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和别人在外面打了一架这事,鼬还是听卡卡西说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
近几年来眼神越发颓唐的白发忍者背倚着墙,眼神根本没从手中拿的小黄书上移开,就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把事情给说了。
“真是青春啊。”卡卡西感叹,“鼬,佐助可比你当年活泼可爱。”
“我想佐助不会喜欢这个评价的,卡卡西前辈。”鼬礼貌地回答,“是为什么打架,前辈知道吗?”
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鼬其实有点惊讶。去年弟弟从忍校毕业后,就跟波风鸣人,还有个□□野樱的女孩子一起被分到了卡卡西的第七班。佐助成长得很快,性格也有些骄傲,对小孩子的争执一直挺不屑一顾(这点和鼬当年很像)。
“跟鸣人吵架了吗?”鼬问。
“不,是另外的下忍。”卡卡西说,“不愧是明……鼬的弟弟啊,刚毕业不久就把前辈揍得鼻青脸肿。”
按照规定,木叶暗部以外的上忍都必须亲自带一队下忍。卡卡西退出暗部好几年,但前几届学生都没能通过入队测试,结果佐助就成了卡卡西的学生。
差点说错话,卡卡西不得不合上书,右眼谨慎地打量这个后辈。可惜鼬虽然比他小很多,但从很久以前开始,卡卡西就看不出这孩子的情绪了。
他只看到鼬点点头,深黑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佐助就是佐助。”他只淡淡地说。
姐姐也只是姐姐。强也好弱也好,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只是神思恍惚一瞬,好像又听到姐姐的声音。
——“听说二代目开始就是抢铃铛测试,这么多年还用这个,真是没创意到了让人心疼的地步啊~”
是的……她曾这么说过。鼬不觉笑了一下。
“啊啊,那孩子挺倔的,不肯说具体原因。”卡卡西那苦恼的眼神终于稍微有了点当老师的样子,“我想鼬你这个哥哥应该能问出来什么吧。”
“我会和佐助谈谈。”
******
话虽如此,但鼬工作很忙。他才18岁,但已经是暗部队长——他姐姐曾经的位置。不久前四代目在名目上收归了“根”组织,标志着暗部终于完全归火影统治,团藏的权力被进一步压缩。
团藏毕竟是老了,又缺乏继承人,三代也不愿意在离职后过多干涉四代目的工作,于是团藏只能妥协。
身为暗部队长,鼬需要压制原属“根”的忍者。这些人实力强劲,自诩为真正的木叶守护者,对火影十分抵触。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宇智波鼬。
这个年少时就拥有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少年,据传实力已经能和三忍并肩。鼬对这个说法比较不以为意,认为自己距离姐姐的老师还存在差距;不过,要震慑“根”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等他空下来,佐助所在的第七班又出了村子。兄弟两人的时间真正能凑到一起,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而且在此期间,佐助又和那人起了冲突。
“哼,打不过我就搞偷袭,算什么忍者……嘶!”
一脸高傲的小少年在伤口碰到药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眉收声。鼬收回手里的棉签,看着弟弟尚还稚嫩的脸和皱成一团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哥哥你笑什么啊!”佐助误解了哥哥的表情,不服气道,“要不是那家伙带同伴偷袭,我绝对能再把他打趴下!而且就算这样,那伙人最后也还是输了!”
“我并不怀疑佐助你的实力。”鼬拧好药水瓶盖,拍拍弟弟的头,表情温和中又带了一丝打趣,“只不过觉得,佐助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佐助眉头皱得更紧,不高兴地别过头,“别总把我当小孩子,哥哥。我已经长大了。”
“是吗?”
鼬又拍了拍小少年的头,这才直起身。
因为上忍工作需要,鼬14岁就搬进了忍者公寓,跟止水是上下楼。现在兄弟俩正是在鼬的公寓里,因为佐助不想被母亲看见自己一身狼狈,怕她担心。自从姐姐不在,母亲就格外紧张他们兄弟两人。
正值初夏,明亮的日光照进公寓,窗外那棵光叶石楠开着热闹的白色小花,惬意地随风轻摆,也带动地板上的光影晃动。
真是一个难得悠闲的周末。
据说幸福的人总是相似,其实好日子都是相似的。时光中每一个安静温暖的时刻,都容易让人想起过去。佐助看着那片有石楠花摇曳的窗景,神色逐渐变得有些怔怔的。
“佐助。”
但哥哥一出声,佐助立刻收回了那份怔忪,好比幼兽警惕地藏起柔软的肚皮,只若无其事地看过去。
鼬整理着桌上的物品,很随意地问:“跟那个人有什么矛盾吗?”
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浮动。空气这么安宁,几乎要静止;佐助听到哥哥手中文件擦出的细响。他抿着嘴唇,盯着哥哥的背影,又在哥哥看过来的时候垂下眼睛。
石楠花的影子依旧在他身侧摇曳。
“没什么。”他说。
佐助不想说。
鼬也看出来了。
随着弟弟年岁渐长,印象里那个活泼又粘人的白团子也有了自己的性格棱角。而且男性拥有与生俱来的好胜心,即便是感情深厚的兄弟也不例外。作为忍者,鼬拥有深渊般的才能,但也因此给弟弟造成了压力吧。
总之,佐助不再像小时候一样什么都告诉他了。虽然有点遗憾,但看着努力成长、日益强大的弟弟,鼬仍然感到由衷的喜悦和欣慰。
只是稍微有点明白姐姐当年的心情……觉得这孩子如果能更多地表达一下自己就好了。不过弟弟比他好。和他不同,在佐助骄傲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温柔的、愿意为同伴着想的心。
有些像姐姐。
“哥哥,没事的话我想先走。”佐助说,“之前跟鸣人他们约了一起修炼。”
“那就一起吧。”鼬说,“刚好我也要去火影楼。”
******
木叶不算大,人们相互之间都有个脸熟,故而暗部对外都必须有掩饰的身份。特别是鼬这样备受瞩目和期待的忍者,如果没有明面上的职务就太说不过去了。止水笑他是干两份工作、拿一份工资。鼬先是无奈一笑,继而发现止水这话颇有点姐姐的风格。
火影楼一如往日的忙碌而高效,明处有人安静地来去,在靠近火影办公室的暗处还有暗部护卫。
鼬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在办公桌前忙碌的火影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鼬来了啊。”
前段时间四代目出访风之国砂忍村,前天才回来,桌上一大堆文件等他看,边上一摞雪白的纸山几乎和他头顶平齐。
“是。”
中年的四代目火影金发依旧灿烂,眼神比之年轻时更沉稳、深邃。此刻他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感叹道:“就算只耽误几天,工作量也是大增啊。”
“今天让本来休假的鼬过来,是有件事要和鼬商量。”
鼬沉默地等着上司的下文。
“你觉得,明年从暗部退下来怎么样?”
鼬一怔。
看到他难得惊讶外露的眼神,水门有些好笑。“不,并不是对暗部队长的工作有什么不满。”四代目摇头道,“只不过鼬在暗部待了也有七年了吧?”
“是,到明年就是八年了。”
时间真是一晃而逝。
“让你一直待在暗部,会让我觉得在浪费人才啊。”水门微笑,“开玩笑的。事实上,届时有一个更合适的位置要拜托鼬,就是顾问团的席位。”
顾问团,顾名思义,专门给火影出谋划策的机构,同时也有正式的行政编制。这个机构预计明年设立,本质上是火影为了进一步削弱意见团权力而弄出来的。鼬对此并无异议,因为“意见团”是二代目时期的遗留物,成员本身没有具体职位,但却掌握了相当一部分话语权。模糊的边界容易滋生争斗;这几年的现实也验证了这一点。
但是,由他来担任吗?
在规划中,新机构有五名成员,分别是木叶不同部门的最高长官。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今后的火影要由这五名成员在竞选中决定。换言之,如果这次改/革成功,后世对此举评价的焦点应该是改变了火影产生的方式,承继了初代火影选举产生的精神。
再说得直白一点,四代目计划将其中一个席位交给鼬,就表明在下任火影的事情上看好他。虽然四代目仍年富力强,但……
鼬明年也才19岁啊。
就算理智稳重如鼬,也不免有一瞬心潮起伏。但旋即他就恢复了冷静——甚至比平时更加冷静。
“承蒙您的信任。”他简洁地说,随后问道,“但恕我直言,顾问团的设立可能不会太顺利。”
再美妙的理想也要承认现实的贫瘠。顾问团一事对意见团完全是釜底抽薪,别看团藏最近偃旗息鼓,但鼬确定三位长老还有底牌未出。活得久也是资本啊。
“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四代目说得温和却笃定,“不过之后的事,还要鼬多费心思才好。”
“是。”鼬低头应道,“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四代目点点头。
室内突然陷入一瞬的沉默。明灿灿的阳光被阻隔在百叶窗帘背后,室内的光线带着种黯淡的温暖。鼬忽然有种感觉,觉得火影也想起了一个人。
“自来也老师前几天又去了一趟雨忍村。”四代目说。
果然,鼬心想,想起了同一个人吧。
当年姐姐……之后,木叶就派忍者去雨忍村察看情况,刚好碰上了自来也。姐姐那一战造成了河岸塌陷,但因为远离居民点,所以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他们查探过后,在河底发现了忍术形成的岩石聚合物,应该是一个强力的封印术。在忍术的作用下,岩石不能被移动,其中的具体情况也难以探测。
究竟是多强的存在,才让姐姐都无法杀死对方,只能拼上生命将对方封印?鼬直觉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但线索几近于无,他也无从下手。
之后,木叶和雨之国大名交涉,并在雨忍村扶植起了新的忍者组织。封印地点被看守起来,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
失去了首领的“晓”不过是一盘散沙,很快,那些叛忍又散落世界各地,不能再兴风作浪。
但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似乎因为“晓”的首领也是自己学生的缘故,那位白发仙人对雨忍村、对姐姐的事情一直难以释怀。他依旧在外游历,试图解开一些谜团,听说也不时去雨忍村看看。
“自来也前辈发现什么了吗?”鼬敏锐地问。
“没错。”水门神色沉了下去,“封印不久前解开了。”
鼬瞳孔微微一缩,“里面的东西呢?”
水门摇了摇头。鼬的心又是一沉。
不,不是害怕,宇智波鼬不曾怕过任何情况、任何敌人。只是如果敌人还活着……
无法忍受。
一瞬间,在鼬漆黑的眼眸里,有种激烈的情绪火焰般猛然跳动了几下。
“我会解决这件事的。”
冲动之下说出这句话,但理智归位后鼬也不后悔——绝不。
“那么这件事就交给鼬负责调查吧。”水门没有说多余的话,就如此下了决定,“过几天自来也老师回村述职,到时候我们再仔细讨论这件事。”
“是。”
“说起来,鼬。”
水门想起来什么,双手交握在身前,脸上现出沉思之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接下来的话是机密,让阴影中的暗部退下去。
“你的眼睛怎么样了?”他问。
明月当年是开了轮回眼的,这件事只有水门和她本人知道。明月死后将眼睛留给了弟弟——以万花筒写轮眼的形态。根据情报,长门的眼睛始终保持着轮回眼的状态。水门本以为是明月查克拉不够的缘故,但鼬融合姐姐的眼睛之后,稳定在了永恒万花筒的形态,再没有失明之虞,却不曾显露过轮回眼。
“不,依旧是写轮眼。”鼬微微摇头,顿了顿方说,“如果接受初代火影的细胞,或许有用。”
接受姐姐的眼睛之后,鼬也从四代目那里听说了更多事情,亦明白了姐姐当年肩负的责任。他并非追求轮回眼强大的力量,但是他希望更接近姐姐的状态。
这样就好像又多留了一点她曾经存在过的印记。
但水门依旧摇头。“只有大蛇丸有办法提取初代大人的细胞。”他说,“这项实验太危险,当年大蛇丸叛逃后,这个项目就被禁止了。即便可以,鼬,我想你姐姐也不会愿意你这样做。”
鼬没回答。
因为当年的事情,火影总是觉得抱歉,鼬知道这一点。自来也前辈也是。还有止水……还有他自己。他开始发现,强大的忍者在这一点上都是相似的,总想一力去承担和保护别人。姐姐也是这样。
——你想掌控一切吗?
姐姐曾经这么问。这种强烈的想要自己背负所有的愿望,是不是也是一种掌控呢?果然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傲慢。然而,姐姐却也是这么做的。
或者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只是想保护一些东西,想保护一些人而已。
******
慰灵碑的气氛天然便是安静肃穆的。夕阳的光辉涂抹在冷灰色的墓碑上,温暖和冰冷交融,恰如生死的边界,不残酷,也不令人喜悦。
姐姐的墓前已经有人了。
“鼬君啊。”
身姿依旧有些孱弱的青年回过头,显露出清秀的眉眼。那曾隐藏在眼底的尖锐已经变得平和起来。
“真二。”鼬点点头。
他和这位同族说不上熟悉,只知道姐姐离去后不久,真二进入了档案室工作。真二在族中深居简出,不太和别人交流,只有一次,鼬听他说,他打算收集资料,好好将宇智波和木叶的历史整理出来,做一部编年史。
“我要回去了。”真二站起身,“接下来的时间就让给鼬君吧。”
但青年说完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而是又转头望着那块小小的方碑。金色菊花的花瓣被一片片洒在上面,有一些被风吹起了,落在青青的草地上。
“连照片都没有啊,真是可惜。”真二轻声说,“鼬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们现在的生活也许是两个样子。”
“所有的‘现实’都有迹可循。如果认为现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未免就太轻忽前人的牺牲了。”青年安静地笑了笑,“我不是忍者,很多东西无法接触,但是鼬君的话,一定能感觉到吧?”
“现实?”
鼬走到姐姐的墓前,将带来的花放在石头的花瓶里。他十分理所当然地把真二的花拿出来,放在碑上,并将自己的风信子放进去。
真二无奈地笑了一下。
粉紫色的风信子开得热闹,高高兴兴地在夕晖和微风中摇动。
“每个人看到的‘现实’都不一样,说到底,人们都是靠着自己的认知来了解现实的。”鼬很平静地说,“但‘认知’是很暧昧的,真正的‘现实’或许没人能完全明白。人只能活在自己的执念中,不是吗。”
“……鼬君果然跟她一点都不像啊。”真二望着远处山坳,落日斜照他的脸,给他镀上一层感伤之色,“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我知道姐姐的愿望是什么。”鼬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那个细细的名字,“她的执念,我的执念;所重合出的,就是我要走下去的现实。”
他当然有过了解。过去的档案在他面前一一解密,包括带土曾经做过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父亲也曾告诉他某些事情;他知道姐姐的眼中曾记录过怎样的幻象。
据说那位白发仙人曾两次得到预言,最后一次的时候,说命运之线分作了两条。
鼬觉得,他或许能够猜到另一条未曾发生的命运大概是什么样子。
无论哪一条路,纷争终究无法避免,也始终有人被迫经历生离死别。然而鼬明白,他所在的“现实”,大概已经好了无数倍。
——“我们都要坚强地活下去啊。”
要向着自己的目标走下去,无论遭遇什么。
真二轻轻一声叹笑。
“或许吧。”他说,“告辞了,鼬君。”
青年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鼬只是安静地望着姐姐的墓碑,一言不发。或许他只是在默默地跟那个逝去之人说话,尽管无人会真的回答。
山间的风拂过初夏清爽的绿色,“沙沙”出一片宁静。
“出来吧。”鼬说。
只有鸟雀在不远处的草地跳来跳去。
“佐助,出来吧。”鼬微微摇头,“我知道你在树后面。”
左边森林边缘的灌木轻轻一动,从树后走出一个蓝色上衣的黑发少年。
“哥哥……”
“过来。”鼬招招手。
佐助走过去的时候,地上的麻雀飞了起来。
他手上拿了花,也是风信子,但是白色的。
“我看到花店门口很多这个。”佐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鼬“嗯”了一声。
少年默默地蹲下来。他瞥了一眼已经被哥哥的风信子占据的花瓶,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很乖巧地把自己的花放到墓碑上。
“把我的拿出来也没关系。”鼬微笑。
佐助眼神古怪又有点鄙视地望着自己的哥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鼬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我听说良山那家伙进医院了。”佐助突然说。
“哦,良山?”鼬说,“那是谁?”
佐助瞪了一眼哥哥,“就是被我揍了两次的下忍。你知道的吧,哥哥?”
“不,不知道。你不是什么都没告诉我吗?”
“你果然还是知道了嘛。”佐助嘟哝道,“哥哥,普通下忍可受不了幻术啊。”
鼬轻轻叹了口气,唇角却还是上翘的,“现在的后辈真是脆弱。”
这等于是承认了。佐助撇嘴。
“我受不了他那样说。”他说。
——哎,佐助,你还记得你姐姐吗?听说那可是个大美人!哦,不过她死的时候你太小了,多半不记得了吧!所以说女人当什么忍者……
一个月前,佐助没让他把话说话,就狠狠揍了他一顿。
这就是事情的起因。
“恶心的家伙。”佐助冷哼。
活该中幻术进医院。
“但是……哥哥出手的话,会对你自己有影响吗?”少年犹豫着问。
精英上忍,还是最强血继限界的拥有者,去欺负一个下忍,怎么也说不过去。
鼬摸了摸弟弟的头。“放心吧。”他云淡风轻道,“只不过是作为前辈,稍微教教他什么叫礼貌而已。”
哥哥很不喜欢无谓的纷争,也讨厌以强欺弱,但是当他被触到雷区的时候,就会变成现在这种表面平静,其实眼神很可怕的样子。佐助咽了咽口水,没敢把他哥的手甩开,就专心致志盯着他姐的墓,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感觉到。
“姐姐会喜欢风信子吧……”
“好看的她都喜欢。”鼬说。
佐助安静了片刻。
“哥哥……我其实很后悔。”
鼬看看弟弟,没作声。
“姐姐总是吓我……那一次她走之前,我正好在跟她生气。她说让我抱一下她,我没有……没有理她……”
少年怔怔地望着墓碑,眼睛慢慢红了。
“我以为她还会回来的……”他重复说,“我真的以为……姐姐会回来的……”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再也不会跟姐姐闹别扭了。姐姐总喜欢吓唬他。当听说姐姐不在了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姐姐又在跟他开玩笑。因为她之前还拿哥哥来吓他啊……
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里,慢慢就成了耿耿于怀。
“对不起……”
那是年幼的他第一次知道忍者这个职业的残酷。他终于知道,不是每一次分别都会有再见。
风信子无知无觉地晃着花瓣。鼬伸手碰了碰,就像再次碰到那个人的指尖。
“姐姐不会怪你的。”他轻声说。
鼬想起佐助童年时期玩耍的小弓箭。那把姐姐送的弓箭,一直被佐助精心保存着。
“今天晚上,”鼬突然说,“把那个蛤/蟆玩偶借你好了。”
“……玩偶?”佐助不明所以,眨了下微红的眼睛,“姐姐那个吗?”
“嗯,不过只有今天而已。”鼬微微一笑,“是能召唤神龙的玩偶,所以拥有神奇的力量,只要抱着睡一觉,就能实现心愿。”
“……什么啊,哥哥你在耍我吗。”佐助稍稍一顿,“不如直接给我好了。”
“不行。”鼬一口回绝了心爱的弟弟。
“嘁,小气。”
“回家吧。”
风信子目送着兄弟两人的背影。
“哥哥,下周是姐姐的生日。”
“到时候带了礼物来看姐姐吧。”
“嗯。”
夕阳一点点沉入青山背后。天空蓝得温柔,悄悄亮起一弦柔和的月光,照拂着点亮灯火的村子。
命运曾路过无数个分岔口。他隐约能窥见那些不可知的岔路上会有怎样的残酷,然而他所能做的,只有把他眼前这一条继续走下去。
家人。木叶。世界。
还有他自己。
——你想掌控一切吗?
如果想要保护一切也是种“掌控”,那么抱歉,姐姐,他依旧会努力。
毕竟……
这就是他,宇智波鼬,能给出的最好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新晚了>
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自己番外数量刹不住车,却忘了我还是个番外爆字数小能手……
这个番外交代一下木叶后来的事情。嗯如果以后回来的话,有些就是伏笔。
下一章原著鼬
******
感谢~
e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6-0923: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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