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站在门边的老妈比了个下楼的手势,然后匆匆折回身跑回电梯口。
隔着大门,我老远就看着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程清伸着个头望着大门的方向,看见我出现,她做出开门的举动,但不知道司机说了些什么,她又重新坐回座位趴在车窗上眼睁睁的看着我向她走去。
我猜想司机怕她一开门便撒脚丫子跑了,现在混口饭吃不容易呢,这到嘴的鸭子就更没有理由给掉地上被狗叼走了。
我给了出租车司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年轻的小伙子对着光正着反着看了三遍,才放心的放进腰包然后开始掏零钱找,一边找钱他还不忘跟我扯上两句。
“靓女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妹妹,我也是没办法的,我这个月已经被坑了七八回了,昨天拉了个70多岁的老头,从红树林拉到宝安海雅,到目的地了,我让他付钱,好家伙,老头就一句没钱,我一急,他居然就抽起来,白沫都吐出来了,把我吓得够呛,我掏手机报110,老头打开车门,“咻”一下就跑不见了,哎,那速度,刘翔也追不上啊!这世道啊……”
小伙子一直摇着头。
虽然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但让我觉得神奇的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为了几十块钱车费逃跑时居然有着堪比刘翔的速度,这让我觉得国家体育局完全可以考虑以恐吓法提高我国田径队的总体成绩,比如要比赛时就找选手谈话,暗示不出成绩就让高利贷的同志天天堵楼道刷大字报之类的,到时我国田径事业就彻底摆脱一枝独秀进入百花齐放的春天,只是这点子太过缺德。
小伙子见我凝神认真,于是清了清嗓子,我回过神来很担心他会把他被坑的七八回经历跟我从头讲起。
于是我赶紧从接过他手里的钱,朝他笑了笑,道,“帅哥,我相信菩萨一定会保护你这样的好人,以后再也不会被坑了,就不担误你拉客了,再见哈,慢慢开!”
小伙子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连向我挥手,出租车渐渐的驶入了车流。我一回头,才发现,程清一反常态的呆立一旁,往常这个时刻她不是应该怂恿跟小伙子要个电话,为了替言言找个称职的后爸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吗?
我走她跟前,跟她对视了五秒,伊人依旧呈入定状态,我只好推了推她。
“弯弯,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我妈生的?”程清跳起来,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晃了起来。
我怀疑她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我被她晃得差点把刚刚喝的48元一杯的咖啡给吐出来,于是我用力拔开她两只爪子,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好好说,咋地啦?”
“以前她领什么样的男人回来让我看我都可以不计较,但她今天领回家的居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那头秃得,亮堂得,晚上都不用开灯了。还拄跟拐杖,打个小领带,我爸我妈还把他捧为座上宾,让我称他为贾先生,我当时心就凉了,一怒之下我转身就跑了,去***贾先生,亏得姓贾,倒是很贴切的姓。”程清激动的开始口不择言了,我指了指旁边伸着头的小保安,示意她隔墙有耳。
程清恶狠狠的瞪了那小保安一眼,小保安识趣的把头收回了保安室,我拖着她跨进大门,一路上总是不时有男女老少们经过,以至于到我家时,程清憋得一张脸都通红了。一跨进家门,老妈迎来上刚准备和她打个招呼,那丫头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搂着我妈就嚎起来了。
“阿姨,我要住在这不回去了,我妈都要卖女儿了。阿姨,你天天给我烧我爱吃的菜好不好?”
那娇撒得老妈一张脸简直是笑成了花,老妈摸着她的头,无比亲切的说到,“好呢,你在这住,你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