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华发觉自己的意念够强大的话,是可以支配那具身体的。
比如说让她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去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沈遥华最疑惑的是那具身体里的魂魄是谁?
按理说被困在叶中的她就是魂魄吧,那身体里怎么又会多了一个魂魄。
那个是谁呢?
我以后就永远要这个样子困在这叶子里了么?
那个公玉爻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在她思量的时候,落清浣‘来’了。
今天有三个人问了同一个问题,真是越想越让人伤感,感觉就是要曲终人散的节奏了。
不过这个问题还要问吗,她当然要变回从前的样子,这样说不定能从中调解一下,让大家都留下,以后就快快乐乐的生活在这里就好啦。
“这个我没办法。”
落清浣给了个很不负责任的答案。
沈遥华恼道:“事都是你做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把你分离出来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埋怨。”
落清浣态度也不怎么样。
沈遥华立刻便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该不是墨夷契又惹了你不高兴吧?你来找我发什么脾气?”
落清浣道:“你说话最好小心些,你应该知道我转念间便能让你消失。”
沈遥华知道,所以立刻便怄着气不肯说话了。
落清浣当初为这天地间做了许多的事。
最成功的一件就是牵制住了墨夷契,不然魔界双王一同发了疯的话,这世间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德行。
不过落清浣的方法让沈遥华甚为吃惊。
她用了一个很简单但是最有效的方法,一个‘情’字把墨夷契拴的紧紧的。
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元神交到了落清浣的手里,等到落清浣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以后,两人一同留在净土之心下面,她陪着他净化身上的魔气,不再去理会天地间的所有纷扰。
等墨夷契好了之后,他们便一同去游山玩水,把天地间各处都走上一遍。
这是落清浣答应他的,沈遥华听了觉得很耳熟,好似她也曾与谁有过这样的约定似的。
等落清浣把她分离出来后,她猜到那个人是公玉爻,不过不知道落清浣有什么毛病,说什么也不肯把她缺失的记忆还给她,还不肯帮她回到身体里去。
别人又发现不了她,还真是奇怪。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你的将来便自求多福吧。”
落清浣又说了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便消失了。
因为怕被听见,沈遥华只能在心里将能骂的话都骂了一遍。
什么叫自求多福?
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自主怎么能多福。
要是过阵了这院里的人都散了,谁在把老神婆的残魂也取走了,岂不是剩她一个人孤零零挂在树上?
想归想,骂归骂,她还是什么也不能做。
也不对,她可以让别人发现她,然后救她出来啊。
沈遥华终于想到了办法,便更努力的用意念吸引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身体绕着树转了一圈,结果柳鸳儿只是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以为身体是吸收了天地精华有了好转的苗头,根本没往其他地方想。
而沈遥华也发现了,只有在满月的时候自己的意念才会变得额外强大,白天的时候一直都是昏昏欲睡。
如果在公玉爻来的时候这么做,公玉爻可能会发现什么,可是人家偏偏总是在下午来,天没黑便走。
公玉爻的事她知道一些,是由落清浣和墨夷契的谈话中听来的。
好像他曾被墨夷离给打的魂飞魄散了,后来不知怎么又出现了,如有神助一般压制住了墨夷离,逼得他退回魔界,还回了公玉姝。
还听说公玉姝根本就不想回苦海,是被强行给带回去的。
有很多事情,明明发生在身边,沈遥华听起来就像听故事一样。
落清浣曾说过她的命很好,毕竟最险恶的时光她避开了,最伤心的时刻也避开了。
而这一切都被落清浣归成自己的功劳。
沈遥华对此表示嗤之以鼻。
就算她亲身经历了,她也能撑下来,除了死,还有什么是撑不下去的呢?
现在的她是这么想的,将来她会感激落清浣的。
如果那一段岁月她真的亲身经历,现在恐怕已经没有她了。
那时她如果存在,一定会待在公玉爻的身边,亲眼看着他与墨夷离大战,亲眼看着他魂飞魄散。
她该用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呢?
有时候自己的生死真的没有想像中那么重要的。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愿意为了他生也为了他死。
虽然七天后又出现了一个公玉爻,但是在那种情形下,她等不了七天。
她会与墨夷离拼命,然后死在入魔的墨夷离手中。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奇迹同样也落到她身上,同样也能死而复生,变得强大无比。
但是前提是,落清浣不是主导的那位才行。
落清浣才是天之骄女,是传说中远古之神的后裔,不是她沈遥华。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她真真正正的死了,世上再多一个疯了的公玉爻。
反正不管怎么样,情况都会比现在更坏。
现在的沈遥华没有那么多心思,她就想知道自己身体里的魂魄到底是谁,还有就是让大家发现她。
第二日小院里的气氛很不好。
柳鸳儿不理会乔小妖,乔小妖神情恹恹的也不去哄哄。
西巫主不想掺和‘小两口’之间的事,出门驱邪也只是对鬼不对人,所以白天出去没什么用,便扶着沈遥华一同到山里面去溜达了。
柳鸳儿觉得自己在乔小妖心里分量不够,乔小妖觉得柳鸳儿不喜欢他,两个‘伤心人’同在一个院子里,却相互躲着,避而不见。
乔小妖做好了饭就端到院中的石桌上,自己不吃直接回房,柳鸳儿怄着气不吃,乔小妖还是照做不误。
一点小误会,就让两个人都成了郁闷的闷葫芦。
挂在树上的沈遥华只能摇头叹息,觉得这两人果然还是年纪小啊,幼稚的令人发指。
如果是她她才不会这样呢,有话就要说,有气就要撒,这样才算得上美好的人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