岑海鸥正骑着电动车行驶在非机动车道上,放在包里的手机因为没有调震动只有铃音,再者这又是在室外,各种声音。于是,根本就没听到包里的手机响。
小熙拿着手机一直贴在耳边,直至手机里传来“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人接听”,才瘪蔫蔫的嘟着嘴,看着那骑着电动车向左拐的岑海鸥,然后他们的车则是向右拐。再于是,成了两个完全相反,看起来永远都不会有相遇的一天。
把手机往身边男人的大腿上一扔:“papa,手机还给你!”
男人将大腿上的手机往边上的车机座上一放,“告诉papa,给哪个aunt打电话?小熙什么时候认识新的aunt,papa怎么不知道?”
小熙抱着那只愤怒的小鸟继续生闷气中,一声不响。
“那要是不说,一会的香蕉船没有了哦。”男人很有耐心的哄着生闷气死的小熙。
一听香蕉船没了,小熙脸上的气瞬间的就没有了,一狗腿似的对着他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papa,,小熙喜欢aunt,你说如果papa娶了aunt的话,那小熙是不是就可以有妈咪了?”小熙突然间如发现了新大陆般的对着男人说道。
“小熙现在这样不好吗?有papa,有grandma和grandpa,还有doctotaunt。”
“那为什么没有妈咪?”小熙支着下巴,眨巴着他那宝石般的双眸望着papa。
“等你长大了,妈咪就回来了。”
“那怎么样才算是长大了?”
“长大了,就是很有多很多钱了。”
“那很多很多到底是多少呢?这么多?还是这么多?”做着不断扩大的动作。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
……
爱咪儿幼儿园
白色的现代车在幼儿园门口停下。
罗子谦下车,朝着幼儿园的大门走去。
门卫大爷是认识他的,他经常与岑海鸥一起来接点点的。现在见着只有他一人开车过来,也不见的奇怪,对着他点头微笑便是让他进了幼儿园。
园内,点点正与其他小朋友在活动区盘坐在泡沫板上,堆着积木。
负责照顾小朋友的老师见着罗子谦,笑意盈盈的打着招呼:“罗先生,来接点点啊。”
罗子谦浅笑点头:“你好,季老师。她妈妈还没把她接走吧?”
季老师摇头:“没,岑小姐还没来。点点还在里面玩,我去叫她。”
“谢谢啊,季老师。”
季老师浅笑着朝着活动区走去:“点点,你家人来接你了。”
点点正与另一同学堆好了一个小城堡,乍这么一听,直觉的是岑海鸥来接她了,对着另外那个同学礼貌的一笑:“朵朵,我走了哦,海鸥来接我了呢。”
朵朵的脸上露出一抹羡慕,然后又不解的问:“点点,海鸥是谁啊?”
“妈妈啊。”
“哦。”朵朵在听到妈妈这两个字时,似乎有那么一点的感伤,微微的垂下双眸,“我都三个月没见到妈妈了。”
点点很大人点的拍了拍朵朵的肩膀:“没关系,你有外公外婆呢,我还没有呢。我就只有海鸥一个。我先走了哦,朵朵再见。”
“点点明天见……,呃不是,星期一见。”
点点背着自己那只愤怒的小鸟书包朝着门口走来:“海鸥……”
“点点。”
点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站在门口的不是海鸥而是因为她不要海鸥的罗子谦。
点点本来是挺喜欢罗子谦的,但是现在她却非常的讨厌这个男人。
朵朵说了,她爸爸就是因为在知道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之后,才不要她与她妈妈的。然后她妈妈为了不让爸爸抛弃她,也不要朵朵了。因为是朵朵才会让她的爸爸不要妈妈的。
所以,点点自然也知道罗子谦是因为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会不要海鸥的。但是她比朵朵幸运多了,海鸥才没有因为这个不要她们的男人而不在她呢。
点点背着书包,抬头用着她那边清澈明亮中却带着点点恨意的眼睛盯着罗子谦,然后对着刚才叫她的季老师说道:“老师,你搞错了啦,我都不认识他。”
不认识?
季老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点点,然后又转头向罗子谦。
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之前这位先生不是经常与岑小姐一起来接点点的吗?
那前些天的亲子活动,还是这位罗先生陪着一起来的。再再前段时间的六一活动,也是他陪着来的。虽然说那天的亲子活动,罗先生有事先走了,可是点点一直都很亲热的叫他罗叔叔的,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点点,几天不见就不认识罗叔叔了吗?”罗子谦蹲下身子一脸笑意的看着点点,“怎么这么调皮呢?叔叔今天有空,带你去吃肯德基?或者你想地去麦当劳?”
点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食指挠了挠嘴角:“海鸥说不可以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的。老师也说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说话的。警察叔叔也说了,很多小朋友就是因为和陌生人说话吃东西,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妈妈了。点点还不想和海鸥分开,所以是不会随便和陌生人走的。叔叔,你还是省省的,这一套对点点不受用的啦。”
听着点点的话,罗子谦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其实他没想过再与岑海鸥有什么牵扯了。虽然说他一直觉是他有些对不起岑海鸥,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选择,而且他也得对纪晓斐负责,那么真的没有必须现出现在海鸥与点点的面前,省的让海鸥存心难过。
对于岑海鸥,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存内疚的。
失恋又失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是双重的打击,特别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女人。他可以体会到岑海鸥的难处。但是他也了解岑海鸥的为人,既然他已经选择放弃了她,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再接受他的一点恩惠的。那天的那张支票对于她来说,或许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定的伤痛。
纪晓斐说,是他们先对不起岑海鸥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俩个伤到了她的心,她也不会因为伤心过度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说,岑海鸥的失业,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两个人都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她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作一点什么补偿一下。现在岑海鸥应该是忙着找工作的,所以肯定不能准时来接点点放学。
周五,放一个孩子在幼儿园到很晚,孩子的心当然不会好受的。
为了对岑海鸥做一点点的补偿,还是他们来接点点放学,然后带她吃点好的,再送她回家。不管怎么说,罗子谦确实是挺喜欢点点的。
罗子谦觉的纪晓斐的话说的也是挺有道理的。
出发之前,给岑海鸥打了电话,但是岑海鸥没有接听。
心想着,定是,岑海鸥还没有原谅他吧。
依然是纪晓斐安慰他说,一会见到海鸥,她们再谈谈。不管怎么说,总是希望她原谅他们的。
其实岑海鸥没有接他的电话,还是因为手机放在包里没听到铃响。
岑海鸥停好电动自行车,正朝着幼儿园大门走去的时候,白色现代车的车门打开,纪晓斐从车上下来。
她穿着一条鹅黄色的及膝篷松裙,一双十公分高的凉鞋,脸上化着淡妆,看上去妩媚的同时却又不失清洁。对着岑海鸥抿唇一笑:“岑副理……哦,不好意思,现在应该不能再叫你岑副理了,那还是叫你岑小姐吧。”
岑海鸥今天穿着一件卡其色翻领t恤,一条天蓝色的七分牛仔裤,一双白色帆布鞋,很运动休闲的衣服。
纪晓斐就算踩了十公分的高跟鞋,与穿着帆布鞋的岑海鸥这么一站,依旧还只矮了岑海鸥那么一小截。
纪晓斐的眼眸里划过什么,一闪即逝。
岑海鸥一手拿着钥匙包,一手拿着自己那件白色的长袖衬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有事?”
对着岑海鸥,纪晓斐再度露出一抹天然纯般的微笑:“子谦说挺想点点的,非得过来接她去吃麦当劳。岑小姐,不是我不相信子谦,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而他也选择了我。那是不是不管子谦曾经再怎么喜欢你的女儿也好,你都是不是该让你的女儿与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呢?再怎么说,你的女儿也不是子谦的。如果说,这个女儿是他的,那他今天来接她不管去哪吃,哪玩,我都不会有半点话,而且还会很大方的出钱。但是你的女儿与子谦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觉的现在这样会让人觉的你是在拿女儿挽回子谦对你的心吗?岑小姐,你不觉的这么做不仅自私还很无理吗?子谦要的东西,既然你给不了,那么是不是你就该很洒脱的放手,而不是继续对他纠缠不清呢?”未了还很得意的加了一句,“你给不了的东西,我能给他。”
岑海鸥冷冷的附视着她,然后对着她露出一抹不屑的讥讽:“那么请你很好的看好牵了他,你宝贝着的东西,不一定我岑海鸥就看得上了。挽回?你觉的就他罗子谦值得我挽回?还是用我的女儿来挽回?纪秘书,你是太高看了他罗子谦呢还是太低太了我岑海鸥?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你的一厢情愿?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觉的这都不关我的事。”斜视她一眼,迈向前,迈出两步又折回,用着轻藐的眼神睨着纪晓斐,“以后还请你把他好好的系在你的裤腰带上。反正我想你应该很顺手的,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你们都是在一起的,所以只要你系牢了他,我想,我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的。”说完,再不给纪晓斐任何说话的机会,径自的朝着大门走去。
纪晓斐被她说的竟然驳不出一句话,就那么胀着个猪肝脸,怒瞪着岑海鸥的背影,气的狠狠的拿自己那十公分的细跟踩着脚下的水泥面,就好似那被她踩在脚下的不是水泥面而是嵧岑海鸥一般。
岑海鸥远远的便是看到了站在点点面前的罗子谦。
虽然在门口,纪晓斐的话已经告诉她,罗子谦就在幼儿园里面。但是现在看到他的时候,岑海鸥还是深深的拧了下眉头。
对于罗子谦这般的纠缠,她觉的很繁。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也选好了对像,那又何必再这般的来烦她。
纪晓斐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如果点点是他罗子谦的女儿,那么他来找点点,那还有个理由。但是点点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这样到底想做什么?
突然之间,岑海鸥觉的这个人真是十分的讨厌!
“海鸥!”点点是最先看到朝着这边走来的岑海鸥的,对着她很是兴奋的小跑了过去。
随着点点的叫声,罗子谦转身,便见着一身休闲穿着的岑海鸥朝着这边走来。
其实岑海鸥长的真的很漂亮,个子也高挑。如果不说,真的没人知道她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直觉的便是刚从校门里走出来的大学生。但是,岑海鸥却没有上过大学。她能当上酒店的大堂副理,那也是从最初的前台接待员做起的。
“海鸥。”罗子谦略显的有些心虚般的朝着岑海鸥走过去,“我看你现在挺忙的,便想着帮你接下点点。有空吗?不如一起吃个饭吧,反正也好长时间没陪点点去肯德基了,晓……”
“罗先生!”岑海鸥打断了他的话,对着点点揉了揉她的头,“点点,先去那边等海鸥一会。”
点点抬眸看着岑海鸥,然后又转眸斜一眼罗子谦,对着他作了一个鬼脸后转身朝着刚才的活动区走去。季老师在看了一眼岑海鸥与罗子谦后,自然也是很识趣的离开了。
“罗先生,我觉的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为什么你还是听不明白?既然这样,那么现在我再说最后一次。第一,点点是我的女儿,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以后别再打着什么关心的旗号来烦我的女儿。第二,不管你是出于怎么样的,又或者是任何的好意,都请你收回去,我们不需要。第三,我们之间没有再见面的必要。我从来不觉的分了手之后的两个人还可以继续当朋友的。所以,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互不相干。本来我们之间了没有任何的必要联系。最后,请你转靠你的小秘书,让她可以把心安回肚子里,对于,我不感兴趣!”
罗子谦的脸色那是非一般的难看,却在听到最后这一点时,对着岑海鸥说道:“海鸥,对晓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
岑海鸥作了个停的手势:“罗先生,她是怎么样的人,又或者你是怎么以样的人,和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想我的话应该说的很清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做一些自以为是又或者是觉的理所当然的事。谢谢!”
“岑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沈英姿刚从外面回来,便是看到岑海鸥与罗子谦面对面的站着,似乎之间的谈话很是不愉快。
“沈园长,正好有事想和你说。”岑海鸥直接无视罗子谦,对着沈英姿说道。
“你说。”
“你知道我们家比较特殊的,所以点点呢,我不希望被一些无聊的人骚扰。除了我自己之外,点点的接送不需要经任何外人之手。当然,我也知道咱幼儿园对于这方向做的还是很好的,但是防范还是要有的。你说是不是沈园长?”岑海鸥说这话时,连眼角也不曾斜一下罗子谦。
沈英姿自然是听懂她话里的意思的,对着她抿唇一笑:“那是自然。放心吧,我们会做的更好的。对了,听说你这几天都很早就来接点点了,怎么,是不是上次的事情对你有什么影响了,所以……”
罗子谦觉的,岑海鸥口中的那个无聊的人指的自然就是他了。人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再这么有脸没皮的呆下去,那就真是连猪都不如了。但是在听到沈英姿说的这话时,却又情不自禁的想在继续往下听,听沈园长这话的意思,海鸥工作的事情,可是与她有关?
见着罗子谦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却像是竖着耳朵想要听她们之间的对话。
沈英姿对着他微然一笑:“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罗子谦回神,对着沈英姿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然后对着岑海鸥说道:“不好意思,海鸥,我打扰你了。”说完,灰头土脸的离开。
“是不是上次的事情,影响到了你的工作?”沈英姿虽然不从事酒店服务行业,但是她了解沈家那戏班子里的女人,再来多少也了解一点服务行业的职责的。那自然也就想到了会是南晚鸽的事影响到了岑海鸥的工作。
岑海鸥释然一笑:“说不上是有影响吧,离职是我自己的私人原因。”
沈英姿浅浅的看着她,其实岑海鸥虽然这么说,但是多少肯定与沈家那戏班子里的女人是脱不了干系的。岑海鸥不说,自然是不想她和南晚鸽觉的不安。
“那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能帮到的我一定会帮的。”沈英姿也只能这么说。
“沈园长一直来不都很帮着我吗?如果不是你们,我哪能那么安心的上班。”岑海鸥倒是实话实说。
“哪的话,这都是我们份内的事。”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带点点回去了。点点,我们走了。”朝着点点伸手。
“哦。”点点迈着小脚小跑过来,“沈老师再见。”
“点点再见。”
“海鸥,今天我们画画了。”母女俩走在出校门的路上,点点仰头对岑海鸥说道,“然后我拿了第一名。”
“是吗?画什么?”岑海鸥笑问。
“我的家。我给你看看吧。”点点边说边打开那只背在胸前的愤怒的小鸟书包。
我的家。
岑海鸥听到这三个字时,心里猛的被扎了一下,很痛。
点点拿出一副五彩的画在她面前展开。
画中没有人,只有四只手。左右两只大手牵着中间的两只小手。画的上方是一轮升起的朝阳,朝阳的下面画了几条波浪线,似乎是海浪。朝阳的右侧,画着三只海鸟,两大一小。
看着点点的这副画,岑海鸥的眼眶湿润了,差那么一点,眼泪就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点点,她是在向往着一个一睦温暧的正常家庭,家里有疼她的爸爸,有爱她的妈妈。可是,她却没能给她一个温馨的家。虽然她给足了点点十二分的母爱,但是却不能给她父爱。
她觉的有愧于点点。
“点点,对不起。”岑海鸥左手拿着点点的画,右手揉着点点的头。
点点抬头仰望着她,粉嫩嫩的脸颊,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红润润的嘴唇:“海鸥,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不是……”点点没有再往下说,只是她那双如水晶葡萄般的眼睛里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傻瓜,想什么呢!”岑海鸥笑着扯了下她的嘴角,“海鸥不是和你说过,永远都不会不要点点的。为什么你最近总是会有这种想法呢?”
“呼——!”点点长长的轻了一口气,对着岑海鸥露出一抹旭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朵朵她妈妈就是这样的嘛。”
岑海鸥在点点面前蹲下:“朵朵她妈妈是她妈妈,海鸥是海鸥,海鸥是点点的海鸥,不是朵朵的妈妈。不所点点以后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知道吗?不然海鸥生气了。”
点点猛的一点头:“哦。点点知道了,海鸥,对不起,点点错了。那,海鸥为什么要突然间和点点说对不起?”
点点心里想着,就是因为你突然的说对不起,然后那个讨厌的罗叔叔又突然之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再朵朵刚才又说她三个月没见着她妈妈了。那真的不能怪她会这么想的嘛。她以为,海鸥选择了罗叔叔,不要她了嘛。
岑海鸥定定的看着点点,很认真的说道:“因为海鸥不能给点点一个点点想要的家。所以跟你对不起罗。”
点点看着那副她自己画的画,微微有些纠结的看着岑海鸥,然后咧嘴一笑:“没关系,点点会给海鸥一个家的。海鸥,你不要气馁哦,点点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个既要你也要点点,而且不嫌弃点点不是他亲生女儿的爸爸的。那,这是海鸥,这是点点,这个就是点点以后的爸爸,我们一起走在海滩边,这是太阳公公,暧暧的照着我们。海边还有三只海鸥,它们也是一家人,海鸥爸爸和海鸥妈妈带着海鸥宝宝。海鸥,你放心啦,点点说到做到。”边说边学着岑海鸥的样子,十分有爱的揉着岑海鸥的头顶。
“哧”岑海鸥哧笑出声,“那好吧,海鸥就等着点点帮我找吧。你可是要加快速度的哦,不然等海鸥飞不动了,就真的没人要了。”
“才不会呢,海鸥还有点点。点点永远要海鸥的。”点点一脸信誓旦旦。
岑海鸥抿唇微笑了。
……
五点半
沈家别墅
沈玉珍正懒懒得盘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摇控器对着电视机转着频道,膝盖上放着一只摆着好几种切片的水果,拿着牙签一片一片的戳着往自己嘴巴里送着。
别墅里的座机响起。
“阿玲,接电话了!”沈玉珍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对着在厨房里忙碌的玲姐喊着。
沈玉珍从来都不会喊柔姨或者玲姐的,都是按着沈老太太和汪秀梅那般的喊“阿玲,阿柔”,在她眼里,不过一个佣人罢了,喊什么姨啊姐的。
玲姐一边拿围裙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一边小跑着朝着电话而去:“你好,找哪位。”
“……”
“哦,你稍等。小姐,找你的。”玲姐拿着话筒,对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沈玉珍说道。
沈玉珍刚一颗葡萄往自己嘴里送去,乍这么一听,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拿着话筒的玲姐。
找她的?
找她怎么打到家里的座机上了?怎么不打她手机?
似乎她自己都不记得,她的手机并没有带在身边,而是放在三楼自己房间里。
有些漫不经心的从沙发上站起,朝着电话机走去,又是不情不愿的从玲姐的手里接过话筒:“喂。”
“亲爱的,我可找到你了。”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娇柔柔,沙嗲嗲的声音。
沈玉珍拿着话筒的手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亦是有些不太自然,嘴里那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葡萄肉差一点就从她那张大的嘴巴里滚出来。拿着话筒,眼睛如做贼心虚般的四下扫望了一遍,在确定客厅里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时,才是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小声又小心的说道:“你怎么打我家里的电话了?”
“亲爱的,我也不想打这个号码的嘛。可是我打你手机,打了很久了你都没有接我电话,然后上网,你也不在。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人家担心你才会打你家的电话的嘛。”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说是担心,但却是没怎么听出来。
“手机?”沈玉珍轻声的嘀咕着,然后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腰际,却发现她穿的是裙子,那自然是不可能把手机放身上的。然后这才想起来,手机似乎一直都放在楼上自己的房间里没拿下来过,“不好意思,我忘记把手机拿下来了。我回房间和你聊。”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大步朝着楼梯走去。
十分钟后,沈玉珍再度急冲冲的从楼梯上小跑而下,手里拎着她那只限量版的lv包包,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珍珍,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这马上就要吃晚饭了都。”沈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问着沈玉珍。
“奶奶,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晚饭就不吃了,要晚点才回来。”沈玉珍头也没回的对着沈老太太说道。
“给我站住!”沈玉珍的一只脚刚迈出门坎,却是被汪秀梅给喝住了。汪秀梅迈步至她身边,一脸严肃的盯着她,然后又是瞟了一眼她拎在手里的包,“你能有什么急事?既不用上班,也没有其他事做,你倒是和我说说,这会了是要去哪?”
沈玉珍的脸上那是一脸的焦急,“妈,我有一很好的同学,大学时候的同学,刚打电话给我,说大哥打她,都快内伤了。我得过去看看,我就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贴心朋友,那我能不去看看她吗!”
“什么!”沈老太太一声惊叫,“这还了得!再怎么样,那也不能动手打女人。珍啊,你赶紧去,看看你朋友是不是需要帮忙,有什么需要的你和奶奶说一下,奶奶就不信了,有我们沈家给她靠着,看那男人还敢再打她。实在不行,你报警知道吗?”
“知道了,奶奶,我先走了。”沈玉珍急冲冲的开着自己的宝马二奶车出了沈家别墅。
……
沈玉珍的车麒麟小区的某一幢楼下停下,然后便是迈着大步朝着电梯而去。此刻的沈玉珍,那是半点没有淑女形像,倒更像是一个准备上战场救夫的女人一般。
电梯在十五楼停下,沈玉珍径自的朝着其中的一个单位走去。
门没有上锁,而是半掩着的。
沈玉珍推门而处的时候,角落里正缩着一个看起来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子。女子短发,她的脸上有被人打过的明显伤痕,眼角和嘴角都是於青,嘴角边上甚至还有已经干固的血渍。脖子上有着一圈掐痕,身上原本白色的t恤上,也沾着点点的血渍。她的那一头短发,应该是被人用剪刀剪过了,就好像被老鼠啃过一般,凌乱的不堪入目。
她蜷缩着桌子底下,不管是脸上,手臂上还是小腿上,胸口,能看到的地方基本不是於青就是被人抽打过的痕迹。
她的眼神看起来很惊慌,想哭,却不不敢哭,因为怕自己一哭,又有人对她拳打脚踢。
离她不远的沙发上,一个男人正仰躺着,光着膀子,仅着一条沙滩裤。他的一条腿搁在沙发的扶手上,他的左手拿着一瓶红酒,右手拿着一条皮带。沙发边上的茶几上,还摆着十几个啤酒罐,有立着的,有倒着的,还有一个啤酒还在往外流着。
男人长的挺白净的,就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倒也是挺斯斯文文的一个人。
见着沈玉珍推门而入,那蜷缩在桌底下的女人,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急速的从桌底朝着她爬来,那眼泪就在这一刻,如同那水笼头一般,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她想大声的哭出来,可是却在眼角瞥到那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时,硬是给生生的将那哭声给忍了下来。然后是扑进了沈玉珍的怀里,不断的瑟缩着。
沈玉珍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但是她怀里的女子却又是猛的一个激颤。沈玉珍这才发现,她的后背上那尽是触目惊心的被皮带抽打出来的伤痕。
沈玉珍那叫一个心疼不已。
放开怀中的女子,欲朝着那沙发上的男人而去。却是被女子拉住了她的手,女子又眸含泪的望着她,对着她摇头。
沈玉珍的眼睛划过的又是一抹心疼,对着她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又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手。
女子最终是怀着期待中带不愿意的神情放开了沈玉珍的手。
沈玉珍刚走至沙发边,拿起茶几上的一个啤酒罐正欲朝着男人砸过去的时候,沙发上的男人却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愤怒一般,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沈玉珍的那一刻,露出一抹贪婪中带**的眼神,就这么看着沈玉珍。
沈玉珍将手里的啤酒罐狠狠的对着他的头扔了过去,却是被他一个闪避给躲开了。沈玉珍那叫一个愤怒,顺手抄起另一个啤酒罐,朝着男人又是扔了过去:“贱人,敢动手打我的芬兰,我不砸死你,我就不叫沈玉珍!”
但是很显然的,她手中的啤酒罐依旧没能砸中男人。
男人一个翻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红酒瓶往茶几上一敲。
“啪!”红酒瓶破了,红酒洒了一地,然后又将手中的那半个红酒瓶朝着芬兰扔了过去,狠狠的砸在了芬兰的手臂上,碎口划破了她的手臂,鲜红血顺着手臂流至手掌上然后是滴落在地板上。一滴,两滴,三滴。
“***,老子打自己的妹妹怎么了?碍着你事了?”男人撕去刚才闭着眼睛时的斯文,这一刻变的十分狰狞,转头用着杀人的般的眼神剐着芬兰:“我道你搬的是什么样的救兵!你要搬你也搬个像样点的男人过来是不是,你他妈找这么个比你个子还小的女人来?你是不是觉的老子看到是个女人就会怜香惜玉了?你他妈,我告诉你,今天你就别想再躲过去,你是我妹妹,我就作得了这个主。涛哥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别他妈身在福中不知福!赶紧的跟我走,给我服侍好了涛哥,你吃香喝辣不说,我还可以当一回国舅爷!”
“哥,不要,我求你不要!我是你妹妹,不是一份礼物,你不能这么对我的!”芬兰哭求着男人。
男人拿着那皮带狠狠的就是往沙发扶手上一抽:“你他妈少跟我废话!你信不信老子抽死你也要把你的尸体抬到涛哥的床上!”
“你有种试试看!”沈玉珍抬起她那十公分的高跟鞋往男人的小腿上就是狠狠的一脚,“我看是你死还是芬兰死!我沈玉珍的女人你敢动,我看活的不耐烦的是你才对!”
沈玉珍的话让男人猛然的怔住了,确切的说应该是沈玉珍说的那句话“我沈玉珍的女人”。
男人用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沈玉珍,好半晌的才回过神来,手指指着沈玉珍,又指向芬兰,用着吃了一嘴巴马粪般的表情说道:“你……你们……你们?”
芬兰垂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沈玉珍却是倏然的与他对视,一手指着芬兰:“你给我听好了,也给我听清楚了,我是沈家的女儿。你以后要是再敢动她一下,你看我不找人做了你!”
男人张了张嘴:“沈家?你说是的那个c&r的沈家?”
沈玉珍一脸如高傲气花孔雀般的点头:“你说对了!c&r的沈立言就是我大哥!你要不想死的太难看,就给我跪下来求饶!”
本以来男人在听到c&r和沈立言时,会吓的腿软然后跪下来求她的。然而,男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沈玉珍完全就搞不清楚到底她是哪说错了,还是这个男人被吓的傻了。
男人笑过之后,却是将手中的皮带往沙发上一扔,然后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说你是沈立言的妹妹,是沈家的女儿?是沈建功的女儿?”
“是!”
男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说,我妹妹是你的女人?让我以后别再动她?”
“没错!”
“那么你说,如果我告诉媒体,沈家的女儿,沈立言的妹妹,c&r的千金小姐竟然是个女同志,你说会是怎么样?”男人用着半威协半挑衅般的眼神看着她。
“你——!”沈玉珍突然之间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笑成这般了。
他这样真是告诉媒体,那么从今往后她便成了h市的一个笑话,在名门富贵圈中更是再也抬不起来头,沈立言更有可能连那一个月五万的零用钱都不会再给她。沈英姿和南晚鸽那两个贱人更不知道会用怎么样的眼神看她。
想此,沈玉珍整个人惊呆了,一句话出说不出来了,再也没了刚才的那事如绿孔雀般的姿态了。
男人见此,好整以瑕的往沙发上坐,继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你不是说要让我死的很难看吗?不是说要找人做了我吗?我现在就坐在你面前,你还不找人来做了我?”
“哥,哥!我求你别把我们的事告诉媒体。”芬兰顾不得手臂上还在流血,跪爬着向男人,然后是抱着他的腿求饶:“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和玉珍的事情的。哥,我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更不能告诉媒体我们是女同志的,这样玉珍以后会没脸见人的。哥,我跟你去,我愿意当涛哥的女人。哥,求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和玉珍的事,玉珍她……”
“死开点!”芬兰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直接用他那赤脚甩了她一脚。然后便是芬兰倒地,接着男人的啧啧声响起:“沈大小姐,你怎么说?是让我带着芬兰去当那个糟老头的暧床小女人呢,还是继续和你呢?但是我这丑话可是要说在前头的,就算我现在带着芬兰离开了,那你要是没有给我一定的好处,我可管不住我自己的这张嘴!”
这意思,那可是很明显了,你要不给钱,那他就只好问媒体要这份报料费了,相信很多娱记都会很感兴趣的。
沈玉珍的脸再一度的涮白了,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而那摔倒在地上的芬兰则是用着一抹凄楚无比,惹人怜爱的眼神看着她,脸颊上还流着两行泪。
“你……说!要多少!”沈玉珍咬牙切齿的死盯着男人。
男人笑着打了个响指:“沈小姐就是爽快,那我也就不磨即了,一口价……”对着沈玉珍伸出两个手指,然后又是笑容满面的吐了三个字:“二十万!”
沈玉珍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表情。二十万,还算他不狮子大开口,虽然她一个月也就五万,但是二十万对于她来说,那还是拿的出来的。问沈老太太也不止能拿到二十万,再说了她手上还有好几条从南晚鸽那里拿回来的链子呢,那随便一条都是上千万的。然而,男人接下来的另一句话,却是让她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男人说:“是每个月二十万,然后年底一次性再给一百万。我想这点钱对于沈大小姐来说,那不算是什么的。再然后就是,我很喜欢这个房子,反正我也是芬兰的哥哥,那哥哥与妹妹住在一起也是应该的。这样我还能帮你照顾着她不是?”
“你——!别太过份了!每个月二十万,我哪来这么多的钱!”沈玉珍恨不得杀了他。
“没有?”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开玩笑吧?你可是沈家的大小姐,二十万没有?你开的什么国际玩笑?我这看在芬兰的份上,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都没问你开口要五十万了,你竟然还嫌多?嫌多,没关系,我现在就打电话娱记,我们相他们出的一定不止这些的!”
芬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沈玉珍的身边,一手拉着沈玉珍的手:“珍,怎么办?”
沈玉珍一咬牙,恨恨的盯着那男人:“我现在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给你。”
“两天?”男人浅笑,伸出一手指摇了摇,“不!最多给你一天时间,也就是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不要支票,把钱打到这张卡里。”说着直接扔了一张卡给沈玉珍,“然后,每个月的明天,我都要在卡里看到三十万的进帐,不然……”
“等着!”沈玉珍再次恨恨的剐一眼男人,拿过那张卡,转身出门。
“呯!”门被甩上。
“死鬼,真有你的!”芬兰一改刚才的凄凉苦楚,双手往男人的脖子上一绕,柔情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