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番通谍,尚冠文自不能轻忽以对,告退过后,沿长廊缓步行走,构思应对的法子,反复无果之后,忖着临渊羡鱼不若退而结网,与其在此苦思冥想,索‘性’直登苏家坦陈退亲之意,俯首任之打骂就是。。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
念此,他立即命管家挑了几样拜客的贵重礼品,换了衣冠,乘车前往。虽然从不曾登苏家之‘门’,但苏府所在之处,他已自奉苏晟为神祗般的诸同窗口中听得耳熟能详。
“公子,前面像是有人起了口角,把路堵了。”穿街过巷,本是平稳前驶的双轮厢车缓缓止住,车夫道。
尚冠文只是掀开车前垂幕,出车来看个究竟。原来是两个一南一北对道而行的推车摊贩擦身之际车上货物勾连碰蹭,让两家货物俱洒了满地,时下正为谁是谁非争执难下。
生于锦绣之家的尚冠文生来最是厌烦这等市井喧嚣,遂命车夫绕道避行,忽听得那厢有人道:“你们两个不解事的能不能缓缓时候再吵?没瞅见苏大学士府的车为着你们这事被挡在那边了。车上坐着的兴许就是苏大学士,让他老人家见了,怎么看待咱们这故乡人?”
“车上坐着的不是咱们老爷,是咱们家小姐。”两个圆髻垂髫、黄褙绿裙的俏丽丫头各自跳下车来,脆声声道。
尚冠文听着那声“小姐”,心中不免一动,有意无意便向停在路边的厢车多投去几眼:苏府二小姐已于月前出阁,车中那位当应是与自己有姻亲之约的苏府长‘女’了。
“咱们家小姐方才在车上已经听得仔细,小姐说,既然二位都认定了损失得是自个儿,便宜得是对方,不如就把货物互相换了,都将损失给了对方,自个儿占个便宜,如何?”圆脸黑眸、酒涡喜人的丫头笑盈盈道。
尚冠文微怔,继而失笑:这法子用在此处,当真是妥当极了呢。
“怎么,二位大哥不认同么?还是二位大哥认定了在这边吵吵闹闹比养家糊口来得重要,一定要吵到日落西山,让一天的时光白白过了比较过瘾?”鹅蛋脸儿、杏核眼儿的丫头两手支腰,脖颈高扬,声量放高,那表情那姿态,似是那二位若继续吵嚷下去,她不介意加入。
经两个俏丫头这般一番活灵活现的演绎,围观者的好事之心被挑起,纷声附和规劝起来,两个摊贩原本就看着日头渐高而心内焦急,拗着不走无非是为了几两面子,眼下听着诸人言语,也就顺势下坡,彼此抛了几句狠话,各奔前程去了。
“小姐,人散了。”两丫头出师得利,喜孜孜回到车前,一个以手拂开了车帘,一个探进了头去邀功。“芳蕴、芳涵做得还好罢?”
车中人坐在车厢里侧,外人不宜得见,尚冠文也无意窥测闺容,偏偏,机缘巧合,一丫头上车之际坐得不稳,眼看就要跌翻下来,车中探出一只素手将之拉住,随之,一张肤若白‘玉’、眸若晨星的芙蓉面乍现,又随着素缎车帘的垂落,消失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