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不错哦,听起来挺霸气的。”萧小侠很开心,而且不是装的,这终究是他第一次自创武功,尽管以吸江剑法为模版,还附带了幂运转理论,却浑然天成,独树一帜,此乃质变,远非冰幂嫣嫣的改良版可比。
有幸成为命名者,甄洛楚楚也很开心,她相信,倘若萧小侠能够完成化形,大江横流百丈冰必会名扬天下,她更相信,这般年纪便有如此惊人成就的萧小侠,定能克服两形相冲的问题。
在心里默默祝福了一会,甄洛楚楚才道:“大江横流百丈冰应该称作剑式更准确。招和式虽然常常并用,但还是有点区别的,招侧重连续动作,而式侧重形体架势,虽然存在一招即为一式的情况,不过更多的是几招同属于一个形体架势。”
萧小侠接口道:“原来如此啊,我那一式中包括了四招,如果叫剑招岂不是要起四个名字,那就太麻烦了。”甄洛楚楚不禁一汗,只听萧小侠又道:“你知道我以前怎么理解的‘独孤九剑’分别叫破剑式,破刀式,而不是破剑招,破刀招吗?”
甄洛楚楚想了想,表示猜不到。
萧小侠道:“听着不押韵呗。”
甄洛楚楚汗然失语,缓了缓才说:“行了别瞎扯了,答应的我什么还记得吗?”
萧小侠答道:“肯定记得啊,早想说了,你非跟我扯招式,我有什么办法。”
为了快点满足好奇心,甄洛楚楚懒得计较,板着脸道:“那快点告诉我!”
萧小侠老气横秋的说:“武道包罗万象,自然涵盖世间百态,我是在体验一种与内心意愿完全相反的经历和感觉,以此来壮大真意。”
甄洛楚楚觉得有点道理,参照东方主流理论,内气和真意构成了武者的另一大维生系统,也就是说两者本该关联极深。
然而,具有物质性的内气可以感知,但所谓的真意却说不清道不明,以致于部分资深武者认为,“气”实际上将“意”包括在内,所以顺理成章,“意”会随着“气”而成长,因此,才不存在修“意”的技法。西方学说更认定,气自带着精神力量,故而他们的理论中没有‘意’的概念,不过对精神层面有着非常深刻的研究。
那么问题来了,萧小侠又是怎样做依靠所谓的体验,来壮大真意呢?
所以甄洛楚楚只是觉得有点道理,她当然要追问。
萧小侠慢条斯理的说:“当年我选完剑神一笑后才听说,按照双龙学院的高要求,非纯净体不适合修剑,而像我这种类纯体,只有选不灭战狂才最有前途,可是我一点都没后悔,心里觉得就算提前知道,还是会坚持原先的选择,因为我喜欢就这么简单。”
“后来发现两形相冲的问题也是一样,两形相冲怎么了?我乐意这样练,即使越练越弱,我也认了。”说到此处,萧小侠带着点不忿,他确实因为两形相冲受到了很多嘲弄,虽能忍下来,但终究意难平,如今成功了一半,却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当他说给甄洛楚楚听时,情绪自然而然会发生变化。
甄洛楚楚感受到了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辛酸,她第一次意识到五年的忍耐有多不容易,而以前想的只不过是这样做的原因,她越听越认真,不再只当做满足好奇心那么简单了。
“说起来武道虽然包罗万象,但我随性而为的基调从最开始就注定了,并一直如此。”萧小侠沉吟片刻对甄洛楚楚说,“其实你修练武功时肯定也带了些随性的成分,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绝大多数人练武时却被武功左右,以致于连他们自己的性子都被武功磨平了。”
“去年,焦山剑派新来了一个弟子,我原本看他很洒脱的,起初练剑时,还带着属于自己的心性,可后来却因练那套剑法而变得十分拘谨。”
余峰曾告诉甄洛楚楚,要坚持自己的,此刻听萧小侠这么说,她又恍然间生了错觉,为了缓解尴尬之情,她赶忙开口道:“你说自己随性而为,那干嘛还要逆着心意装废物啊。”
萧小侠眸中微微放光,稍显得意的说:“正因为随性而为在我心里牢牢生根,因此,所有的逆心意最终都成了我反弹突破的动力,起码现在两形相冲除了阻挠我完成化形,不再有其他的影响。”
“也就是说你虽然没完成化形,但你的‘意’已经到了这个境界?”甄洛楚楚小声问道,她不太敢相信,太震撼了,此番创举绝对可以在侠武史上记下浓重的一笔。
萧小侠却微作自嘲的一笑,道:“说真的,没那么厉害,而且我确定这世上能做到的人绝不止我一个,只是没人去做罢了。”
甄洛楚楚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颠覆性的创举会无人做呢?
萧小侠反问:“你觉得这种创举应用的意义大吗?”他留给甄洛楚楚一点思考的时间,然后补充道,“其实我并不是装废物,而一种全身心的融入,仅仅主动提醒自己是废物没用的,一定要在潜意识中打上废物的烙印,更难的是,同时还要保证自身的武道之心毫不动摇。至少我认为操作性很难,实践成功的概率真的很低。”
甄洛楚楚不由得感慨:“原来装废物的要求还这么高啊!”她沉吟片刻突然道:“怎么能没有应用的意义呢,这种修意的方法会不会让一些武者冲破瓶颈呢?”
萧小侠摇了摇头,道:“当一个武者的境界进入瓶颈再难突破,只能说明他自身的能力基本达到上限,这是难以改变的硬性条件,如体质,如悟性,定格了他的武道之路,试想,本就硬条件不足的人,又怎会达成我这种修意方式的高要求呢。”
“还有,对于那些性子被武功磨平的武者,他们的武道之心已然被纯粹的武功取代了,个性不鲜明,便难以形成强大的顺逆反差,就算产生弹力也十分有限,何况顺逆之道的适用范围本来就非常有限。”
“至于极少数有能力做到的,原本就是康庄大道一条,没理由为了不切实际的猜想把自己搞的两形相冲,好比明明有条直路,却非要翻山,好不容易爬上去的结果还是极可能掉下来摔死。”
甄洛楚楚忍不住一笑,道:“你直说这是你的专属练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