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都说人生无常,我想起我上次去看她时,她的精神还不错,这才多长时间?我低声说了句,“我安排一下,你先去吧!”
挂了电话,转了一圈,才发现丁慕凡在书房打起了游戏。
“咦,你居然也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我打趣他。
“嗯,这是你所不了解的你老公的一个奇特爱好!”他扭头笑了笑,带着一丝诡异。
“怎么说?”我坐到他身边。
“比如说,我作一些重大决定,或者说要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时,我就会玩游戏。”
“那你现在正在作什么重大决定呢?可否透露一下?”
“当然不能了,有没有感觉脸好一点了?”
“噢,对了。我想去一趟医院!”
“李伯那药绝对管用,不用再去了吧,你也太不相信你老公了!”
“钱晓玲病危,也算朋友一场,我想去看看她!”
丁慕凡关了游戏,回过头来,“钱晓玲?”他想了想才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我只好点头,现在这个样子,他肯定不会让我单独出门。
赶到医院时,妮妮又给我打来电话,我心一沉,难道已经迟了。
“弯弯姐,钱晓玲转院了,就刚刚!”她的语气很奇怪,吐字也很慢,不象以前一样一开口就是腻死人。
“噢,那你知道转哪个医院了吗?”我问她。
“不知道!”她说完这句话就切了电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丁慕凡,“转院了,那算了,我们回家吧!”
倒车时,我远远的看着妮妮跟一抹游魂一样从医院大门晃出来,她在台阶上站定,失神的望着天空,好一会,才向停车场走去。
“看什么呢?有帅哥吗?”丁慕凡见我一直扭头,干脆把玻璃给关上了。
我默默的回过头,有些不明白,妮妮为什么那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她和钱晓玲已经成为好姐妹了?
“跟你说话呢,不许失神!”丁慕凡伸过头冲我吼了一嗓子。
“哦,没事,我在想,晚上找程清出来一起吃饭吧,她好象遇到什么事情了!”
于是又调头去了程清的工作室,开到半途的时候,丁慕凡侧头看了看我,“你的脸已经消肿多了,我想,这个周六带你回家!”
“哦!”我想着早上程清说家里来了什么重要客人,难道她老妈不死心,又开始给她安排相亲了?
“很淡定嘛,就要这股气势,见了我爷爷也要这么淡定,知道吗?”丁慕凡很满意的笑了笑。
“啊,你说什么?你爷爷?”
“能不能认真听我说话?”他很无奈。
“要去你家是不是?”我问他。
“嗯!”他看了我一眼,接起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
直到程清的工作室前,他才挂了电话。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车接电话,很危险,你是猪啊?”
他将手机扔到卡座里,“你去吧,我呆一会,想些事情!”
程清很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刻突然出现在她的工作室,于是她根本就来不及擦掉脸上的泪痕,愕然的看着我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我看了她一眼,撑着桌子俯下身,“怎么?也被人截住揍了一顿,那我们还真是难姐难妹!”
她破涕为笑,“没个正经!自己倒水喝!”
我绕到办公桌后搬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来,美妞,给姐讲讲你遇到什么难事了,看姐能不能帮你做主?”
程清扯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眼睛,“没事啦,咦,你脸怎么好得这么快,只剩下一些红色的印子了!”
我拔开她的手,“别叉话题!”
她摊摊双手,“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妈说的那个贾先生?”
我迷茫的看着她,“假先生?”
她站起来,踱了几步又说,“那会,我还跟我妈说要断绝母女关系,就那海归,华裔!”
我猛一拍大腿,“记得记得,就是那国内国外都有产业的,帮儿子来相亲的那个!”
程清点了点头,“弯弯,那贾先生父子昨天来我家了,回国有一阵了吧,我也不知道我妈什么时候给人的照片……”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重点,重点!”
她重新坐下来,撑着头,“没有重点,那贾先生的儿子叫贾明宪,中午我们一起吃的饭,临走时,他说,给他个机会!”
我抚额,“丫头,这是好事啊,那你哭什么?”
她摇摇头,“弯弯,你不懂,他一看就是个好人,一个正派传统的男人。你说,我都这样了,说不好听一点,残花败柳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清,你是不是还惦记欧阳斌?”
她苦笑了一下,良久才说,“他又找女朋友了,明几天给我打电话了,说对不起我!”
我叹了一口气,曾经那样炙热的爱情,如今连灰烬都不剩了。“清清,你是不是什么都跟那贾明宪说了?”
她低声道,“嗯,我不想浪费人家的时间!”
“所以,你坐在这,就文艺了,就想遇见他,如何不早一些?”
“……”
“好啦好啦,丫头,我记得你也曾经说过,人生得意须欢,不让年轻留遗憾!”
“你不懂……”
我还想安慰她来着,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她看了我一眼,我猜便是那贾明宪的电话,于是示意她先接。
“说来接我下班,一起吃晚饭!”挂了电话,程清哀哀的看着我。
“那去啊!阿凡还在下面等着我呢,你可别想我请你吃饭!”我抓起桌上的包包,朝她眨了眨眼,转身便向楼下走去。
丁慕凡最后把回家见他爷爷的时间定在了周日晚上,送完言言返校,他还特地带我去买了衣服,最后逼着我去美容院细细的画了个精致的妆。我看着镜子里的人,也算有一副不错的皮囊,丁慕凡捏了捏我的耳朵,看了我一眼,说,“原来你还挺标致的!”
我瞟了他一眼,“你的眼光一向不差!”
“那是当然!”说完他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喂,哪有人象你这样夸自己下得去嘴!”
我笑笑,牵过他的手,“走吧!去挨这一刀,呆会我要是当场挂掉,记得找个李伯给我弄个风水好点的墓地哈!”
“让你胡说八道!”他狠狠的敲了我一下。
车子最终在一座戒备深严的独门府邸前减了速,丁慕凡在大门前按了按喇叭,很快有人开了大门,车子一路向里,最后在一处下坡处停了下来。
“蓉蓉也在!”下车时,丁慕凡突然对我说。
“哦!”我点点头,他那前未婚妻。
“有我在!”他握紧我的手。
我笑了笑,来不及说什么,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就一路小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