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而一想,燕豪旋即就明白了,这种事情绝对不是她这个银牌杀手所能决定的,就算她是银牌杀手中的首席!
“也只有暗影堂高层才能下达出手指令了!看来,从冒牌三姨太分身发去信息到暗影堂这么快就发下指令,可见得暗影堂高层是何等顾忌我、又是何等想彻底控制燕府以在尽可能短时间内得到燕府绝世宝物!他们深谙夜长梦多、迟则生变的道理,自然就想给予燕府、给予我燕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重重一击!”
心中如是想着,同时以与九岁年龄完全不符的冷静坐在长条木桌旁,并分别与燕云、燕飞还有追随者王力、焚天神念沟通了一番。
难道,隐藏在燕府的暗影堂强者,都跳出来了?或许还有其他组织的居心叵测者也顺势煽风点火挑动暗影堂站到前台与燕府一战,目的就是为做那个得利的渔翁?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内,原本喜庆的氛围骤然消失一空,四周只听到众人或强或弱的呼吸声,烛火燃烧的嗤嗤声让沉寂中顿添了三分压抑甚至诡异气息。
杀机四溢,稍有差池,必有性命之忧。
冒牌三姨太将燕棱紧抱在怀中,她蓦然抬起了那张低垂的粉脸,也就一两息工夫,那张脸已经梨花带雨,双眸泪光莹莹,颇露出一种我见犹怜的妩媚悲痛欲绝。
轻轻放下燕棱躺在地上,冒牌三姨太一改娇柔羸弱之态,全身倏地一下散发出一种极为强悍的灵魂威压,面罩寒霜,语气森然,双目直盯住燕豪,仿若要吞吃了他一般:“燕豪,你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暗中施以辣手谋害我儿子燕棱的?证据确凿,你就不用巧舌如簧地抵赖了!”
声音字字奇寒,句句如刀,比那腊月朔风滚过子夜的树林还要厉煞三分。
八姨太嘴巴微张,似乎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娇脸搁在八姨太肩头的燕灵眼睛睁得溜圆,一副满腹不信的神态,樱口蠕动了数次,似乎想到了令人恐惧的事情一般,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坐在燕灵南侧的大夫人老神在在地磕着瓜子,大厅内发生的一切似乎与她无关,或者说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甚至原本这一切都是她这个人早就筹谋好了的。
坐在八姨太上首的二姨太与儿子燕风,一阵大眼瞪小眼之后,齐齐将目光飙向燕豪。
坐于大厅西部长条桌旁的燕云与燕飞,连眉头都未皱,只是很平静地啜饮杯中美酒,而心中却为燕豪捏了一把汗,暗地里交换了一道眼神,那是担心与焦虑。
他们尽管预先从燕豪那里洞悉了燕府家主燕青的三姨太是冒牌货,但是燕棱骤然死亡这一幕,还是出乎了二人意料,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冒牌三姨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惜故意以某种可怕秘术弄死了燕府家主燕青嫡嫡亲亲的儿子燕棱,还是魂散道消的那种,更令人震惊的是,死亡的原因还直指燕豪。
很显然,这是冒牌三姨太故意所为,唯一目的就是嫁祸并直接铲除燕豪,或许还有其他什么隐藏更深更可怕的目的。
紧挨着燕云、燕飞坐着的,是帅气到极致的俞虹,他脸上满是不信,望向冒牌三姨太的目光平静中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可直视的威严与质询。
风雨欲来风满楼,四处寂静刀光隐。
至于回到座位燕嫣,在面色稍稍一惊之后,旋即从座位上一站而起,语气很不善地质问起冒牌三姨太:“三嫂,过头饭可以吃,这过头的话可不能乱说。刚刚进来燕棱还是好好的,怎么到了位置上就一下子倒下去?从宝贝儿身边走到座位上,有多长的一段时间?这期间会发生多少意外,你究竟算过没有?你总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吧?至少我燕嫣可以证明,宝贝儿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对燕棱哪怕是动一个手指头!”
冷笑了数声,冒牌三姨太眼圈旋即一红,泪眼婆娑仿若梨花带雨一般,同时似乎硬生生忍住了什么巨大痛苦,声音怯弱却又显得毫不退缩地直接质问起燕嫣:“我知道,在你这位燕府闻名、艳冠黑山城的美丽嫣眼睛里,我这个三嫂根本没有任何地位,连同所生的儿子燕棱,也顺带被你打入了冷宫!三嫂我是外人,你这么对我,我不会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之心,可是——”
冒牌三姨太突然抬高了声调,大声质问道:“我所生的儿子燕棱,也是家主燕青嫡嫡亲亲的儿子吧?身上也流有他的血脉吧?三嫂就不懂了,同样是家主儿子,家主的妹子却怎么厚此薄彼眼光不同呢?何况,燕棱都被人害死了,你却一点也不关心,看起来似乎只是重视还好好活着的燕豪,这不得不令三嫂怀疑,妹子啊,你这么维护燕豪,究竟是何居心?难道、难道你是燕豪的……”
老神在在的大夫人,这次却马上接过了冒牌三姨太的话头,优哉游哉地说道:“是燕豪的同谋是不是?”说完这句话,就噗的一声吐出了口中的瓜子壳儿。
坐在萧九妹身边的燕豪,双目一眯地看向大夫人,暗道,她就是幕后强者么?这么推波助澜,就算我不往这上头想,大夫人也在往这上头靠啊。
一听此言,燕嫣马上冷厉得锋芒四射:“大嫂,你这是猜测、戏谑还是污蔑?若是前者我燕嫣不会计较,就当吃了一颗坏瓜子,吐了就吐了,也没有什么!若是后者,我倒要请教了,你这么问,是不是要引爆我与三嫂之间的矛盾啊?谁都知道,三嫂看我燕嫣不顺眼,不就因为我暗地里出手帮助过萧九妹、燕豪母子么?难道你也觉得,我燕嫣当初帮助萧九妹母子帮错了?难道他们才不是大哥燕青的亲人?”
最后,燕嫣声色俱厉地质问道:“无论大哥哪个孩子出问题了,我燕嫣都伤心难过,问题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总能给亲人譬如宝贝儿强按一个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