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复发(1 / 1)

第八章复发

这一路同行,叶薰没有少贬损沈归曦,尤其对他身上的衣着,更是她嘲讽戏‘弄’的焦点,一开始沈归曦还吃惊气愤怎么有这般不知礼教,不分尊卑的丫环,纳闷沈归暮难道平日就是这么和她相处的?但日子久了,也逐渐习惯起来,对于一些无奈的话语和眼神,就干脆当作没有听见,没有看见。[1--6--K,手机站ap,16k,cn更新最快]。

刚刚叶薰的那一番话,比起往常,其实并不是如何犀利尖刻,但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厉,宛如一把钝刀,生生扎进心里头去,带来猝不及防的痛疼。

沈归曦一个人坐在车里,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蔓延上来,气闷之中又有一种酸楚,堵地厉害。想起叶薰临走时候的眼神,更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浸到了冰冷冰冷的水里,全身冷的发颤。

察觉到‘胸’口刚刚痊愈的伤势又有复发的迹象,他强忍着不适,想运气压住伤势,内力刚刚提起,却觉得‘胸’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猝不及防之下,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叶薰全然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她一口气跑到了营地中心,才放慢了步子。

她急匆匆跑出来,其实并不是被沈归曦气的,而是刚刚在车里和沈归曦争执的时候,就听到马车外面喧哗不已。她猜测是陆谨带领的队伍返回了,心里急着打听沈归暮他们的消息。

走近了营地,‘插’在篱笆上的十几只火把将营地周围照的恍如白昼,果然草地上多了一队陌生的人马,都是清一‘色’地骑兵,还有不少荒人零散围绕。众人熙熙攘攘。

不一会儿,几个看似领头的荒人簇拥着一个人从队伍里走出来,径直进了中间的那座营帐。周围都是荒人在把守。防备严密。叶薰只能远远看着,来回绕了一圈。也没有寻到接近地机会。

这些返回的荒人兵马各司其职,‘精’干谨慎,虽然衣衫褴褛,但看他们地行走举止,竟然有一种训练有素的气度。甚至让她情不自禁地联想到沈家的‘精’锐‘侍’卫。

叶薰无奈,只好转而走向后营。

这次返回的都是骑兵,几十匹高头大马被拴在这里,打着鼻响儿,低头嚼咬着干草。

马匹后面还有几辆大车,里面走出数人来,叶薰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些人的衣着形貌,似乎是胡人。脸上颇有扑扑风尘之‘色’,却掩不去其中地‘精’明事故,看模样应该是远行的客商。只是客商来这里干什么?叶薰暗暗纳闷着。

左右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沈归曦他们的影子,也没有发现新的俘虏。叶薰放下心来。

她不过是绕着营地外围的简易篱笆绕了两圈。已经有守在营帐周围的荒人将警惕的目光投向她了。当下叶薰也不敢多呆,转身返回了自己所在的外围车队。

爬上车子。沈归曦依然背对着她躺倒在车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叶薰的眼神落到旁边搁置着地粥碗里。满满的白粥一口都没有动过。

看来是被自己气的连饭都不想吃了。叶薰偷偷吐了吐舌头,她向来不习惯和人记仇,无论什么不愉快,隔夜就抛到了脑后。刚才沈归曦地态度是让她烦躁,但想一想自己的那些话语,也觉得有些太刺耳了,他现在还是个病人,而且他地家人正生死未卜,自己也应该体谅一些。这么想着,心下微感歉意。

她爬上车,轻轻推了沈归曦一把,问道:“怎么不吃饭?”

沈归曦没有理她,只是身体向里动了动,像是躲避叶薰地碰触一样,虽然动作轻微,但生气拒绝的情绪却清晰地表达出来。

叶薰叹了一口气,又是这种别扭地‘性’子,我都主动求和了,难不成还要我求着你大少爷赏脸吃饭吗?

相处这些日子,她也知道沈归曦执拗的‘性’子,自己再劝只怕也没有什么效果,不如等他消了气再说吧。当即将那碗粥端到行李架上,笑道:“你什么时候饿肚子了,记得起来吃啊。”

说罢将一张草席子横在两人中间,当作屏风,又将油灯拿下。

天‘色’已经不早了,她正准备熄了灯躺下睡觉,昏黄的灯火摇曳,光影错落掠过车内,叶薰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发现草席上有几片发暗的斑点。

叶薰一怔,她白天的时候刚刚把席子刷干净了啊。

举着油灯凑近了仔细看去,席面一片明净,细缝里却残留着隐约的深‘色’。像是血迹被擦过的样子,她嗅了嗅,仔细闻起来,空气里也隐约有些血腥气。

叶薰心里一沉,她连忙将席子卷到一旁,凑到沈归曦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你干什……咳……咳咳……”沈归曦似乎不堪忍受她的‘骚’扰,不耐烦地低吼道。可抗议刚刚说了一半,就被连续的咳嗽声打断了,声音里有隐忍的痛苦传来。

叶薰不理会他的抗议,直接扳过他的身子。他苍白的脸‘色’和咳出的鲜血猛地映入眼中,叶薰心里一颤。

沈归曦想不到叶薰这么大胆,一时没有防备,让她扳过身子,顿时恼羞成怒,再加上他伤势复发,两相‘交’加,更是气血攻心,脸‘色’当即一阵诡异的泛红。

见到他气势汹汹瞪着自己的样子,叶薰有些心虚,又忍不住着急,问道:“怎么又吐血了?你脸‘色’不好,是伤势又复发了?”

沈归曦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转过身子,赌气一样不去看她。

叶薰暗暗叹了一口气。这种受不起挫折的小孩子脾气,也难怪他旧伤复发。只是也不能这么把他放着不管,她迅速地打开枕头旁的小包裹。拿出几株‘药’草,转头对沈归曦说道:“你先等着。我去给你熬‘药’去。”

说着跳下马车,转头看到架子上的白粥,她一并端了起来。米粥已经凉了,既然要去煮‘药’,一起温了也好。

叶薰向看守打了个招呼。匆匆饶过外围地人员,来到秦大娘歇脚的马车前。

她抬手轻轻敲击了马车‘门’数声,车‘门’推开,却是小仲睡眼惺松地探出头来:“叶薰姐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我是来借锅使用的。”叶薰解释道,又向车里看了看,问道:“秦大娘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车里?”

“娘亲去营帐那边了,就我一个人在。”小仲乖巧地回答道,一边从旁边行礼架子上拿出锅子来递给叶薰。

马车前就有篝火尚未熄灭。这几天地练习,熬‘药’的活计叶薰做起来也已经得心应手了。小仲坐在一旁陪着她,不一会儿就轻车熟路地将‘药’材熬上了。

看着跃动不止地金‘色’篝火。淡淡的草‘药’香气在空气里散发出来。叶薰紧张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抱‘腿’坐在马车上。忍不住问旁边的小仲:“秦大娘去主帐那边干什么去了?”

“好像是去见牙子了。”小仲歪着脑袋说道。

牙子?叶薰愣了愣。才想起,牙子是人贩子的别称。“秦大娘去见他们干什么?”脑海中忽然浮现起跟随在今晚返回地队伍里面那几个尖嘴猴腮的西域商人,难不成就是他们。

“可能是要把抓来的沈家人都卖掉吧。”小仲毫无心机地说道。

叶薰正在搅动‘药’汁的手顿时止住了:“把沈家的人卖掉?”对了,荒人本来就是可以自由买卖的奴隶的一种,原本就是经常和人贩子打‘交’道,不过以前被卖的都是他们自己人,如今立场颠倒,开始由荒人卖沈家人了。不知道沈二少爷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感想。叶薰想着摇了摇头,只是荒人的效率可真是高啊,刚刚俘虏来,这就要把人统统卖掉了。

其实被卖掉也不算太差,总胜过被杀掉灭口。这几天同行地沈家丫环队伍里面整天愁云惨淡,梨‘花’带雨。甚至连叶薰也担心过会送命,朝廷的大军迟早要过来收拾‘乱’局,到时候这些荒人***急了,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而且到时候两方‘交’兵,刀剑无眼,是不会有人顾忌一些丫环杂役的‘性’命地。

虽然沈归曦这小子远远不如小宸可靠,但总算也是个会武功的,等他伤愈了,带着自己逃跑应该不成问题吧。

只是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

瞬间叶薰心里地念头转了数转,最终落到刚才在营地中见到地那群人身上,如果那些人就是人贩子的话……可是那些人地形貌看着都像是胡人啊。

“小仲,知不知道会被卖给什么人啊?”

“不知道。”小仲摇了摇头。

叶薰想了想,又换了一个问题,“你陆谨哥哥经常和荒寨之外的人来往吗?”

“也不是很常来往吧,”小仲迟疑着说道,“不过陆谨哥哥经常见一些穿着皮‘毛’,带着弯刀的人,还有人是金头发,蓝眼睛的呢。”小仲‘摸’了‘摸’脑袋,忽然灵光一现似地说道,“有时候还有……还有很奇怪的,忽的就不见了的人。”

“什么忽然就不见了的人?”叶薰来。了兴趣,问道:

“有一天晚上我偷偷跑去找陆谨哥哥,结果看到陆谨哥哥在和一个黑衣的人影说话,可是刚刚过去,黑影就凭空不见了……”小仲犹豫着讲述道,“回去说给娘亲说,娘亲还说根本没有人是我看错了呢。”

叶薰也并未多想,又问道:“你陆谨哥哥经常和那些胡人、突厥人打‘交’道吗?”

“是啊,经常有北边的人过来荒寨买人的。很多人都跟着他们走了。又有很多人进来。”小仲天真地说着。几句话道尽了荒人日常的离合辛酸。

叶薰心中微感恻然,转而又想到刚刚所见的一幕,似真非假地感叹了一句,“你陆谨哥哥身边带着的护卫好厉害啊。这次他带着的人都是他们部族的人吗?”

“也不全是,荒寨里面有很多很厉害的人呢,打架厉害,力气也大,都是最近才来到荒寨的。”小仲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兴奋地说道,“大家都说是突厥那边打仗的缘故。害得很多勇士***可归了。所以逃到我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多。其中陆谨哥哥是最厉害的,他虽然来的晚,但是大家都很信服他呢。”

叶薰心里一沉,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个可能,只觉得心脏突突直跳,她颤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来荒寨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两三年前吧。”小仲回答道,对这些时间,年幼的他也记不清楚。

突厥的内‘乱’已经打了几十年了,直到近几年方慢慢休止,为什么单单在这最后几年里,跑来的人反而多了起来?难道仅仅是因为这几年突厥依仗着势大,格外苛待其他部族?

叶薰心里越发疑‘惑’。如果说荒人这次有勇无谋的行为只是长久***之下的泄愤出气,勉强也算讲得通的话,但是在她亲眼见识到了荒人的利落行事和严密组织之后,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了。搜索时候训练有素的猎犬,营帐附近警惕‘精’锐的护卫……一只单纯的农民起义军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达到那般‘精’良强干的水准。

“对了,这是陆谨哥哥送给我的刀。”小仲无意间又想起白天说过的话题,兴高采烈地转身爬回车里,从行李架搬下一个半旧的盒子,拿出一把刀,郑重其事的抱到叶薰面前。叶薰接过来看了看,是一把突厥弯刀。

‘抽’出刀刃,幽幽的月光洒落下来,凝结成清冷的水流划过明净如冰的刀刃。一股寒意透过薄刃在空气中隐隐弥散。

确实是一把好刀!突厥人的刀一向‘精’锐锋利,就像他们统治者勃勃的野心和他们战士对中原富饶土地的无限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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