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隆意摇首道:“康晔老将军正在对付南楚的兵马,现在无暇分身,但凭我们一时是不可能全歼高晋的军队。而他们若是溃逃回去,还是落在晋王的手中,如果将高晋的军队分化,那结果就另当别论了。”
“南翼王真的会和晋王决裂了吗?”
“他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担心,我们回去吧。”
“可是主子你的伤?”
梁隆意摆了摆手,从巨石上一跃而下,落地的时候脚步还是踉跄了一下,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
南楚大将被杀,中军大帐被攻破,康晔带领大军一鼓作气的攻打南楚军队所在的郢川,虽然南楚及时的纠结残部,但没有高晋的后援,面对康晔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还是一败涂地。
不到一个月,康晔就攻陷了郢川郡,留下兵马镇守,他和亲兵回到了济北的中军大帐。他传梁隆意时却被告知,陇西大将军安斌来了,康晔虽然知道梁隆意已经和安芸熙和离,但康嫔只是打了安芸熙一下,就险些被梁隆意害死,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梁隆意会和安家决裂,就挥手斥退了传令兵。
偏帐中,看见安斌进来,梁隆意慌忙从高高的台案前起身,快步迎了过来,躬身道:“小婿参见岳父。”
安斌冷笑:“不敢当,小太爷是叫错了吧,如今那姚如海才是你的岳父呐。”
梁隆意直起身,讪讪地请安斌在两侧的案几前坐下,亲自上了茶水,才开口道:“岳父明察,不是我要与芸熙和离的,是她一意孤行。”
安斌失笑:“哦,芸熙她非要和离,你梁隆意就那么听话,她要和离你就答应。”
“芸熙联合了四皇子还有一股神秘的人马,刺杀了姬雲,可是没多久就东窗事发。芸熙她……一直瞒着我,为了保护梁王府和国公府,也为了不连累我,竟然借故与我和离,我也是在出征前才得知了真相。不过岳父放心,今生今世,我梁隆意的妻子只有安芸熙一人,您也是我唯一的岳父。”
安斌黯然道:“芸熙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长年不在京城,让她一个女孩子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是我失职。”
梁隆意也沉声道:“不是岳父是错,是我没能好好保护芸熙,才让她吃了这么多的苦。但是请岳父相信我,一定会苦尽甘来的,我一定会给她安定的生活,会给她无上的荣耀。”
安斌长长的叹息一声,平息下心中的酸涩,才开口问道:“那你让我来此是有什么事?”
“姚家始终是心腹大患,那姚天宇野心勃勃,即便是日后我拿下了北燕,恐怕他也要分一杯羹。姚家兵强马壮,而且富可敌国,如果看着他继续坐大,到时候,我们恐怕就控制不了了。姚家用尽手段将姚天蓉嫁进了梁王府,就是图谋后位,姚家也想染指这天下,我绝不可能让他们得逞,所以要在姚家继续壮大之前,就要消灭他们。”
“你有什么计划?”
“眼下小婿的处境有些艰难,不能四处树敌,所以一时半会还不能动姚家。只有等扳倒了梁睿,才能对姚家出手,我想请岳父和二龙山的周大当家联手,只要梁睿倒台,就要迅雷不及掩耳,集合你们两处的兵马攻打锦州,灭了姚家,拿下他们的金矿,就再也不用受制于姚家了。”
安斌沉吟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见安斌答应,梁隆意长长松了口气,只要他还愿意联手,那就证明他还认自己这个女婿。
梁隆意不由欣喜的端了笔墨纸砚过去,一边微微笑道:“岳父,明天我就要回京去了,你有什么话要捎给芸熙,请写下来吧,我一定给她带回去,她……啊……”
梁隆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痛呼了一声,手一抖,墨汁险些洒出来,安斌伸手将笔墨纸砚接了过来:“听说你在攻打南楚大营的时候受了重伤,还没有痊愈吗?”
梁隆意捂着自己的肩膀,强笑道:“没事,快好了。
”
见他伤势明明还没有痊愈,就急着回京,必然是想要快一点见到安芸熙,安斌的脸色温和了一些,提笔写好了信。
安斌一边吹干了信上的墨迹,一边问道:“虽然你在此次战役中功勋卓著,但梁睿肯定不会大肆宣扬,还会极力的打压你。而你和康晔素来不和,如果康晔一直站在皇帝的阵营中,恐怕对你不利。”
“康晔对老皇帝已经心灰意冷,这次我能跟随其出征,就是他暗中相助的。现在我已在军中立下军威,即便他打压,也磨灭不了我的功绩,将士都是有目共睹的,心中自然有所衡量。
而且高晋的南翼王已经和晋王决裂,自立为王,高晋的兵马一分为二,实力大减。如今边疆的形势更加的混乱,梁睿是不可能把康晔招回去的,只要军权在他的手中,梁睿就没有多少胜算。”
安斌颔首道:“好,你谨慎行事吧,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派人去通知我,为了芸熙,为了安家,为了这天下,我都会支持你的。”他说着起身在梁隆意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梁隆意明明疼的眉头紧皱,脸上却笑开了花:“多谢岳父的支持。”
边关战事胶着,形成了对立之势,南楚因为阵前死了大将,而高晋没有援手,也与其决裂。南翼王率领所带兵马自立为王,与晋王各居半边江山。
北燕虽然解除此次两国联手围攻,躲过了危机,但想要取胜,却是不可能。康晔被留在边关,主持大局,而梁隆意受了伤,递了折子要回京养伤。
梁睿虽然想要拒绝,但是当天梁庆就去了皇宫大闹,说梁王府一脉就剩下这一颗独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就要碰死在宗庙。
梁睿虽然在暗中多方打压梁王府,可是在明面上,而且是在梁庆这个老皇叔面前,还是不能太过分,只得点头答应。
梁隆意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深秋,一路上的树叶早已枯黄,随着秋风缓缓飘落,在地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健马飞驰而过,带起了大片的树叶在空中飞舞,梁隆意的头上都落了几片,他却是浑然不觉,只管一路飞驰。
依水而建的庄园虽然不是很大,却很是清幽雅致,庄园相连的还有一座临水楼阁,雕梁画栋,大红的柱子支持着八角飞檐,四面都是烟雾般的白纱,随风轻轻飘扬,宛若仙境。
如此美景,梁隆意没有看一眼,就跳下马,径直进了庄园,看见他回来,鲁氏夫妇慌忙迎了上来:“主子,您回来了,给您准备热水沐浴,还是先用饭,小的下去传……”
梁隆意大步走了过来,不等他们说完,就截口道:“地道挖好了吗?”
“好了,属下紧赶慢赶,刚刚好,可是还没有清理干净,您……”
梁隆意再次打断他们的话:“快带我过去。”
临水楼阁的正中有一个白玉砌成的桌子,旁边是二张石凳,鲁氏夫妇各抱住两个石凳,用力的左转了几圈,然后右转了几圈,石桌便划开,露出里面的石阶。
因为时间紧张,地道挖的不是很宽,墙面也不整齐,但地面上却铺好了青砖,走起来很稳当。墙壁上每隔几米都有一颗夜明珠,中间夹杂着火把。
地道中光线暗淡,夜明珠的光芒也不是很明亮,鲁刚就走在前面,用火折子把火把都点燃,照亮了黑暗的地道。
梁隆意却是不管不顾的大步往前走,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尽头。
鲁刚一边打开机关一边道:“主子,上面就是少夫人的房间,出口就在临窗的桌子下。都是晚上用熏香使夫人,和那位疏影姑娘沉睡时挖的,所以出口不是很大,您要小心。”
梁隆意还没有答话,头顶上的地板就划开了,出口果然不是很大,只有三尺见方,但一人通过却是绰绰有余了。
梁隆意本来急不可耐,但现在却有些胆怯了,走上去就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人了,他的心不禁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连手都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
梁隆意终于鼓起了勇气,走出了暗道,安芸熙的床榻正应着桌子,她已经睡熟,如缎般乌黑的秀发流泻在枕上。她有些消瘦,昔日圆润的下巴都有些削尖,但依然美丽出尘,纤长的眼睫毛随着呼吸轻轻的翕动,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梁隆意吹熄了蜡烛,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了过去,脚步轻盈的似乎怕惊醒了她,可此时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疏影端着茶水走了进来,骤然看见房中有人,就想要惊呼,手中的托盘也险些失手掉落。可是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是梁隆意,她慌忙闭上了嘴,将要破口而出的惊呼咽了下去,还紧紧地抱住了托盘,里面刚刚烧好,还滚烫的茶水洒出,浇到她的手上,她都忍住没有痛呼一声。
疏影将手中的托盘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才松了口气,警惕的向外看了一眼,才走过去,低声道:“小太爷,您……您怎么才来,小姐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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