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皇后道。
皇太子在边上冷眼看着,从头至尾一言不发。
无面被传来,他并不诊脉,而是直接撩卿欢颜的肚皮看了眼,又拿针刺破她指尖,挤了几滴血,随后道,“毒能解,但无面并不会保胎。”
皇后面露犹豫之色,她考虑良久,发狠道,“不行,必须保胎,不惜一切代价,抱住胎儿!”
这是嫡长孙,大燕的嫡长孙!
无面眯起眸子,眸光隐晦地看了卿欢颜一眼。
他道,“那娘娘,还需找个擅保胎的大夫,毕竟目下胎儿还小,母体健康尤为重要。”
当天晚上,卿酒酒就在刑部大牢里见到了皇后还有皇太子。
皇后当先关心骁王,还将卿欢颜的事说了遍。
皇太子对卿酒酒点了点头,卿酒酒便心里有数了。
骁王和皇后,甚至三皇子谁都没想到,本是想算计死卿酒酒,岂料卿欢颜竟怀孕了。
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十分令人憋屈。
隔日,从皇后那边得到消息的卿明远心惊肉跳地来见卿酒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卿欢颜肚子的那种,是不是骁王的都难说。
出奇的,他对卿酒酒没有恶声恶气。
反而是带点哀求的道,“长乐,看在姊妹一场的份上,你就出手救救欢颜。”
卿酒酒此时倒也没多为难,只是斜了眼骁王道,“父亲,如今酒酒还是下毒的嫌疑犯,人身陷囚笼,哪里是能救人的。”
骁王适时开口,“昨个母后已经同本王说了,今日刑部就抓到真正的下毒真凶,是烹茶的小宫娥,嫉恨欢颜能得本王宠爱,故而心生嫉妒。”
卿酒酒拍手称好,这自圆其说,还真像那么回事,也难为骁王和皇后了。
她也不矫情,直接道,“父亲回去吧,酒酒师父从前最见不得妇孺损命,所以看到未来子侄的份上,酒酒也会出手的,不过下不例外。”
如此一说,众人就都放心了。
不过晌午,刑部尚书元衡果然亲自过来放两人离开。
卿酒酒从刑部大牢一夜游出来,顿觉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她在刑部大门口和骁王分道扬镳,临走之时,她笑弯着眸子道,“骁王爷,下次可长点心吧,缺德事做了,以后儿子可是会没屁|眼的。”
那等粗鲁的词语从卿酒酒嘴巴里吐出来,顿让骁王面色铁青。
皇太子差人来接她,没将人送到平忠王府,反而是直接接到了九皇子府。
她在府里见着了卿蜜蜜,蜜蜜搂着她不撒手,眼圈红红的,多委屈似的。
“好了,乖,蜜蜜是大姑娘了,再哭鼻子,你冥哥哥要笑话的。”她安抚着心智不成熟的妹妹,只觉心头发软的厉害。
帝九冥摇头,“约莫一会皇后就会差人来催了,你还有半个时辰梳洗。”
卿酒酒点头,“蜜蜜乖,姊姊去洗漱。”
卿蜜蜜这才不甘不愿地放开她。
卿酒酒被宫娥领着,七拐八拐,直接走进个偌大的暖水池子里。
整个池子汉白玉铺地,黄金龙头冒出汩汩热水,水雾濛濛,加上隐约花香,很是奢华。
卿酒酒正泡热水的舒坦,冷不丁一枚澡豆砸她头上。
她转头抬眼,就对上了帝九黎琥珀凤眸。
她眯眼,往水下滑了滑,“你怎在这?”
帝九黎嗤笑一声,他蹲在不远处的一块大青石上,“这是我寝宫的暖池。”
卿酒酒黑线,她气愤地扬手拍出水花,蛮横不讲理的道,“出去!”
帝九黎手头撑下颌,“你可知我的池子,不是谁都能泡的?我的寝宫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卿酒酒又想起离鸠说的那话,将她推给帝九黎的话。
莫名的,她心头就生了怒意。
“帝九黎,强扭的瓜不甜,你知不知道?”她道。
帝九黎点头,他收起笑意,昳丽的脸认真起来,眉目间就多了几分的冷肃。
卿酒酒又道,“我不管你跟离鸠说了什么?亦或威胁利诱,但我要说的是,我的事,我感情的事,从来做主的人都是我自个,别以为让离鸠来劝我,我就会琵琶别抱,我不喜欢你,即便不和离鸠在一起,我也不喜欢你!”
琥珀暗金色,仿佛鎏金汪洋,此刻尽是浮冰碎雪的薄凉渗透出来。
帝九黎冷笑一声,一下跳进水中,溅起磅礴水花。
他气势逼人地朝卿酒酒走来,温暖的水流也卷不走他身上此刻的森寒。
卿酒酒并不后退,她同样气势蜚然地回望过去,小脸冷若冰霜,毫不示弱。
“啪”帝九黎长臂一身,撑在卿酒酒身后的池壁上,将人困在自个怀里。
他低头,那张脸,是从未有过的锋芒毕露,还有势在必得的执拗。
“卿酒酒,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等小人?还威逼利诱?我就是会用这种手段来得到你感情的人?”他低声说着。
温凉的水溅湿他的睫毛,他口吻虽寒,可细品之下,还是从中尝出一点点的失望来。
卿酒酒抿着粉唇,直直望进他眼瞳深处。
“你会喜欢我的,一定会的。”帝九黎另一手轻轻抬起她小巧的下颌,指腹一弯,为她擦拭掉唇尖上的水珠。
卿酒酒哂笑,笑的没良心极了,“你可真自恋,我告诉你,离鸠就是整个大燕朝最适合我的男人!除了他,我不会考虑旁人。”
帝九黎挑眉,“最适合?不该是最喜欢?”
卿酒酒白了他一眼,将人一巴掌拍开,“以后就会喜欢了,只要你别捣乱。”
帝九黎眸光微动,他站起身,整个暖池的水只到他腰际,他双手环胸,意味不明的问,“难道不该是先喜欢上,再论合不合适的问题?”
卿酒酒不屑蔑笑,只在水面上露出个脑袋。
“不合适,我喜欢来做什么?浪费感情,既然总要找一个人,自然就找最合适的,找到了再慢慢培养感情。”她的感情观,就是这么实用简单。
帝九黎坐到岸边,任由一身水嗒嗒的。
氤氲的水汽弥漫,暖池上还有莲花瓣在飘荡,是以卿酒酒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帝九黎问,“离鸠哪点合适你了?让你都不考虑我。”
卿酒酒想也不想就答,“一生一世一双人。”
帝九黎怔然,他许久都没出声。
卿酒酒讥笑他,“帝九黎,你做不到的。”
“你没试过,也没给我机会试,怎知我做不到?”帝九黎说的意味深长。
卿酒酒继续嘲笑奚落他,“你?就算你做到了,你那张脸就不行,长的昳丽风流,我懒得每天怼情敌小三。”
总归一句话,没安全感!
帝九黎一噎,他摸了摸自个的脸,“小虎女,你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哼,”卿酒酒哼哼两声,“口花花懂不懂?撩闲懂不懂?反正过嘴瘾也不用负责。”
合着,她从前说的那些,都是逗他玩呢!
帝九黎气地想将人捉过来抽一顿,“行,你会撩,撩出事了你就跑,早晚有天,我看你怎么死!”
说完这话,他再不想待下去,省的真忍不住揍人。
卿酒酒见人走了,她才抹了把脸,皱起眉头,心里总有那么点莫名的心虚。
不行,她得改改撩闲的毛病,再撩一个帝九黎出来,真要头疼死,她要对离鸠从一而终!
帝九冥正在投喂卿蜜蜜,他见自家胞弟一脸怒意,心头多少猜测到一点。
帝九黎瞥眼蜜蜜像只小白兔一样乖乖巧巧,坐在帝九冥身边,怎么揉捏都不反抗,还跟人甜腻腻的笑。
同一张脸,他一想起卿酒酒,就气闷的慌。
“喂,小虎女妹妹过来。”他冲蜜蜜勾了勾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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